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蒋文康蒋靖安的小说推荐《天降团宠:太子又提剑砍我桃花了》,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三月含芳菲”,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小仙女刚出生,整个村子的运势就变了。久久不下甘霖的村子下雨了,长辈们上山都能打到好猎物了,出门就能捡到大灵芝,河里摸鱼鱼儿都争先恐后来找她。就连她的爹爹也成了状元郎。村子里喜事不断,她被认为福宝,备受宠爱,就连皇室一族都对她争相宠爱……某世家公子:“不知在下可否迎娶令千金?”某太子:“本殿养大的,尔敢!”她:“……”救命,这男人提剑要斩她桃花!...
主角:蒋文康蒋靖安 更新:2024-01-26 1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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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蒋文康蒋靖安的现代都市小说《天降团宠:太子又提剑砍我桃花了》,由网络作家“三月含芳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蒋文康蒋靖安的小说推荐《天降团宠:太子又提剑砍我桃花了》,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三月含芳菲”,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小仙女刚出生,整个村子的运势就变了。久久不下甘霖的村子下雨了,长辈们上山都能打到好猎物了,出门就能捡到大灵芝,河里摸鱼鱼儿都争先恐后来找她。就连她的爹爹也成了状元郎。村子里喜事不断,她被认为福宝,备受宠爱,就连皇室一族都对她争相宠爱……某世家公子:“不知在下可否迎娶令千金?”某太子:“本殿养大的,尔敢!”她:“……”救命,这男人提剑要斩她桃花!...
都是当父亲的,元允被提起了兴趣:“听你这么说,蒋兄家似乎孩子不少?”
蒋文渊笑道:“亲子只一个,侄儿倒是有一群,组个蹴鞠队绰绰有余。”元允讶然:“那还真是人丁兴旺啊!”
就着这话头,俩人天南地北七扯八扯的竟然聊了一上午。蒋文渊觉得元允大气爽快,不仅学识渊博,还没有勋贵子弟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元允觉得蒋文渊明明一介文人,却没有文人那种酸腐,性子也是憨厚爽朗,对于守边军士更是崇敬有加。一番谈话下来,地位天差地别的两人,竟意外的投缘,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也是件奇事。
送走元允,看着屋内留下来的三口大箱子,蒋文渊满心复杂的打开。
第一箱是绸缎,压得紧紧实实的。尽管他对布料之类的了解不多,但看那上头的花纹织锦,也知晓定不是凡品。
第二箱是书籍笔墨。他翻了翻,这其中竟有好些孤本。还有一方端砚、一整套的湖笔、两块松烟墨,均是极为名贵之物。蒋文渊从前只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当真是心惊不已。
最后一口箱子是最实在的金银。
箱子一共三层。上面两层是银子。十两一锭的银元宝五个一行,排了五排。一层是二百五十两,两层就是五百两。最下面一层是黄金。也是十两一个,共二十五个金元宝。按时下一两金十两银的兑换比例,不算其他,光这箱金银便足有千两之巨,着实教蒋文渊倒吸一口冷气。这镇国公府着实是大手笔。
这些东西拿着着实烫手,但退回去那是万万不能的。思来想去,他只好将宝贝女儿塞给他的那包人参中,取了最粗的那支,亲自去选了一个极漂亮的锦盒装着,让阿平送去了镇国公府,算作是回礼。
且说当家的镇国公世子夫人曲氏,听下人来报说,门外有个叫蒋文渊的举子差人送来一个锦盒,说是给老夫人补身体的。
这个蒋文渊曲氏是知晓的,那是救了儿子的恩人。昨日夫君还特地备了重礼前去答谢,回来后说起此人,言语中颇为欣赏。须知,这满朝文武,能入她夫君眼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因此,听说这样的人物派人送东西过来,曲氏也颇为好奇,赶忙让人请进来。
婢子将盒子呈上来,方揭开盒盖一看,曲氏便惊了一跳。
但见盒中躺着一支小儿臂粗的人参,全须全尾,隐可窥见人形。目测至少九两往上,至少有数百年之龄。
曲氏出生名门,自小见识过不知多少好物,但这样的人参也是第一次见。
但凡人参在八两往上,那都是天材地宝般的存在,可遇不可求。不曾想,今日便叫她见着了一支。
曲氏稳稳了心神,合上盖子,对阿平道:“此物太过贵重,我们府里不能收。你家主人本就有恩于我们府中,如何再能收这般贵重之物。”
阿平揖了一礼道:“来时我家主人便说了。承蒙世子爷厚爱,他不过举手之劳,着实受之有愧。然他一介寒门,身无长物,唯有此物或可回赠,还请贵府务必收下,否则他于心不安。”
曲氏看了看手中盒子,这般天材地宝,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不说镇国公府,便是皇宫中也不见得有。再三思索,她还是决定留下,大不了往后多帮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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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产房内的接生的三个女人更是被这异象惊得险些跌坐在地。
直到听到婴孩的啼哭声,这才勉强定了定心神,开始清理眼前孩子和产妇。
待看清婴儿的腿间,并没有那根小把儿后,婆嫂三人都愣住了,心头不约而同的涌上一阵狂喜。
大嫂林氏惊喜的欢呼:“祖宗保佑哦,竟然是个女娃娃。娘,恭喜您有孙女了。”
二嫂朱氏也是喜不自胜:“太好了,咱家终于有女娃了,终于不再是和尚庙了。”
老胡氏欢喜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好啊。我老婆子也有孙女了,我老蒋家也有孙女了。”
随后,她又赶紧转过身,对着力竭的三儿媳欣喜道:“老三家的,你听见了么,是个女娃娃,女娃娃。
咱们蒋家终于有女娃娃了,你是咱老蒋家的大功臣呐。”
陆氏听闻,疲惫又嘶哑的嗓音道了声:“真好!”嘴角含着笑放心的睡了过去。
几人麻利的清理了婴儿,扎好脐带,用柔软的襁褓裹好。
二嫂朱氏轻扒着襁褓的边缘,看着孩子柔声说:“咱们家的孩子长的可真好,白生生水灵灵的。
我就没见过谁家刚出生的孩子,有这么水灵的。你们看孩子的额头,中间是不是有一朵红色的莲花。”
大嫂林氏接过话:“像刚刚金光里的那朵莲花。”
老胡氏爱怜的伸手轻触了触孩子额心,声音有些缥缈“也不知是天上的哪位仙家托生到咱们家来了,这是咱家的福气。
把孩子抱出去,给 爷们看看吧,小心着点。”
林氏应了声,再度拢了拢孩子的襁褓,小心的抱着孩子出了房门。
门方一打开,等候的人群就一股脑围了上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林氏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大声道:“是个女孩儿。”
大家再一次呆住。
蒋老头儿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挤开碍事儿子们,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老大媳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氏欢喜道:“是个女娃娃,爹,恭喜您有孙女儿了!”
