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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免费阅读

把酒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谢观澜闻星落是古代言情《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免费阅读》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把酒叙”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到了夜里,闻星落沐浴更衣正要就寝,翠翠忽然进来禀报:“小姐,世子爷说找到了凶手,请您过去辨认。”闻星落还寻思有什么可辨认的,既然抓到人那直接审问就是了。岂料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人死了。这里是城郊义庄,堂屋里停着不少尸体,空气里弥漫着腐臭味。横梁上悬挂几盏灯笼,发出惨白的光。闻星落用衣袖掩住口鼻,亦步亦趋地跟......

主角:谢观澜闻星落   更新:2025-07-02 12: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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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观澜闻星落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观澜闻星落是古代言情《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免费阅读》中涉及到的灵魂人物,二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看点十足,作者“把酒叙”正在潜心更新后续情节中,梗概:到了夜里,闻星落沐浴更衣正要就寝,翠翠忽然进来禀报:“小姐,世子爷说找到了凶手,请您过去辨认。”闻星落还寻思有什么可辨认的,既然抓到人那直接审问就是了。岂料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人死了。这里是城郊义庄,堂屋里停着不少尸体,空气里弥漫着腐臭味。横梁上悬挂几盏灯笼,发出惨白的光。闻星落用衣袖掩住口鼻,亦步亦趋地跟......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谢观澜绑着高高的马尾,革带军靴绯色箭袖,骨相锋利背负弓箭,握着缰绳居高临下的姿态,好似一把蓄势待发的狭刀。

周围传来惊呼:“是谢世子!”

女孩儿们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有爱慕谢观澜的小姑娘,甚至含羞带怯地正了正衣冠。

有小姑娘悄悄问闻星落:“谢世子不是你的继兄吗?你可知他是否有心仪的女子?”

“还有还有,”又有小姑娘凑到闻星落身边,“他平日里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

闻星落:“……”

她对谢观澜的爱好一无所知。

闻月引掩唇轻笑:“你们就不要问我妹妹了。她虽然跟着母亲进了镇北王府,可王府公子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接纳她的?只怕我妹妹连私底下和世子爷单独说话都不曾有过,更别提了解他。”

尤其是谢观澜。

此人面善心黑,前世叫她吃了不少苦头。

就算闻星落能搞定谢拾安,也绝对搞不定谢观澜。

这一世,被谢观澜以雷霆手段收拾一顿,草草嫁给小吏的,只能是闻星落!

闻星落脸上没什么情绪。

她没搭理闻月引,专注地听谢观澜讲课。

谢观澜正给众人讲解如何上马。

闻星落按照他教的步骤爬上马背,最后排的一名贵女突然发出惊叫:“救命!”

她的马无故受惊,驮着她跑了出去!

谢观澜反应最快,飞身上马一夹马肚,顷刻间追了上去。

却不知怎的,他身下骏马猛然发狂,疾驰之中骤然抬起前蹄,嘶鸣着要把他甩下去!

谢观澜面色沉着,眼见无法控制骏马,果断抽出匕首,快准狠地插进了骏马的脖颈。

那马儿哀鸣一声,在疾驰的途中轰然倒地。

谢观澜踩在倒下去的马背上,轻功如风,刹那间出现在贵女的身后,及时控制住了她的马。

学生们一拥而上。

那位贵女受了惊吓嗷嗷大哭,被交好的女孩子们簇拥着去看医女。

今日的骑射课算是没法儿上了。

闻星落看见谢观澜走到原处,捡起一颗尖锐的小石子。

想必就是这颗小石子,害贵女的马儿受了惊。

谢观澜收起小石子,心腹侍从扶山过来禀报:“卑职刚刚检查了您骑的马,它被人下了药,可引得兽物躁狂失控。”

闻星落想起了她去马厩时,迎面撞见的那个提桶小厮。

她怀疑:“我可能见到过下药的人。”

谢观澜把白鹤书院的马夫全部召集过来,叫闻星落辨认。

闻星落看了一圈,摇摇头:“他不在这里面。”

扶山拧眉:“难道是——”

谢观澜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他看着闻星落:“既然闻姑娘见过对方,请随某回一趟衙门,叫师爷根据你的描述将他画出来。”

向师爷描述对方长相的时候,闻星落的视线忍不住掠过谢观澜。

今日这场事故是冲着他来的。

但凡他稍微失手就会摔下马背。

轻则受伤,重则残废。

蜀郡里面……

有人想对付谢观澜。

师爷道:“画好了。请闻姑娘过目。”

闻星落望去,道:“你画得很像,他就长这样。”

谢观澜便命人将画像传下去,立刻搜捕凶手。

到了夜里,闻星落沐浴更衣正要就寝,翠翠忽然进来禀报:“小姐,世子爷说找到了凶手,请您过去辨认。”

