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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畅销小说

鱼音袅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顾珩姜臻,讲述了​缩在一雪白的狐裘里,一张小脸没有描眉画眼,却让人觉得姿若芙蕖出清波。心里头也是滋味莫名。****“小姐,那个猫坠子,我记得是二公子的呀,怎么到姜姑娘手里去了呢?”二房的寻芳苑,苏映雪坐在院内的一石桌处,丫鬟芸儿正在给映雪煮茶。边煮茶,芸儿边问出了心里头的疑问。“你也瞧出来了?”“嗯,我记得几天前是小姐你......

主角:顾珩姜臻   更新:2024-08-15 23: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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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珩姜臻的现代都市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畅销小说》,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顾珩姜臻,讲述了​缩在一雪白的狐裘里,一张小脸没有描眉画眼,却让人觉得姿若芙蕖出清波。心里头也是滋味莫名。****“小姐,那个猫坠子,我记得是二公子的呀,怎么到姜姑娘手里去了呢?”二房的寻芳苑,苏映雪坐在院内的一石桌处,丫鬟芸儿正在给映雪煮茶。边煮茶,芸儿边问出了心里头的疑问。“你也瞧出来了?”“嗯,我记得几天前是小姐你......

《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畅销小说》精彩片段


跟着顾玥后面的苏映雪见了这坠子则是一愣,眼神微闪了两下便移开了。

姜臻飞快地看了眼苏映雪,笑道:“是我江南的表哥送我的,他经常搜罗些小玩意儿送我。”

苏映雪笑道:“你表哥倒真是懂女孩子的心思,我看看。”

说完,拿在手里随意瞧了瞧,又递给了姜臻。

姜臻向含珠儿道:“收起来吧。”

顾玥此时才道:“你这丫头,昨天这样的天气也敢在外头迷瞪,你不生病谁生病?”

姜臻求饶道:“好姐姐,饶了我吧,你看,我不是受到惩罚了么?”

“你可要好好休息,过几天咱一起去北边的庄子住几天,那里有马场,咱骑马去。”

“骑马?”姜臻眼睛亮了亮。

“嗯,每年家里这个时候都会去别庄里住上几天,你会不会骑马?”

姜臻眨了眨眼,“会一点。”

“那到时候我可得和你比试比试。”

两人亲热地聊着,一旁的苏映雪没有出声,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姜臻,见她整个人缩在一雪白的狐裘里,一张小脸没有描眉画眼,却让人觉得姿若芙蕖出清波。

心里头也是滋味莫名。

****

“小姐,那个猫坠子,我记得是二公子的呀,怎么到姜姑娘手里去了呢?”二房的寻芳苑,苏映雪坐在院内的一石桌处,丫鬟芸儿正在给映雪煮茶。

边煮茶,芸儿边问出了心里头的疑问。

“你也瞧出来了?”

“嗯,我记得几天前是小姐你去给二公子送羹汤,正好在他书房看见了这枚坠子,当时小姐还觉得造型别致。若搁往常,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东西,二公子都会给小姐的,可那次二公子明明瞧见小姐喜欢,也没说要送给小姐,原来是送给了……”

芸儿正喋喋不休,瞧见映雪的脸色不好,忙住了嘴。

又小心斟酌道:“也许只是同样的东西,那玉坠虽然精致,但别处可能也能买到,许是我多嘴了…”

映雪摇了摇头:“表哥的那块玉坠子,在猫爪上有一道人为的划痕,恰好姜姑娘的这个坠子上面也有划痕,有这么巧的事吗?”

“没想到,这新来的表姑娘倒是个厉害的,府里上下谁不知道小姐你以后就是二房的当家太太,偏她还在这和二公子私下来往。”芸儿嘀咕道。

苏映雪从小就养在二太太黄氏身边,既是当女儿养,又是当儿媳妇培养,府里人人皆知,只不过没有戳破而已。

这芸儿自小在苏映雪身边伺候,苏映雪在整个二房又是极有脸面的,人往高处走,连带着作为丫鬟的芸儿也心高气傲,不免有些挑挑拣拣。

她还在为自家主子抱不平:“奴婢还以为二公子平日里为人稳重自持,没想到,遇到那么个娇媚的表姑娘,也把持不住了,就是委屈姑娘了。”

“老爷就要上京任官了,依着姑娘您的相貌才情,这满城的贵公子还不是任你挑…”

苏映雪的父亲一直在朔州任通判,今年任期就满了,考核为优等,圣上把他调回了上京,任五品太仆司丞,听说再过三月就要赴京任官了。

苏映雪打断她:“芸儿,满城的贵公子,纨绔多,二表哥已是人中龙凤,姨母又对我极好,打小我就知道,长大我是一定要嫁给他的。”


来到国公府也有十天了,姜臻也渐渐适应了府里的环境,她每日会去锦绣居、慈安堂给顾章华、老夫人请安。

顾章华不耐其烦,她本就好玩乐,时常和上京的一些官夫人,或离异、或孀居的贵妇饮酒作乐,因此早上时常起不了床。

不过几天,顾章华就令姜臻以后别给她请安了,免得影响她休息,有事来找她即可。

姜臻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了。

她本不是勤快的人,但出门在外,寄人篱下,该有的礼数她一定会遵守的。

既然顾章华不要求她,她也是乐得轻松。

不过,老夫人这头,姜臻还是坚持每天去请安的,她毕竟是个寄居客,也不能这么没眼色。

况且,经过她这些天的观察,老夫人在府里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与话语权,讨了她老人家的欢心,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搞不好,老夫人一个高兴,就能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她可没忘记,来上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择婿,她希望越快越好。