“女娃娃。孙女。我有孙女了?”蒋老头傻了。
“是的呢,千真万确!”
老头儿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抱抱孩子。
想了想,又缩回来,在身上使劲儿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灰蓝色的襁褓。
包被里的小姑娘,有着别的新生儿所没有的光洁嫩白皮肤。秀气的小眉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无一不精致。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额间的那朵莲花胎记,红的那般鲜艳,仿佛活的一般,当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此时,她正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
蒋老头一颗心顿时化成了水,欢喜的眼泪一颗颗掉在襁褓上,随着喜悦一同浸润了进去。
这时候,孩子的亲爹已经失了平日的儒雅,笑成了傻子。
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那蠢样儿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不过这会没人笑他,因为大家都一样傻。
傻爹傻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抱过女儿呢,忙小心的赔着笑脸问老父亲:“爹,让我抱抱我女儿呗。”
蒋老头无情的怼开他:“一边去,我还没抱够呢,这可是我的宝贝孙女。乖宝,爷爷的心肝宝贝哟。”
其他人也相继回过神来,一窝蜂的围上去看孩子。难得的是都没抢。
一来怕吓着孩子,二来也抢不过家里的大家长。
同蒋老头一样,蒋家人看到孩子,心都化了。
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娃娃,而这样的娃娃是自己家的,光想想就美的不行。
倒底是刚出生的孩子,见不得风。不过一小会,林氏就在一家子爷们不舍的眼神中,将孩子抱进了屋。
看不见孩子,院子里男人们也都冷静下来。
蒋老头儿挑着灯笼,看着满院子里的异象,面色一言难尽。
看见同样面色复杂的儿子们,低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啊。
拿两个火把来,先把柚子摘了放好,再把草给拨了。
不然,等天一亮,外人进来看到,咱可就说不清了。”
知道事情的轻重,兄弟几个麻溜的点了火把,搬来梯子,快手快脚的把满树的柚子都摘了。
最让他们惊奇的是,果子刚一下树。果树便快速的抽出新枝,长叶打朵,没过多久便又开了满树的繁花,芬芳馥郁。
摘下的柚子更是堆满了半个杂物房,是从前的三倍还多。
至于院子里的杂草,顺手就拨了。
此时,天上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不过片刻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众人欣喜的抬起头:“下大雨了,下大雨了,今年不会饿肚子了。”
蒋老头更是欢喜的脸上的褶子都在颤:“还是我家乖宝有福啊。
旱了这许久,她一下生就带了喜雨来,这是大福气!”
蒋家的男人们都有荣与焉。可不是有大福气吗。
出生之时有金光罩顶,自带异香,院中果树草木疯长,还带来了喜雨。一般的孩子,哪有这等排面。
他们家的孩子,怕不是哪位仙人转世吧……
刚出生的小姑娘,眼前一片朦胧,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但不防碍她喜欢他们。
这一世的家人们,我来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爱。
她想起上辈子短暂的一生,到死都是一个人,从未体会过亲情的温暖。
院长妈妈爱她,可她的爱会均分给整个福利院的孩子,能给她的实在太有限。
犹记得五岁那年,她和几个福利院的哥哥姐姐们,去外面挖野菜。
回来的路上,她在路边的垃圾筒里看到到一截铅笔,忙踮脚从里头捡起来,小心的装进衣袋里。
却为此惹来几个路人的肆意嘲笑。
与此同此,旁边一个跟她差不多小女孩儿,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正跟她的母亲撒娇撒泼耍赖,想要一个漂亮的娃娃。
而她的母亲,任她怎么撒泼都没有吼过她,一直在耐心的哄着。
那时候,她特别羡慕那个小女孩,羡慕她有妈妈。
而这辈子,她也有家了,有了爱她的父母和亲人。
大概、也许、可能这也辈子,她也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在父母和亲人的羽翼下快乐长大。
嗯,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悄咪咪的调动了一下体内的力量,发现前世的异能也在,只不过因为年龄小的原因,感觉十分微弱。
不过,有就好。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能力也会慢慢的增长。
想着,小姑娘更开心了。没一会,便张开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带着满心的喜悦,闭上眼沉沉睡去。
打点好的婴儿和产妇。
蒋老头和老胡氏把几个儿子儿媳拢在身边。
蒋老头儿面色凝重道:“方才的异象,你们也都看到了。咱家乖宝怕是个来历不凡的。
这些事情,咱们自家人知晓即可,万不可对外吐露一个字。哪怕是你们外家也不能说。否则,对乖宝对咱家都是灭顶之灾。”
蒋老头就着粗瓷碗抿了口水,清清喉咙,接着说:“乖宝还这么小,你们作长辈的务必要爱护些。
日后但凡家里有个异常,也莫要大惊小怪,都帮着遮掩一二。
咱家乖宝就像是戏文里说的,是有大气运的,她好,我们家也好。”
他又抿了口水,对老胡氏道“老婆子,等老三家的醒了,你也同她说说。
至于孩子们就不必说了。小孩子嘴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溜出去了,没得惹来祸端。”