闻星落还寻思有什么可辨认的,既然抓到人那直接审问就是了。

岂料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人死了。

这里是城郊义庄,堂屋里停着不少尸体,空气里弥漫着腐臭味。

横梁上悬挂几盏灯笼,发出惨白的光。

闻星落用衣袖掩住口鼻,亦步亦趋地跟在谢观澜身后,很快来到一具尸体前。

尸体前还站着一人。

那人手持烛台,一袭雪白锦袍衬得他松姿鹤逸,清峻雅致的眉眼间含着三分笑,额间一点朱砂痣,像是高坐莲台的观音。

“你们来了。”他嗓音温润,视线落在闻星落的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咱们家新来的妹妹?妹妹好,我是你二哥哥。”

闻星落身子一僵。

原来这人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谢厌臣。

他说着温柔的话,可看着她的视线怪瘆人的,仿佛化作一把刀,要将她从外到内剥开拆解……

谢观澜问闻星落:“你看看是不是白日里的那个人。”

闻星落硬着头皮望向尸体。

尸体没穿衣裳,胸口是一道长而整齐的解剖切痕。

她脸色苍白,迅速收回视线:“是他。”

谢厌臣放下烛台,戴上鹿皮护手,掰开尸体的胸腔。

他道:“他吞吃了鹤顶红,因此毒发身亡。我在他胃里找到了馕饼,用的馅儿料是韭菜、猪肉、鸡蛋、香椿。现下时节蓉城还没有香椿,往南三十里的阳城倒是有了。阳城住着谁,兄长很清楚。”

随着谢厌臣打开尸体的胃部,一股腥酸刺鼻的腐臭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闻星落熏得连眼睛都酸了,忍不住捂住嘴冲出去呕吐起来。

她扶着义庄的外墙,几乎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谢厌臣擎着烛台出现,递给她一碗水:“漱漱口。”

“多谢……”

闻星落小心翼翼地接过,生怕碰到他的手。

谢厌臣那张观音面上笑意更浓:“妹妹已经很勇敢了。”

闻星落心道我哪儿比得上你们,嘴上谦虚道:“二哥哥谬赞。”

谢厌臣欣赏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又顺着她的脖颈线条一路往下。

闻星落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生怕他给自己开膛破肚了。

谢厌臣夸奖:“妹妹生得很漂亮,细皮嫩肉的,义庄里从没有过妹妹这么好看的尸体。”

闻星落:“……”

首先,她还不是尸体。

一滴滚烫的蜡油沿着烛身滚落,滴在了谢厌臣的指尖。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烫伤的疼痛,反而难以言喻地翘了翘指尖。

那张观音面在烛光里,显露出一种异样的兴味。

他渴求地望向谢观澜:“兄长,我想要她。”


谢拾安和他这群狐朋狗友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

站在那里人高马大的,衬得闻家兄弟和他们的朋友宛如发育不良的小鸡仔。

“四哥哥!”

闻星落唤了一声,迅速躲到谢拾安身边。

谢拾安嚣张道:“闻星落,你现在可是镇北王府的小姐,再遇见这种没规没矩的东西,直接叫王府下人揍他们!不必和他们废话!”

他将她护在身后,俨然一副保护的姿态。

仿佛少女是他精心呵护的掌上明珠。

闻如雷被他踹过一脚,有些怵他,便讪讪回到闻如风身边。

闻如风也没料到,这架砚屏竟然是闻星落送给老太妃的寿礼。

他眼睁睁看着谢拾安的人抢走砚屏,不禁面皮发烫,垂在腿侧的双手握紧成拳。

闻星落到底是变了。

变得爱慕虚荣、攀龙附凤,只知道讨好王妃太妃,却连他这位亲大哥的生辰都忘了!

难道她觉得,老太妃比他更亲?

果真是个忘恩负义养不熟的东西!

他心里有气,朝谢拾安行了一礼,勉强维持温润如玉的表情:“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了!星落也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竟闹出这么一场笑话!”

闻星落正色:“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是你们不相信。”

“砰!”

雅间里突然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闻如云摔碎杯盏,寒着脸站起身。

他紧紧盯着闻星落:“道歉。”

他平日里是个笑面虎,性子乖戾阴晴不定,从前闻星落最怕他了。

闻如云的自尊心也格外强,前世步入生意场却不拉下脸,闻星落为了讨他欢心,证明自己不比姐姐差,不仅抛头露面帮他拉生意,甚至在酒桌上喝酒喝到胃痉挛,可以说前世闻如云所有的生意伙伴,都是她亲自拉来的。

可是他却嫌她浑身铜臭、俗不可耐,不及姐姐如天上明月不染尘埃。

到头来,闻星落许给皇太子时,得到的不过是他吝啬的五抬嫁妆,而他却为姐姐准备了足足一百抬嫁妆。

闻星落回想前世,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不明白为何前世会跟着了魔似的讨好这些人。

她迎上闻如云冷冽邪肆的目光。

今非昔比。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在父兄面前卑躬屈膝,为了乞求到一点点家人的爱而不惜丢掉尊严的小女孩儿了。

她问:“我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闻如云笑得邪佞,“你让大哥在外人面前丢脸,几乎毁了大哥的生辰宴!难道你不知道在酒桌上,男人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吗?!”