至此,一家人达成共识。
大雨停后。蒋家三儿媳生了个小女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村。
此时,东方金乌初升之处,金红色的霞光铺满了半边天空,形如一只展翅巡游的凰鸟,流光溢彩,经久不散,美不盛收。
这般奇景自是引得人们啧啧称奇。
难得是整个西津渡的蒋氏族人罕见的没有忙着下地,而是纷纷往蒋老头家跑,手里或多或少的都提着东西。
就连族里素有“铁公鸡”之名的三叔公一家,也破天荒的捡了十个鸡蛋和二斤小米送来。说是给产妇添个粥喝。
来看孩子的族人太多。老胡氏带着大儿媳林氏和二儿媳朱氏热情的招待着。
因着孩子刚出世,儿媳还在月子里,见不得风,只允了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婆和婆婆入房中看孩子。
见孩子额间一朵红莲,生的是玉雪可爱,着实把一帮老太太们给欢喜坏了。
老胡氏又放出话去,待娃儿满月的时候,请全村人吃席。
族人这才满意的散去。
闹轰轰的一天终于过去。
晚上盘点族人送来的东西时,饶是早有心里准备的婆媳几个,也禁不住咂舌。
光是鸡蛋就有一百七十多个,装了满满一大竹筐。
还有十七只鸡,五只鸭子,三只野兔,二十多条鱼,几块花布,几大蓝子干菜,几簸箕鲜野菜、十多斤小米、面粉、红糖等其他杂七杂八东西一大堆。
老胡氏道:“鲜野菜不能放,留一部分出来,明早切碎了和了面做饼子吃。
干菜也留下一部分,其他的都给左邻右舍分分。
鸡蛋这些能放的,先收起来,鸡鸭这些也将养起来,先仅着老三媳妇吃,好下奶。”
她顿了一下又对两个儿媳妇说:“你们也别觉得娘偏心。
老三媳妇生了我们蒋家这么多代以来唯一的女娃,老婆子心里高兴。
看谁以后再敢背后笑话咱们老蒋家,笑话咱们家族是和尚庙。”
林氏是个极爽利的妇人,闻言笑道:“娘,我可不醋。
前些时候,四小子生病耗光了家里的银钱,导致三弟妹这胎从头怀到尾,连点荤腥都没沾上。
三弟妹非但不怨怪,甚至偷偷拿了自己的嫁妆银子给四小子看病,我这心里都记着呢。
如今,她又生了咱们家的宝贝金疙瘩,我这心里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为这个跟她生气。”
朱氏也道:“大嫂说的对。我是个笨的,不会说好听话。
我只知道,我家三个皮小子身上的衣服都是三弟妹给做的。
那年我的小三夜里高烧,是三弟妹挺着大肚子,背着他走了十几里看大夫才给救了回来。
没有三弟妹,可能也没有我的小三。娘,我这辈子都记她的好!”
那年,胡氏的亲哥哥,也就是三兄弟的舅舅过世。
按照习俗,除了怀孕的陆氏以及与逝者属相相冲的小三蒋禹湖及小四蒋禹海,其他的蒋家人都去了胡氏娘家奔丧。
不巧,那日蒋禹湖贪玩,在外头湿了水。
因为怕大人骂,回家后没敢说,只偷偷的换了衣服。因此着了风寒,半夜里突然发起高烧来,甚至一度说起了糊话。
这可吓坏了陆氏,偏偏家里只剩了她一个大人。
怕孩子烧出个好歹来,陆氏不顾自己六个多月的身孕,心一横牙一咬,硬背着生病的蒋禹湖,走了十多里到镇子上找了大夫。
大夫看到陆氏时也吓了一跳,直言她是个胆大的。
好在小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两天后,朱氏回来后听说了这件事,拉着陆氏大哭一场。
从前她还觉得这个三弟妹生得柔柔弱弱的有些看不上,自打那次后,便真正的将陆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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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时候,蒋禹清灵境里的西瓜成熟了。收获的西瓜在灵境里堆成了山。
自好在灵境可以保鲜,吃不完放再久都不会坏。
只待来年种在外头,到时候光明正大的,想怎么吃怎么吃,送人或是卖钱都可以。
不像现在,自己家都还要掩掩藏藏,着实失了乐趣。
知了声声催岁月。
流火的七月终于过去,立秋后,秋老虎依旧气势逼人。热浪中,西津渡的人们迎来了秋收。
蒋禹清家共51亩良田,收完了晒干吹去秕谷,共得粮16371斤,平均亩产约为321斤。
长辈们喜气洋洋,说收成十分不错。但在蒋禹清看来,产量着实低的吓的人。
她家不需要交粮税,粮食是足够吃了。绝大多数百姓家,还要上税。
就拿三太爷爷家来说。他家十三亩田,其中良田8亩,次田5亩。按平均亩产300斤算,约收粮3900斤左右。
其中有两亩不用缴粮税,那么税粮约在110斤左右。交完税,还剩下不到3800斤。
他们家祖孙四代,共15口人,平均算下来每人每年只有252斤左右的谷子。
一斤谷子七两米三两糠。照这个比例计算,这252斤稻谷,舂出来,撑死了只有176斤左右的大米。
再算仔细些平均每人每天半斤米都不到,即便一天只吃两顿,也根本不够吃。
尤其他家除了两个小娃娃外,其余都是半大小子。
有道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为了填保肚子,家里人往往只留下很少的一点大米,其余都拿去卖了,换成其他的糙米粗粮回来,这样能多顶一些时日。
就这样精打细算,仍然有青黄不接的时候。
到了那时候挖野菜,做米糠粑粑,基本是逮啥吃啥。
蒋禹清上辈子是孤儿。小时候在孤儿院顶多是吃的差些,饭还是能吃饱的。
后来上学,学了历史,大概知道古代的粮食产量低,在灾荒年甚至还出过“易子而食”的惨剧。
但那会儿看书,看到的仅仅是字面上的描写,远没有现在亲身经历的感触深。
蒋禹清觉得,自己能重活一世,还有附赠那么大个金手指,多半是上辈子积了德。
不是她自吹,当初她还是阿飘的时候,超渡她的老道就是这么说的。
即然如此,这辈子还是多做些好事吧。不求死后再重来一世,只求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秋收过后,就是中秋。
作为青州的最高长官,蒋文渊收到的中秋节礼堆满了一整个库房。
什么月饼,糕点,土仪,酒水,茶叶还有些贵重药材之类的。
相应的,蒋家送出的回礼也同样不少。
这会气温还高,东西放不住。
陆氏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东西全部收拾出来。
贵重药材部分收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其余的东西,留下些能放的、可以待客的酒水、茶叶等。其余的分作两部分。
一部分送回西津渡,让家里人分送给族中长辈和里正等。一部分让娘家大嫂带回去,孝敬爹娘。
中秋节县衙休沐一日。
今年的中秋节也是蒋家的大家长,蒋老头儿的五十岁寿辰。
照规矩是要大办的。然老头儿早就交待了儿孙们不办生辰,族人那里也透了话。
老头儿从前在酒楼里听人说书。说是的是,有大官借办寿辰敛财,让人给参了,之后抄家流放的事儿。
这故事让他印象深刻。
他儿子如今是青州县令,若是他的生辰大操大办,到时各府少不得备贺礼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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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禹清选了一根粗壮的长长薯藤,示意他剪下来。亲自从薯藤根部起搂,摘掉三根叶片,往后留两片叶片,示意他剪下。之后又挖了软泥堆了条小小地垄,将剪下的薯藤挖了个小坑埋进去,拍了拍:“节节,种种,叶叶,留留。”
蒋文渊是个懂农事的,立即就明白了,红薯可以插扦。这样一来,便可大量繁殖。想到这,他立即两眼放光。又问了女儿大概的栽种距离,便跑回去同他爹商量去了。
从前也没种过这东西,后面地里的剪下来能种多大面积,大家心里都没数。
所幸家里还有两亩田,因为地势高不好灌水,放在那里一直没动,正好拿来种红薯。能种多少种多少,剩下的种些黄豆豌豆什么的,总不会浪费了。
蒋家的爷们个个都是种田的好手,包括蒋文渊在内,有一个算一个,卷了裤子下田。犁田,耙土,起垄,下基肥,不过两天时间就把两亩田归整好了。
这期间,秦珏带着景衍又来找过蒋文渊一回。当舅甥两个看到新出炉的探花郎,卷着裤腿撅着腚,抡着锄头在地里刨土时,下巴都快要掉来了。
结结巴巴道:“伯益兄,你、这是干嘛呢?”(伯益,蒋文渊的字。秦珏比蒋文渊小一岁。)
蒋文渊放下锄头,拿袖子随意抹了把汗水道:“你怎么来了。我这翻地呢,打算种点红薯。”
“红薯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这种作物?他在青州三年,田间地头没少去,自认寻常的粮食作物还是认得的。
蒋文渊道:“我之前无意间救了一位老道长,他送我的种子。说是海外番邦之物,产量很高。
我打算试试看,若是种出来了,百姓们也能多一种果腹的粮食。
那苗子我已经育好了,在就我家后院,观之若是想看,直接去我家后院看看就是。”
秦珏点头:“我自当去瞧瞧。”
两人回到家,谈完了事。蒋文渊果然领他去了后院看红薯。
看到满地翠绿的藤蔓,秦珏疑惑道:“这玩意也没见着有多特别啊,况且这藤萝都铺满地了,也没见它开花结果。你该不会是让人给诓了吧?”
蒋文渊摇了摇头,煞有其事道:“应该不能吧。
那老道长说,果实是长在地下的,大概每年九、十月间成熟。哎呀,反正也就试试,就算不成也没什么,了不起吃叶子了。”
既然种地的都这么说了,秦珏自然也没再当回事。
家里来了小客人,哥哥们又都不在,蒋禹清便自告奋勇的招待景衍。当起了小导游。
先是带着他去后院摘黄瓜,两人一人摘了一根大黄瓜,拿回去洗了,抱着黄瓜,排排坐在屋檐底下啃。啃到一半儿,听到院子外头竟然传来蝉鸣声。
蒋禹清耳朵一动,顿时黄瓜也不啃了。跑回去找她娘要了把巴掌长的小铲子和一个罐子,领着景衍跑到家门外头的大香樟树,挖知了去了。
蒋禹清上辈子就挖过不少知了幼虫,拿回福利院用油炸了,就是孩子们难得的美味。
经验还在,吭哧吭哧的刨了一阵,竟然真让她挖出了好几只。
几个小男孩儿从旁边经过,好奇的看着两人。其中一个胖小子朝她的罐子里看了看,咧着漏风的门牙道:“小胖妞儿,你们挖了不少啊。一起玩呗!”
蒋禹清瞪了他一眼:“你,胖!”明明自己都快胖成球了,是怎么好意思说她胖的。而且,她这是婴儿肥好吗?婴儿肥,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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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她死的时候正是夏天,死了没几天就带着灵境重生了。冰箱里说不定还真有西瓜。
想到这她兴奋了,立即把意识沉进了灵境里。果然在神外办公室的冰箱里找到了西瓜。整个的,冻得冰凉的大西瓜。
此外,冰箱里还有不少零嘴和可乐汽水之类的饮料。也不知是哪位同事买的,现在倒是便宜了她。之后她把整个医院办公室的冰箱都找了一遍,几乎每个冰箱里都放得有西瓜。有整的,也有切了一半儿的。
小超市最多,后院的仓库堆了足四五十个,个个都在十多斤以上。除此外,每个冰箱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瓶装水和饮料,茶叶也找出来不少。
尤其是院长办公室,整个冷藏箱都是茶叶。而且,还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茶。这老头儿桃李满天下,又好茶,因此学生们每年都会想尽办法寻些当地的好茶寄给他。
搜罗了一通,蒋禹清心满意足的出了灵境,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睡醒后,示意陆氏屏退丫鬟。陆氏看了眼女儿,猜测这丫头又要显什么神通了,便依言打发了丫鬟下去歇息。又将头探出窗去,见四周无人方才冲女儿点点头。
蒋禹清笑眯眯的自灵境的抱出个硕大的西瓜。谁曾想一得意竟忘了自己还是个一岁多点的小豆丁,冷不丁叫西瓜啪的一声砸脚背上,闷闷的一声“咚——”
西瓜裂了。
奶团子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就……有点儿疼。
好疼。
真的疼。
啊——,忍不了了,太特么疼了!团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生理眼泪都出来了。
完了,完了,她的脚指头不会断了吧!