闻星落还没说话,谢拾安先气笑了。

他掏掏耳朵,懒洋洋地嘲讽:“只听过男人面子是靠自己挣的,没听过是靠女人的!闻家家教,果然不同凡响!”

他朝闻如云揶揄地竖起大拇指。

那群纨绔同时竖起大拇指,憋着笑齐声道:“闻家家教,不同凡响!不同凡响!”

声音回荡在整座酒楼。

闻如云的脸上顿时像是打翻了五颜六色的染料,面子和自尊宛如被丢在地上反复碾踩的鞋垫,叫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他恶狠狠盯向闻星落:“你当真不给大哥道歉?!”

“我根本没错,为何要向他道歉?”闻星落抱过砚屏,“四哥哥,咱们走。”

闻如云咽不下这口气,本欲追上去,却被两个纨绔一左一右架住。

谢拾安踱步到他面前。

他微微回眸,见闻星落走了,才居高临下地转向闻如云,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胁意味,不紧不慢地掸了掸他的肩头。

事实上,他并没有他在闻星落面前表现的那般纯良。

这些年,他和狐朋狗友偷鸡遛狗打架斗殴,是蓉城人人避之的二世祖。

他幽幽道:“闻星落是我妹妹。你得罪她,就是得罪我。得罪我,就是得罪镇北王府。懂?”

他虽然比闻如云年纪小,身量却要高出一头。

紧紧围在旁边的几个纨绔,也都比闻如云高出许多。

被这些年纪小的纨绔欺负威胁,偏偏对方背景强势,闻如云根本不敢招惹他们。

他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胸腔里像是被火烧炙,心里头恨毒了闻星落。

一名纨绔推了他后脑勺一把:“我哥问你话呢!”

闻如云喉结滚动,良久,才黑着脸道:“懂。”

谢拾安退后两步,似笑非笑地指了指他的脸,才带着一群纨绔前呼后拥地离开。

雅间里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闻如雷才不满地叫嚣起来:“我就知道,那个扫把星一来就没好事!”

闻如云低头攥拳,一双眼像是淬了毒。

闻如风颜面尽失,勉强笑道:“今日的生辰宴就到此为止吧。”

他送走挚交好友,重新在酒桌边坐下:“星落太不像话了。”

“也就是镇北王府的人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所以才宠着她!”闻如雷翻了个白眼,“等着瞧吧,将来她迟早会被扫地出门!看她还怎么嚣张!”

闻月引吃了口酒。

明天就是老太妃的六十大寿。

她记得前世谢拾安在这之前,就被横梁砸断了腿。

怎么今日瞧着,他似乎完好无损?

难道重生的不止她一个,还有闻星落?

闻星落提前救了他,所以才令他感恩戴德俯首帖耳……

看来她得找机会确认一下。

她抬眸,柔声道:“正好明天是老太妃的六十大寿,不如咱们也去王府凑个热闹?镇北王宠爱娘亲,看在娘亲的面子上肯定会放我们进去的。”

闻如雷不屑:“去那狗眼看人低的破地方干什么?我不去——”

“三弟。”闻如云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咱们不去,又如何揭穿闻星落的真面目呢?”

“二哥的意思是……”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另外,咱们几个可都比闻星落讨喜多了,尤其是月引。”闻如云邪魅一笑,“要是咱们去了镇北王府,肯定会令老太妃心生喜爱,叫王府的人彻底厌弃闻星落。”



赵亮痴痴呆呆,浑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抱着烧鸡满嘴流油大快朵颐。

闻家姑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也许是想到了闻星落身后的镇北王府,不由期待地望向她。

闻星落没碰闻如云夹到碗里的那块肉,依旧保持温煦和善:“二哥这话不妥。几位哥哥都还没成亲,姐姐也不曾嫁人,怎么就要先给我说亲呢?”

闻如雷龇着牙笑:“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吗?闻星落,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可是你们从前一直教我,姐姐自幼体弱多病,有什么好东西都该紧着她先。既然这桩婚事这么好,那我更应该让给姐姐才是。”

闻如云的脸色阴鸷下来:“闻星落!”

闻星落敛眸而笑。

瞧瞧,二哥自己也知道这桩婚事根本就是糟糕透顶。

他舍不得姐姐吃一点苦,却要把她推进火坑。

她放下筷箸,委屈地望向上座的闻青松:“爹爹也想让我嫁给表哥吗?可是我还想在镇北王面前多提一提爹爹,要是我说了亲、嫁了人,恐怕将来就没机会为爹爹美言了。那爹爹的仕途……”

闻青松原本也在考虑这桩婚事。

让闻星落嫁给他那个痴呆儿的侄儿,伺候他一辈子,也算是全了他和妹妹的兄妹情。

但听见闻星落提起他的仕途,闻青松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立刻在兄妹情和仕途上做出了选择。

他威严道:“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啰嗦什么?!星落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你们都不许再提!”