不会吧!
脚断了也不能哭!让从前的同事们知晓,堂堂军区总院神外第一刀,竟然被个西瓜砸哭,会被笑死的有没有。
陆氏被这突如奇来的变故惊呆了。回过神来立即把女儿抱上榻,扒掉鞋子查看女儿的小脚。不过几息的功夫,白玉般的小脚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陆氏脸都吓白了,立即大声喊人套车去医馆。
几个丫鬟跑进来,看到这情形也吓了一跳,忙跑出叫备车了……
急匆匆的赶到和安堂,还是上回那个爱怼人牛气轰轰老大夫。
老大夫认得她,问怎么回事。陆氏没敢说实话,只说让个绿皮大南瓜给砸的。
听说是让个大南瓜砸的,老大夫又好气又好笑。仔细检查过后训她:“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这般多灾多难。好在骨头没断,回去擦些去淤的药酒,养上几天就没事了。下次可莫要再调皮了,自已都还没南瓜重呢,逞什么能……”巴拉巴拉,叨叨了一大堆。
给她擦完药酒后,怕她疼,又让医女往她嘴里填了块糖。
嗯——,蒋禹清觉得吧,大夫是个好大夫,老头是个好老头,当然,如果不那么啰嗦的话,那就更好了。
陆氏谢过老大夫,付了诊金正要回去。外头又跑进来一群人,当头的两个正是自己的丈夫和哥哥。
蒋文渊和几个同僚正在前头议事,忽听得后衙小丫鬟来报,自家小女儿不知被什么砸了脚,好像砸的还挺狠,夫人已经送去医馆了。
蒋文渊吓了一跳,问了是哪家医馆后,丢下一干人就往外跑。与之一同议事的陆平章也吓了一跳,跟着往外跑。
看着女儿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和肿成发面馒头似的小脚丫。蒋文渊心疼之余又好气又好笑,实在没忍不住揪了揪女儿的头顶的小触角:“小捣蛋鬼儿,被什么砸的,砸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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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神色怪异的看了丈夫一眼,小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
蒋文渊秒懂。
众人回到县衙。见外甥女没事,陆平章便回了前衙做事。
蒋文渊跟着陆氏回了内室。那个摔破的西瓜还在地上躺着,红红的汁水顺着裂缝流到青砖铺成地板上,聚集了一小滩。
奶团子指了指地上的西瓜“瓜瓜。瓜瓜,吃吃!”
“乖宝是说,这个是瓜瓜可以吃对吗?”自打小女儿开始牙牙学语,夫妻二人的婴语能力是日日渐长。现如今,没有专业八级,也有六级。
“嗯嗯,瓜瓜,切切,甜甜”。哦,这什么瓜,得用刀切开吃,味道很甜。
蒋文渊府身抱起地上的大西瓜,上手的重量让他惊呼一声:“我的天,这少说得也十七八斤,难怪把脚砸成那样。”随后,他语重心长的对宝贝女儿道:“乖宝,你还太小。以后再碰到重的东西,千万不要自己去拿。可以请求娘亲或者爹爹帮你拿,或者立春她们也可以,知道吗?”
“嗯嗯嗯嗯。”团子连忙点头。这样的臭事干一回就够了,绝不会再有第二回。
蒋文渊亲自抱着西瓜去了厨房,打了水洗净,之后用刀切成片。
但见此物,青皮红壤,中有褐黑色籽。越看越像他曾经看过的一本游记中描速的寒瓜。他在京中时,也曾听说过此佳果。乃是西域进贡,因为路途遥远,宫中每年所得也不过寥寥几个,甚是希有。听吃过的人说,此果汁水丰沛,味甘甜,堪为佳品。
想到这,他迫不急待的拿起一片,一口咬下。清凉甘甜的汁水,顿时爆满整个口腔,再顺着喉咙滑下,暑气似乎瞬间消弥了一半,端的是通体舒畅。
蒋文渊眼前一亮,竟是连籽也舍不得吐,快速的解决完一片。他麻溜将剩下的西瓜用一个大托盘装了,快步回到房间。
一进门,便欢喜的对陆氏喊道:“婉娘,快来尝尝,这瓜好甜。”陆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把我女儿的脚砸成这样,再甜我也不希罕。”
蒋文渊笑嘻嘻地放下托盘,拿起一片递过去:“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吃了它,正好给乖宝报仇了。”
陆氏叫丈夫的歪理逗笑了,看着那红红的西瓜,犹疑了一会,最终接了过去。小心了咬了一口,又凉又甜,果然好吃。
蒋文渊接过女儿抱进怀里,一面拿了片西瓜喂她:“乖宝,这瓜有名字 吗?”