闻星落把闻如云脸上的愠怒尽收眼底,微微弯唇。



闻家发生的事,很快被闻星落带过去的婢女禀报给了老太妃。

老人愠怒:“他们竟要把你许配给一个傻子?!”

还没过完正月,清晨时分蠡壳窗上凝着薄薄一层冰霜,贴着漂亮的大红剪纸,茶案上摆满了装着干果、糖块儿和肉脯的烫金果盘。

闻星落坐在临窗的紫檀木玫瑰椅上,正提笔练字。

闻言,她笑道:“好在父亲没答应。”

老人冷笑一声。

子不教,父之过。

能养出闻家三兄弟那种德行,只怕闻青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当着别人子女的面,她不好太过贬低闻青松,便只道:“我会派人给闻家传话,你的婚事,我亲自做主。”

“什么婚事?”

谢观澜正巧过来请安,一边摘下斗篷递给丫鬟,一边随口问道。

老太妃把闻家的事情简述了一遍,忽然道:“对了,子衡的衙署里面,可有适婚的儿郎?我记得你在军中有几位出身颇高才貌双全的挚交好友?”

谢观澜动作一滞。

谢观澜顿了顿,道:“祖母想为闻姑娘说亲?”

“你妹妹过完年就十五岁了,这个年纪说亲倒也不算早。我想着可以先相看起来,慢慢挑个好的。你身边可有合适的?”

谢观澜瞥了眼闻星落。

雪光透过蠡壳窗照进来,少女坐在那里,周身宛如蒙着一层朦胧洁白的珠光。

她今日穿了身莲紫色袄裙,本就端肃的色彩衬得她分外恬静婉约,黄金如意对襟扣严谨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垂髫分肖髻边依旧簪着那支银蝴蝶发钗,一侧垂落绑了红绳的小辫子,平添几分娇艳俏皮。

她刚刚在练字。

摊开的宣纸上簪花小楷清丽婉转,宛如嶙峋梅枝,像她这个人一般,在乖巧的皮囊底下藏着三分清冷倔强。

单从外貌看,闻星落其实挺好说亲的。



闻星落进来的时候,他正站在书案后练字。

他头也不抬,威严地命令道:“跪下。”

闻星落平静地看着他:“不知女儿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闻青松板着脸丢下毛笔,“我问你,你去镇北王府的前夜,为父是怎么和你说的?!”

“父亲说,要我在镇北王面前多提一提你,多讲一些你的政绩,好叫他提拔你,为你的仕途助力。”

“你可办到了?!”

闻星落沉默。

首先,她不觉得闻青松有什么政绩可言。

其次,她也不想为闻青松的仕途添砖加瓦。

他们的父女情,早在前世父亲杀她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从前总觉得父亲被母亲抛弃十分可怜。

可是直到前世去了京城,父亲喝醉后吐露心声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母亲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纯粹是父亲为了前程,不惜将母亲迷晕后送到了镇北王的床榻上。

闻青松的骨子里藏着自私卑劣。

他不配为夫、不配为父,他只是个彻头彻尾急功近利的小人。

闻星落掩饰了杏眼里的轻视,柔声道:“父亲有所不知,我才刚在王府站稳脚跟,要是贸然在王爷面前提起您,只怕会引来他的反感。到时候弄巧成拙,岂不有损父亲的前程?”

少女情真意切。

闻青松眉头紧锁,捻了捻八字胡:“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如徐徐图之。”闻星落温声细语,“等女儿彻底扎根王府,肯定会为父亲谋个好前程,叫您也尝尝当一品大官的滋味。父亲才高八斗政绩斐然,只不过是因为缺少机遇才会被囚困在小小的县令之位上。金鳞岂是池中物,您原本就应该飞黄腾达权倾天下的。”

少女甜言蜜语,极尽蛊惑。

闻青松被她打动,这才满意笑道:“你是个孝顺的。”

闻星落从书房出来,回眸瞥了一眼窗后父亲隐隐绰绰的身影。

慢慢等吧。

等到老、等到死,她也不会在镇北王面前提他一个字。

用午膳的时候,闻如云端坐着举起酒杯:“星落,咱们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我宣布从前的事既往不咎,这杯酒,我敬你,敬你的锦绣未来。”

闻星落面色如常。

三位亲兄长里面,闻如云最小气也最要脸面。

她不相信他会与她和解。

余光落在闻月引身上,她正抿嘴轻笑,仿佛是在期待什么。

闻如雷朝闻月引挤眉弄眼,嘲弄地举起两根大拇指,一根指向姑母的儿子,一根指向她,又把两根大拇指意味深长地并拢在一起。

闻星落心底有了猜测。

闻如云饮尽杯中酒,意味深长道:“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星落如今是大姑娘了。眼见着明年就要及笄,婚事也该积极相看起来了。”

大周国的女子十六岁及笄,一般人家会提前一两年相看婚事,若是权贵家的小姐,家中长辈疼爱宠溺,往往还会让她们在家中多留两年。

面对闻如云的催婚,闻星落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星落不敢妄议。”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你害什么臊?”闻如云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依我看,你赵亮表哥就很不错。虽然他不聪明,但人老实,又是姑母唯一的儿子,你要是嫁给他,咱们两家可就是亲上加亲!将来你嫁过去,姑母肯定会好好疼你,一点婆媳矛盾都不会有。”

饭桌上静了一瞬。



她不知谢观澜会不会收,垂眸绞了绞手帕:“从前我多有误会世子,与您生了罅隙。从今往后,我会像敬重祖母那般敬爱您。”

敬爱……

谢观澜品了品这个词,秾艳英俊的眉眼间多了几分玩味。

他才十九岁。

他很老吗?

他似笑非笑:“误会?不知从前闻姑娘误会某是何种人?”

“就……就误会您是面善心黑的那种人。”

谢观澜脸上不辨喜怒:“哦,面善心黑。”

闻星落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危险。

她轻咳一声,补救道:“当然,我今日方知世子是好人。您生得英俊潇洒,政绩上军功赫赫,在书法方面也颇有造诣……世子是近乎完美的人。星落跟着世子学了书法,终身受用。”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抬眸观察谢观澜。

不仅仅要建立她和龙须糖的关联,她还想给谢观澜留下一种印象——

她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人。

瞧啊,她和他同样重视亲情,她是他的继妹,她和他的幼弟关系极好,她的书法是他所教……

他们不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们还有很多共同点。

在高位者的潜意识里,他们会把与自己相似的晚辈看作曾经的自己,他们不会伤害这一类晚辈,甚至还会以补偿曾经的自己的心理,给予他们珍贵的资源。

闻星落想要搞定谢观澜。

只有搞定谢观澜,她才能真正被镇北王府接纳。

而这是她能想到的搞定谢观澜最好的方式。

谢观澜拨弄了一下那包龙须糖,低垂的细密长睫在脸颊上覆落阴影,遮掩了晦暗深沉的瞳眸。

他道:“小时候爱吃,现在却不爱了。”

闻星落微微挑眉,敏感地察觉到龙须糖里藏着谢观澜的故事。

谢观澜掀起眼皮瞥向少女,只一眼就洞悉了她的心思。

从某些方面来说,闻星落确实与他很像。

他们拥有同样敏感纤细的神经,轻而易举就能捕捉到别人的情绪。

他们同样的勤勉上进,对自己的要求完美到近乎苛刻。

他们,同样的虚伪。

谢观澜收回视线,将一只锦盒推向对面的闻星落:“我教你写字,只是因为祖母所托。如果闻姑娘认为凭此就可拉近与我的关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这是我最后给你的东西。往后,我不会再来西厢房。”

他起身离去。

没拿那包龙须糖。

闻星落背对着他离开的方向,打开锦盒。

碧青缎面上,静静躺着一枚印章。

是一块由桃花冻石雕刻成的印章,石料温润细腻,通身呈粉嫩剔透之色,非常的漂亮珍贵。

闻星落翻到印章底部。

底部用繁方篆体刻着两个字——星落。

“星落……”

闻星落呢喃自己的名字,指腹温柔地拂拭过桃花冻石上的花纹。

刹那间,仿佛她崭新的人生也将是桃花盛开,生生不息。

闻星落把玩了那块印章很久,才小心翼翼把它珍藏进荷包。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沧浪阁书房,她问谢观澜的话:

——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印章吗?

谢观澜说,别想拉近和他的关系。

可是他却记得她的话,甚至还亲自送她印章。

谢观澜……

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搞定的人。

闻星落从万松院出来,撞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谢拾安。

他前几天被夫子当众批评,气得这两日都没去书院。

谢拾安手里拎着鱼篓和钓竿,兴冲冲道:“闻星落,我刚和好兄弟在城郊钓了几条鱼,你拿一条回屑金院煲汤喝!”



“我有人证。”

闻星落吐出四个字。

闻如云怪笑一声:“你说的人证,该不会是谢四公子吧?蓉城谁不知道谢四公子与你交好,他出来作证,我们可不信!”

“嘿我这暴脾气!”

谢拾安恼了,卷起袖子想揍人,却又怕给闻星落丢脸。

闻星落沉默地望向人群中最招眼的绯袍青年。

她不知道谢观澜是否愿意帮她作证。

谢观澜的视线掠过少女,负在身后的手缓缓转了转墨玉扳指。

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但是……

少女站在羲和廊里,向来乌润清澈的圆杏眼染上些许绯红,似乎是迎面的春风刮得太急,她簪在髻边的银蝴蝶急剧轻颤,仿佛下一瞬就会被吹进危险的漩涡里。

叫他想要伸出手,将那只银蝴蝶牢牢攥在掌心。

罢了。

到底是祖母托付的人,他不想祖母难过。

他瞥向闻如风,缓缓开口:“闻二姑娘的字,是某亲自教授,虽然称不上绝佳,却也颇得意趣。既然你声称她的字比不上闻大姑娘的,那么敢问闻大姑娘师承何处?”