奶团子嗷呜嗷呜啃瓜,含含糊糊道:“西瓜。”
“喜瓜?这名还挺喜庆。”
“不、不喜,西,西瓜。”
“哦,是西瓜啊。”这回听明白了:“从前爹爹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叫寒瓜的果子,跟这个挺像的。”
团子猛点头:“西瓜瓜,寒瓜瓜,一样。”
“原来寒瓜就是西瓜啊。西域来的瓜,西瓜。别说,这名字还形象。”小团子边啃,边把嘴里的西瓜子吐出来,小心的放到桌子上。“豆豆,种种。”种子,留下来作种。她的舌头还没学会种籽两个字,便换了个词,意思到了,能听明白就行。陆氏听闻,立即学女儿把籽吐出来,放在一起。
蒋文渊狠狠的在女儿的发顶上亲了一记。还是宝贝女儿聪明,知道留种。至于能不能种出来,明年试试就知道了。
西瓜性寒,蒋禹清人小,怕受不住,只吃了小半块就打住了。陆氏吃了三块,剩下的大半个都叫蒋爹包圆了。撑得他连晚饭都没吃,也是服气。 这西瓜“来历不明”,自是不好叫外人知晓。但凡在衙门里共事的,就没有蠢人,贸然拿出去,难保不会叫他们猜出什么,到时引来祸端反而不美。若有多的,再悄咪咪给大舅哥一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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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玉花是小胡氏的老来女,因此在家颇受宠爱。说的婆家是县城的,家里开了间豆腐坊,听说小有家资。
到了谭家后,碍于情面,老胡氏给了根银簪子作添妆,虽是空心的也有小二两。
以老蒋家现在的家底和门庭,若是给亲厚的人家添妆,必不会这么寒酸。
就比如,她给大儿媳妇准备的,给林家新进门侄媳的见面礼,就是一对儿赤金手镯。
但给小胡氏的女儿,哪怕是根空心的银簪,她也心疼。
谭玉花有些不满这个姨母的小气,她心想以胡氏的门庭怎么着也该添个金簪子才是。
好在她还算有点成算,没当场表现出来。
其实,她娘给她准备的嫁妆也不过才一套六件的银头面而已。
至少在所有的添妆里,这银银簪子算是最贵重的了。
到了吉时,新郎倌骑着驴,带着一顶四人抬的喜轿吹吹打打的接走了新娘。
之后,便是女方的家人坐席了。因着是老胡氏的姐姐,又是举人的亲娘,老胡氏自是受到了所有人的礼遇。
在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寻常的秀才都要让人高看一眼,更况是举人的家眷。
早上起得早,又看了场热闹。蒋禹清奶宝宝早就撑不住,窝在老胡氏怀里呼呼大睡了。
小胡氏便讨巧的凑过来道:“姐姐,孩子已经睡着了,你也抱了一上午了,怪累的。
要不放我那屋里去,让她睡会吧。我那屋平日里除了我也没人进去。”
老胡氏抱着孙女,着实不方便吃饭。
再加上孙女儿长得好,压手的很,这抱了一上午了,手确实酸得不行。
想了想,便同意了小胡氏的提议,抱着孩子跟着小胡氏去了房里。
放下孩子后,给她盖了件溥溥的兔毛披风,又轻轻的拍了一会,确定她短时间内不会醒,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老胡氏离开没多久,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进了老胡氏的房门。
猥琐男人四下翻找了一遍,并未找到值钱的东西后,贪婪的目光赫然锁定了床上熟睡婴孩。
三姑婆说,这孩子长的好看。若是卖去花楼里肯定能卖不少钱。
她听说有些花楼专挑漂亮的小姑娘买,养大了调教成那什么什么瘦马,再卖给那些豪商巨贾和大官,挣老多钱了。
而且这孩子还穿金戴银的,很是富贵。单她身上的首饰撸下来,就值不少银子。
最近几天赌坊的那帮孙子追债追的急,再弄不到银子,他的胳膊就要保不住了。卖了她,得的银子还完了债,说不定还能再玩上几把。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块浸了蒙汗药的帕子,照着孩子口鼻就捂了下去。
婴孩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就彻底不动了。
必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猥琐男心跳的怦怦的。
他迅速的掀开被子,抱起孩子,小心翼翼把头伸出房门,就看见他三姑婆对他点了点头。
他又观察了下四周,见并未有人注意到这边,方才出了门,飞快的跑了。
饭吃到一半,老胡氏突感一阵心悸。想起还在小胡氏房里睡觉的孙女儿,便告了罪起身去看孩子,小胡氏见此也只好放了筷子跟着一道。
两人推开房门,见床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
老胡氏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如坠冰窖,腿软的险些站不住。
“我乖宝呢,我孙女儿呢?”老胡氏颤抖的着拽住小胡氏。
小胡氏这会也是白了脸,吱吱呜呜的道:“这、这先前不在这儿睡得好好的么,这一会的功夫哪去了?”
“我问你,我乖宝呢?”老胡氏又急又气,拉开嗓门吼道:“你不是说你屋里没人来吗?我孙女哪去了?”
“那个,姐姐,你先别着急。待我问问家里人,也许是娃儿醒了,她们抱去哄了也说不准。”
老胡氏这会也没有其办法,虚飘着脚步出来问,谁抱了屋里的孩子,问了一圈都说没见过。
谭家人这才觉得大事不好,忙四处吆喝着找孩子。
慌乱中,一个半个的男娃娃冲小胡氏喊道:“谭家婆婆,我方才看到谭三叔往县城方向去了,怀里抱了个什么东西,用个大红色的衣服裹着,那衣服上还有圈白毛毛,看着可好看了呢。”
众人一听顿时反应过来了。
那蒋家的小女娃,今儿个身上裹的可不就是一件镶了白色兔毛边的大红披风,当时众人还好一阵稀罕来着。都道蒋家这女娃子养的金贵。
一另个粗犷的男声道:“肯定是他,谭老三前几天在城里赌坊可没少输钱,怕不是见蒋家的小娃娃长的好看,起了歪心思吧。”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七嘴八舌道“哎呀,那赶紧去追啊!”
“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小娃娃,真要被卖了去,可找不回来了。”
“造孽呀!”
“畜生阿,连姨母家的孩子都敢偷!”