羲和廊刹那寂静。

在场的谁不知道,谢观澜在白鹤书院念书那会儿,每年都是第一。

他的字也是极好,一幅字能卖出千两纹银的高价,只可惜他这几年忙于军务,墨宝鲜少流到市面上,令那些想要收藏的富商文人扼腕叹息。

如果是他亲自教闻星落写字……

那就解释得通了!

闻如风的脸色却隐隐发白。

怎么会?

闻星落的书法,怎么会是谢世子亲自所教?!

他心中涌出奇怪而又复杂的情绪。

他隐约记得很多年前,闻星落还小的时候,曾经求他教她练字。

小姑娘捧着热茶送进他的书房,大约是有话想跟他说,却又不敢贸然开口打扰他临摹字帖,只巴巴儿地趴在书案旁。

等他终于写累了放下毛笔时,她才奶声奶气道:“大哥会写字,大哥好厉害!我也想学写字,大哥能不能教教我?大哥的字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字,星落也要写出最好看的字!”

那一年,她好像才只有六岁。

小脸圆圆眼睛圆圆,满满都是对他孺慕和崇敬。

可他却很烦她。

他直言道:“你又蠢又笨,完全比不上月引,谁有空教你?快走吧,别妨碍我读书。万一误了我考取功名,我就拿戒尺打你手板心!”

小姑娘很伤心。

圆眼睛里悄然含起了两包泪。

可她却不敢说什么,只知道大哥读书考功名是最要紧的事,便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后来,他曾经撞见闻星落拿小棍子蘸水,蹲在台阶上练字。

他在窗后看了片刻,生出些许怜悯,正考虑是否要抽空亲自教她,二弟突然走过去骂了她一顿。

他没听清楚二弟骂了什么。

只知道自那以后,闻星落再也没有练过字。

可是闻如风没想到,他们几个亲哥都没空教闻星落,镇北王府的世子爷竟然会纡尊降贵,教她练字!

他可是王府世子,蜀郡的兵马都指挥使!

他身份高贵军务繁忙,他怎么有时间教一个小姑娘写字?

而且这小姑娘还不是他的亲妹妹!

闻如风无法理解谢观澜的心理,感觉荒谬之余,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噬咬,蔓出丝丝缕缕的疼痛和酸涩。

仿佛他被谢观澜抢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他身旁,闻月引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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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姐姐吃一点苦,却要把她推进火坑。
她放下筷箸,委屈地望向上座的闻青松:“爹爹也想让我嫁给表哥吗?可是我还想在镇北王面前多提一提爹爹,要是我说了亲、嫁了人,恐怕将来就没机会为爹爹美言了。那爹爹的仕途……”
闻青松原本也在考虑这桩婚事。
让闻星落嫁给他那个痴呆儿的侄儿,伺候他一辈子,也算是全了他和妹妹的兄妹情。
但听见闻星落提起他的仕途,闻青松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立刻在兄妹情和仕途上做出了选择。
他威严道:“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啰嗦什么?!星落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你们都不许再提!”
闻星落把闻如云脸上的愠怒尽收眼底,微微弯唇。

闻家发生的事,很快被闻星落带过去的婢女禀报给了老太妃。
老人愠怒:“他们竟要把你许配给一个傻子?!”
还没过完正月,清晨时分蠡壳窗上凝着薄薄一层冰霜,贴着漂亮的大红剪纸,茶案上摆满了装着干果、糖块儿和肉脯的烫金果盘。
闻星落坐在临窗的紫檀木玫瑰椅上,正提笔练字。
闻言,她笑道:“好在父亲没答应。”
老人冷笑一声。
子不教,父之过。
能养出闻家三兄弟那种德行,只怕闻青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当着别人子女的面,她不好太过贬低闻青松,便只道:“我会派人给闻家传话,你的婚事,我亲自做主。”
“什么婚事?”
谢观澜正巧过来请安,一边摘下斗篷递给丫鬟,一边随口问道。
老太妃把闻家的事情简述了一遍,忽然道:“对了,子衡的衙署里面,可有适婚的儿郎?我记得你在军中有几位出身颇高才貌双全的挚交好友?”
谢观澜动作一滞。
谢观澜顿了顿,道:“祖母想为闻姑娘说亲?”
“你妹妹过完年就十五岁了,这个年纪说亲倒也不算早。我想着可以先相看起来,慢慢挑个好的。你身边可有合适的?”
谢观澜瞥了眼闻星落。
雪光透过蠡壳窗照进来,少女坐在那里,周身宛如蒙着一层朦胧洁白的珠光。
她今日穿了身莲紫色袄裙,本就端肃的色彩衬得她分外恬静婉约,黄金如意对襟扣严谨地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垂髫分肖髻边依旧簪着那支银蝴蝶发钗,一侧垂落绑了红绳的小辫子,平添几分娇艳俏皮。
她刚刚在练字。
摊开的宣纸上簪花小楷清丽婉转,宛如嶙峋梅枝,像她这个人一般,在乖巧的皮囊底下藏着三分清冷倔强。
单从外貌看,闻星落其实挺好说亲的。"