“输红了眼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老胡氏只觉得头嗡嗡的,一阵儿天旋地转。好在旁人及时搀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去。
若非惦记着被抱走的小孙女,她怕是早晕死过去了。
她强自镇定下来,抖着唇对周围的人道:“麻烦诸位出几个人,一边去西津渡我家报信,一边去县衙报案。
我家孩子的舅舅是县衙的陆师爷,务必要把我家娃娃找回来。
待找到娃娃,我蒋家必有重谢。”
前来吃酒的大多都是谭家的亲朋好友或是同村,莲花地的里正也在这,知道事关系到重大。
况且,丢的是举人家的孩子,还是陆师爷外甥女,一个不好,全村人都得跟着吃挂落。
里正当即立断,安排了几拨人,快速的撒出去。
一边往谭老三的方向追去,一拨去县衙报案,一拨去西津渡通知蒋家人。
老胡氏已经半疯魔了,她满脸泪水,双手揪了小胡氏的衣领,眼里的仇恨翻滚着,险些要将小胡氏淹没。
她咬牙切齿的说:“小时候,你跟你娘祸害我和我哥。现在你生的好儿子又来祸害我孙女。
我胡玉珍上辈子是刨了你王家祖坟吗?我告诉你王翠花(小胡氏的本名),若我家孩子平安找回来还罢,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定叫你一家子鸡犬不宁。
我胡玉珍说到做到!”说着狠狠一把将小胡氏搡开。
小胡氏瘫坐在地上,脸色白的就像刚从棺材里拖出来的一样。
她本来是想借着女儿出嫁的机会,好好修复一下跟继姐的关系,将来自家也能跟着沾个光。
不曾想光还没沾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完了,全完了!
小胡氏的大儿媳和二儿媳,是又气又恨。
平日里婆婆就偏宠三叔,家里什么好吃好喝都紧着三叔来,便是几个孩子都要靠后。
三叔便是再混帐,她都不许人说一句,但凡有一句不满,便要被婆婆骂个狗血淋头。
现如今,竟然发展到偷孩子。现在好了,全家都要被他害死了。
小胡氏的大儿媳又哭又骂:“都是你惯的好儿子,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若不是我们看的紧,你闺女的嫁妆都要偷了去还赌债,如今倒好胆子大到连孩子都偷了,简直畜生都不如。”
她家的小儿媳也哭:“今日小叔能偷了姨母家的孩子,明天就能趁我们不在家抱了我们的孩子去卖。
这个家我是万不敢待了,今天我就带了孩子回娘家去!”说罢,扯了几个孩子便要走。
大儿媳也拉了孩子,不顾孩子爹的阻拦回屋收了衣服就走。一时间,院子里是哭的哭喊的喊,好好的喜事,顿时一片愁云惨雾。
且说蒋禹清被谭老三抱出去,走到半路就醒了。因为被捂了药,头脑晕晕沉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这个力道箍得她极不舒服,下意识的挣扎起来。这下可将抱着她的谭老三吓了一跳。
谭老三以为孩子要哭,就一手搂着她,一只手再伸进怀里去摸那块浸了药的帕子,打算再药一次。
这次捂久点,就不信她还能醒。然而摸了一下,却发现怀里什么也什么,顿时低咒一声。
他冲着怀里的孩子恶狠狠地威胁道:“不许哭,哭就弄死你。”这话如雷一般炸响在耳朵边,蒋禹清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糟了,她好像落到坏人手里了。
她记得,她是在奶奶怀里睡着的,现在落在坏人手里,那奶奶呢?是否也遭遇了不测?
如果自己是被他从老胡氏那里抢来的,以老胡氏对她的疼爱,那是宁可拼着性命不要也不会让他得逞。
争抢中,自己肯定早就惊醒了,又怎会一无所觉。
除非她在睡梦中被人下了药。
她轻轻地抽了抽鼻子,不出所料,果然闻到了劣质迷药的气味。
而想要在睡梦中对她下药,这变态必会挑老胡氏不在场的时候。
她又想到今天场合,极有可能是她睡着后,老胡氏把她放在某个地方睡觉,然后让这变态钻了空子,下药把她偷走了。
如果是这样话,那老胡氏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她顿时放心了一半。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脱身了。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寻找着脱身的办法。
谭老三威胁一顿,见孩子果然没再有动静,心里顿时松解了一些。
以蒋家那老太婆对孙女的疼爱,发现孩子不见那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肯定会派人追来。
方才心里紧张,只想着快点跑路,他也不确定路上有没有人看到。
不过去县城的这条大路是不能再走了,得挑个没人小路走。
想着,他便拐上了道边的一条山道。这条山道可直通县城外的左家庄村。
从这里去县城,甚至比走大路还要近不少。
但是因为这条小路,路窄崎岖,两旁的林木茂盛时有蛇虫出没。
而且中途还要经过一个阴森的乱葬岗,故而极少有人走。
谭老三急着跑路,拐上小道的时候没注意,孩子脚上的鞋子让荆棘给勾住了。
他也顾不得许多,用力扯掉后,就闷头赶路。
没过多久,孩子的另一只鞋子也掉了。
直到跑出去老远,眼看再翻过一个山包就要到乱坟岗了,谭老三这才停下来,打算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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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禹清被拐之事,算是其中恶性案件了。因而,很得青州百姓的爱戴,他对青州很是很有感情的。
如今任期满即调任回京,自然不希望接任者是个贪婪的草包货色。
正好蒋文渊高中探花,又不愿意留京。他联想到镇国公府与蒋文渊之间的渊源,灵机一动,当下就与镇国公府提了提。
于是这青州下任县令一职,就这么惊喜又意外地落在了蒋文渊头上。蒋文渊一片赤子之心,这里又是他的生身之地。由他来接任县令一职再好不过。
还有几天才到接任的日子,蒋文渊哪也没去,就在家陪家人。
有一件事令蒋文渊十分纳闷。