“她不行。”

谢观澜站在闻星落身后。

他身量高大挺拔,几乎完全把闻星落罩在了他覆落的阴影里。

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谢厌臣遗憾:“那好吧。对了,尸体怎么处理?”

“送去阳城。”

回到马车,闻星落小心翼翼地挑开窗帘一角。

谢厌臣擎着烛台站在风里,正冲她微笑道别:“妹妹慢走,改日再来玩。”

她见鬼似的,立刻压下窗帘。

借着昏暗的琉璃风灯,她望向谢观澜:“他不回府吗?”

谢观澜正在思索什么事,闻言淡淡道:“他鲜少回府。”

闻星落抿了抿唇瓣。

谢厌臣明明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却一直住在义庄上,真是古怪。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闻星落又问道:“我今晚有帮到你吗?”

谢观澜瞥向她。

风灯散发出温暖的橘光,少女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头,面部轮廓圆润柔和,圆杏眼里藏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谨小慎微。

随着马车晃动,那支银蝴蝶发钗在她髻边忽闪忽闪,这才给她添了些小姑娘该有的娇俏活泼。

谢观澜很想伸手掐住那对银蝴蝶。

他捻了捻指腹,收回视线,“嗯”了声。

“那……”闻星落大着胆子,“我既然帮了世子爷的忙,能否请你也帮我一个忙?”

“写贺寿词?”

“嗯!内容我都想好了,只有几十个字,请世子誊抄一遍就行。”

谢观澜答应了闻星落。

翌日,闻星落看着翠翠拿回来的贺寿词,舒展开眉眼。

谢观澜的字遒劲锋利大气磅礴,就算放在书法名家之中也是独一份。

用作寿礼,不磕碜!

她读书之余开始临摹谢观澜的字,直到对笔法烂熟于心,才整幅拓写到丝帛上,正式开始绣制。

太妃娘娘待她很好,闻星落想尽量绣得完美。

春光灿烂。

闻星落每日潜心读书,读累了就去绣字,不必为父兄操持家务、算计前程,日子是前所未有的安逸。

窗外的垂丝海棠渐渐开得娇艳欲滴。

闻星落在最近一次的考试中进步了十几名。

夫子宣布成绩的时候,她甚至比闻月引还高出一名。

放课后,闻如风来接闻月引。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月引,我这次考砸了。”

闻星落在后排安静地收拾笔墨纸砚。

闻如风好高骛远,基础不扎实,字也不漂亮。

能考得好才奇怪。

前世她为了大哥的学业,前往云台山三跪九叩才终于见到避世不出的大儒,又答应亲自照顾他起居三年,大儒被她的诚心打动,这才愿意出山教授大哥功课。

她每日帮大儒盯着闻如风练字,从一笔一划重新练起,才有了后来探花郎闻名天下的那手清逸行楷。

不过……

闻星落看了一眼手边谢观澜写的贺寿词。

闻如风前世练了那么多年的字,居然还比不上谢观澜现在写的。

真是蠢钝如猪。

她想着,听见闻月引安慰闻如风道:“白鹤书院群英荟萃,咱们初来乍到,一次没考好也是有的,大哥不必伤怀。”

闻如风关切:“月引考得怎么样?肯定比闻星落强多了吧?当初咱们都叫她别来书院丢人现眼,她偏偏不听,还以为咱们是在害她。”

闻星落笑了一声。

闻如风这才注意到她还在学堂。

他板起脸:“你笑什么?”

闻星落挺直脊梁:“我考的比姐姐略强一些。”

闻月引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书院忙着玩耍打闹,只等着三年后直接去京城当太子妃,心思根本没有好好放在功课上。

前世父兄总说她脑子笨,说姐姐比她聪明,说她就算去读书也是读不好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是错的。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闻星落相信脚踏实地勤勉用功是一定能获得回报的。

闻月引面色发白,攥着手帕泫然欲泣:“我知道你考的比我好,可你也不必如此炫耀吧?”

闻如风心疼地扶住她,转而斥责闻星落:“你不知道你姐姐身体不好吗?!当着她的面揭她伤疤,闻星落,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从前教你兄友弟恭、谦让友爱的道理,你都忘记了不成?!”

闻星落很平静:“第一,是你们先提起考试成绩这件事的。第二,大哥所谓的谦让友爱,只是我一个人的谦让友爱,你们何曾谦让过我?”

“你——”闻如风气急,“你是我们的小妹妹,我们从小到大一直让着你、宠着你,只是你性子顽劣不堪,总是惹我们生气,所以我们才经常管教你,这都是为了你好!我做主,你赶紧跟你姐姐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闻星落没理他。

她拿起摊在桌上的贺寿词,闻如风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他一把按住贺寿词,厉声道:“给你姐姐道歉!”

闻星落抬头盯向他。

少女这一眼冰冷无情。

闻如风心头一颤,突然对面前的闻星落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仿佛闻星落不再是那个敬爱孺慕他们的小妹妹。

视线扫过那副贺寿词,闻如风又怔了怔。

他缓和了语气:“这些天,你一直在为我准备生辰礼?”

闻星落掰开他的手,将贺寿词收进包里:“不是给你的。”

“我都看见了。我的生辰就在这几天,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闻如风叹了口气,“星落,大哥知道你心肠不坏,只是嫉妒心和功利心太重了。你姐姐身子弱,你不能总是争强好胜惹她生气。以后在读书方面,你要让着你姐姐,不准再考的比她好,记住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摸闻星落的头。

闻星落避开他的手。

前世她倒是事事让着姐姐,到头来也没捞着好。

这辈子谁爱让谁让,她是不可能让了。

闻如风的手悬在半空中。

他眉头紧锁,正要训斥闻星落,谢拾安出现在学堂外。

他懒洋洋地倚靠在门前:“闻星落,回家啦!”

“四哥哥!”

闻星落清脆地唤了一声,直奔他而去。

谢拾安熟稔地拎过她的包袱,顺势薅了一把她的脑袋:“带你去吃烧鸡腿。四哥哥对你好不好?”

临近黄昏,春阳勾勒出少年桀骜不驯的轮廓。

少女髻边的银蝴蝶簌簌摇曳,她仰头望向少年,侧脸柔和温软,一双琥珀色圆杏眼弯弯的,盛满了亮晶晶的夕光。

她道:“四哥哥对我最好了!”

闻如风呆呆看着他们远去。


谢观澜摆弄着掌心的长耳兔,注意到这只兔子的肚子是用一小块莲紫色布头缝成,一只耳朵则拼接了一块青金色布头,布料和闻星落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这只兔子,和其他玩偶不一样。
它出自闻星落之手。
青年恶劣地弯起薄唇,秾艳绮丽妖颜似玉:“虽然都挺丑,但这只兔子特别丑。丑的如此特别的玩偶,某倒是有留下的兴趣了。”
闻星落:“……”
她的兔子虽然丑,但也没有那么丑吧!
谢观澜收起那只长耳兔,和杜太守等官员一同去巡看别处了。
闻星落失落了片刻,才继续和谢拾安一起卖东西。
她道:“下午的演武比试,四哥哥可都准备好了?”
谢拾安嚣张地抖了抖袍裾:“准备?难道你不知道真正有天赋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准备吗?闻星落,你好歹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保管把其他人打得落花流水,给你挣个脸面!”
正说着话,闻家兄妹从摊位前路过。
闻月引捏着手帕,目光落在谢拾安身上:“谢四公子也要参加演武比试?”
谢拾安一扬眉毛:“咋地?”
闻月引抿了抿嘴唇。
前世夺得演武比试魁首的人,是她的三哥闻如雷。
而谢拾安因为双腿瘫痪,并没有参加。
可是这一世……
闻月引想起上次老太妃寿辰,谢拾安力压闻如雷夺得射箭第一,不由生出不安。
如果今天谢拾安抢走了三哥的魁首,那三哥就不会被前世的贵人相中提携,也就不会再参军入伍建功立业,那他后面又如何成为金吾卫副指挥使,让她大婚时出尽风头?
闻如雷关心道:“月引,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闻月引回过神:“兴许是走累了。三哥你瞧,小妹正在摆摊卖东西呢,瞧着怪有意思的。”
闻如雷不屑:“士农工商,商是最末一等,咱们也算官宦人家,对商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倒是上赶着摆摊卖东西……也不嫌丢人!”
闻如云沉声道:“咱们去瞧瞧她在卖什么。”
四兄妹走到摊位前,瞧了片刻,便明白了闻星落赚钱的法子。
闻如风眉头紧锁,训斥道:“星落,你也太不像话了,你这生意不是故意骗人钱吗?!”
闻星落抬起头:“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买卖的规矩也在招牌上写得明明白白,何来骗钱之说?”
“总之你这就是在骗钱!”闻如风不悦,“我做主,你现在就把钱全部退回去,省得败坏了咱们闻家家风!”
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伸手抢夺装满小纸条的竹篓。
谢拾安护住竹篓,恼火:“你算哪根葱,也敢扒拉小爷的东西?!这摊子是小爷的,你在这里张狂什么?!什么闻家家风,麻烦你们搞搞清楚,闻星落现在是镇北王府的人,她想干嘛就干嘛,有你们闻家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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