别家的小姑娘都喜欢好看的衣服首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他家的宝贝女儿倒好,每天起来后,不是跑厨房给水缸放灵泉,就是跑后院菜地。
除此外,还会给觅食的鸟儿,撒一小把粟子,喂一些水。给菜地拔拔草,捉捉虫,浇浇水。
其中最宝贝就是她种的那个叫红薯的东西。听她的意思,这东西不仅好吃,而且产量很高。
陪着女儿的时间越多,蒋文渊便越觉出宝贝女儿的不凡来。比如说,她给鸟儿喂食的时候,会指挥鸟儿给青菜捉虫。那鸟也神奇只吃虫子,不伤菜叶分毫。
无论是家里养的家禽还是村里的猫猫狗狗,甚至是村霸大鹅,似乎都格外的亲近自女儿。
据她奶奶说,有两天小家伙心血来潮,自靠奋勇的去喂鸡,那两天家里的蛋比往常多收了一倍。
不仅如此,她从出生起,哪怕在最炎热的蚊子成堆的夏季,也从未被蚊虫咬过哪怕一个包。明明身处同样的环境,家里的小子们包括大人们,都是大包小包不断。
比如,她给菜浇水。只要把手放到菜根处,便有一股水流自她的指间流出来。而且,但凡被她浇灌过的菜地,不论种的是什么都疯了一样的长。
就像眼前的黄瓜,明明同一批出的秧子,别家的才刚刚爬架子,他家的黄瓜已经摘了两茬了,个头大不说,味道也是出奇的好。他寻思,自己若哪天在官场上混不下去,辞官回乡靠着女儿种菜卖也能发大财。
好在这是自家的后院,家里人又有意保护,便是孩子们也一再受了叮嘱,轻易不让外人进来。故而,也没人知晓女儿的神异之处。
因此,对于女儿格外宝贝的红薯,他也多出几分期待来。
最初种下红薯时,蒋禹清怕赶不上时节,便多浇了些灵泉水催芽。甚至用上了异能,虽然只是很少一丁点,但不过六七天的时间,芽苗便已经长的足够高壮。蒋禹清便指挥着家里的大人们,剥下薯苗分种,之后又浇上了灵泉水。
如今十多天过去,这些薯藤已长的足够长,铺得满地都是。是时候,插扦移植到大田了。
蒋禹清估算一下,这些藤子剪下来后,至少能种一亩多地。
她拉着拉老爹的胳膊,指着红薯藤道:“藤藤,长长,种种。”
蒋文渊一愣,温柔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这不是已经种好了,你看他们长的多好。”
蒋禹清只恨不得自己立刻长大才好。明明几句话就能表达清楚的事,沟通起来简直比翻山越岭还难。
“剪剪!剪剪!”
“乖宝,你是想要剪刀吗?”
“嗯。”
“好,你自已待着别动,爹爹回去给你拿。女儿奴的蒋爹,自是女儿要什么给什么。很快他便拿了把大剪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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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九,过小年。杀年猪杀鸡杀鸭,蒸米粉肉。
这天蒋家一共杀了三头肥猪,五只羊。鸡、鸭、鹅、肥鱼若干。因为这屋里住着一百多号人,初一又不能动刀,只能提前处理好。
新鲜的猪肉放上槟榔芋,用调料腌好拌均,之后裹上荷叶开始上锅蒸。五层高的大笼屉,从二十九日下午一直烧到第二天早上才媳火。蒸好的米粉肉,装了六个半个高的大萝筐,香得人直流口水。
剩下的肉类、鸡鱼等,也都处理干净抹上盐,用干荷叶裹了放在后院的大缸里。这会天冷,放个两三天是一点问题没有。
当天晚上,府城传来消息。零州府通往京城的官道修通了。李得顺知道后,决定过了年初三就起程回京。
终于到了年三十这天。
南方的年夜饭吃的早。从下午未末(下午三点左右)开始,村中就陆陆续续的响起了爆竹声。
蒋家的年夜饭是申时开始的。
大厅里一气儿排开十张桌子,不分主仆均是一样的菜色,中间仅用屏风隔开。
轮守红薯仓库的十位羽林卫,因为职责所在不便离开仓库太久,蒋家便干脆在红薯仓里劈出一块空地,下头放上炭盆,摆上席面。
这样即不误事,又能好好的吃顿年夜饭。
不仅如此,蒋家还让人按照北方过年的习俗,包了韭菜肉馅的饺子。
样子虽然一般却是受到了所有来宾的欢迎,不为别的,单就蒋家待人的这份心意,就够他们珍惜一辈子。
吃完晚饭,大家摆了瓜子水果茶点糕饼开始守岁。
干坐着未免有些无聊,蒋文渊就让人把许久之前做的一只木头壶瓶和杆子搬出来,给大家玩投壶的游戏。
都是年轻人,最好动的时候,立马兴奋了,纷纷参与进来。一时间大厅里热闹非凡。
李得顺也来了兴致,甚至许了五十两银子的彩头。这彩头,就像是一滴水滴进了滚开的油锅里,喧闹声差点掀翻屋顶。
蒋家的男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游戏,兴致十分高昂。
从前只听先生说过,高门大户里流行这种游戏,可那会儿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会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放在心上。没曾想,如今也能在自己家里体验一回。
蒋禹清从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今天也是第一次体验,觉得很有些意趣。
奈何她人小,力气也小,试了两次都没能投进去后,就放弃了。专心的给哥哥们当啦啦队,加油助威。
最终,五十两银子的彩头,被护卫队一个小头目收入囊中。
投壶的游戏结束后,小厮们搬来了焰火。
放焰火这种事情,总是孩子们的最爱。虽然远比不上她前世见过的那些烟花好看,但是乐呵啊。
又因为人多热闹,蒋家的孩子们抱括蒋禹清在内,都成功的坚守到了子时。
子时一过,就是新年。
先是家里的下人们向主家磕头拜年,照例,蒋老头和老胡氏给每人都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每个红包里五百文钱。
其次是家里的孩子们给长辈们拜年,包括李得顺在内,每人都给了孩子们红包。这其中,蒋禹清的红包是最大的。
再次,是客居在此的农官们、京里来的护卫仪仗们与蒋家相互拜年。
就由蒋老头和老胡氏以长者的身份,每人派了一个一两银子的利是红包,祝愿新年吉祥顺利。
派完红包后,大家就都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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