拖得久了,她也没脸皮一直住着。

什么时候在上京起一家自己的买卖,买个宅子才好呢。

国公府不能久待,有了宅子也算有个落脚处了。

上京富贵迷人眼,她虽然有母亲留下的薄田和体己,前几年瞒着父亲做了一些生意,手里还算富裕,但要想起买卖,买宅子,也是不容易的。

这一切,还需要筹谋,姜臻立在院子廊连处,细细思索着。

国公府地势优厚,宅子建在南山脚下,有登高望远之优势。白日里倒罢了,此刻是夜晚,姜臻在菡萏轩的后院凭栏远眺,繁星漫天,远处灯火迷离,端的是天上人间一色。

此刻春寒料峭,却已有春虫低鸣,菡萏轩坐落在偏静处,更显得虫鸣悠远,姜臻静静享受这安宁的一刻。

金钏儿从屋内走了出来,将一雪色织锦缎面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姑娘,夜里冷,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见姜臻边返回屋中,边吩咐道:“金钏儿,替我备笔墨。”

盈盈烛火下,姜臻一手挽袖,一手持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她捧起写好的纸,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汁:“明早将这封信寄给江南的阿兄吧。”

含珠儿忙应了。

姜臻这几年暗地里跟着外祖家的表兄陈景然做了几年生意,每逢有什么商机,陈景然都会写信告知她,她之前在马关贩卖的粗盐,也是陈景然的手笔。

姜臻的外祖陈家也是祖祖辈辈经商,外祖父陈老爷子本来寄希望唯一的孙子陈景琛下科场,走仕途,哪知陈景然不好文辞,偏爱耍那棍棒,只言他不是下科场的料子,走武举的路还有可能。

气的陈老爷棍子都打断了两根,也就作罢了,并家中给他请了个教骑射武艺的先生。

前几年,江南那边招兵,陈景然凭着一身武艺被选上,初初也只是个大头兵,后来信中告诉姜臻,他救了个贵人,从那时起就时来运转,现在在船舶司里负责两江船只征调。

虽然官职不高,薪俸微薄,但是权限可不小,这可是掐管着两江商船的运往哪,包括外海买卖贸易,什么货物好卖,什么货物运输受阻,凭着信息差,陈景然可是悄悄高抛低吸了好几次,赚的盆满钵满,连带着姜臻也发了几笔大财。

陈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只是觉得自家孙子的脚趾头总算够到了官府的门槛了,这真叫他欣喜若狂,这小小的水军,很可能就是陈家将来的登云梯呀!

给阿兄写信,除了告知自己现在的住处,更是为了从阿兄那获得一些商机。

***

第二日巳时刚过,顾玥便来寻姜臻了。

顾玥穿了件烟蓝缎面灰狐毛的披风,脸上的妆容淡淡的,加上仪态端方,更显得她端庄娴雅,一身得仪容气度非一般贵女可比拟。

“阿臻,你这处院子倒还安静。”

姜臻笑了:“这园子的哪一处还不是你们国公府的?倒羡慕起我来了?”

顾玥见她说话含嗔带俏,粉面含春,一双眼睛笼着雨雾般迷人,当真是生得极好,忍不住道:“你上次给我的玫瑰膏,我用得极好,你再送我几盒口脂、面脂,可别怪我脸皮厚啊!”

姜臻哪有不应的理,身边的含珠儿含笑准备去了。

“妹妹,再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往年啊,花朝节都在城外的云台山举办。不过今年气候不像往年,春意迟迟,那云台山的花开得稀稀拉拉的,所以我想不如在自家园子里举办花朝节,邀请一些世家贵女来家里热闹热闹。”顾玥说完自己的来意。

姜臻眨眨眼,花朝节?

在大渝朝,每年的二月十二,花朝节是一个非常隆重的节日,哪怕是在滇地,也是极受年轻女郎欢迎的。

无他,在花朝节这个花道吉日,年轻的男男女女,总会在这个节日,穿上繁复华美的衣衫,佩戴精致的钗环香囊香包等争奇斗艳。

只是不知这上京的花朝节会是何等模样?

见姜臻双眼微亮,顾玥笑道:“府里一共也就四个女郎,这个宴会就由咱四个来举办操持,我负责写请柬,映雪准备五色彩笺,姝妹妹布置园区。至于大哥哥的园子,老祖宗亲自向他开了口,他岂有不应之理?臻妹妹,听说你的手艺不错,你做些花糕如何呢?”

国公府是上京的顶级豪门世家,顾玥的琴棋书画在整个上京都是顶尖的,尤其是一手柳体,运笔骨力遒健,结字婉约端庄,二者兼具,别具一格。

由她来写请柬,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姜臻,因需要调制香膏和香粉,也时时和花草打交道,不仅能制作纯天然的膏脂,头油胭脂等,更能用各色鲜花制作各种糕点。

因此,她很爽快的应下了这事。

而且,她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展示自己的厨艺,到时候给老祖宗、夫人们尝尝,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府里的郎君们尝尝……

只是……

“大公子的园子?”姜臻疑惑道。

“是呀,你不知道吧?大哥哥住的沧浪苑是整个府里地势最好的地方。”

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黄氏预料的可没错,高门大户里本没有秘密,三公子顾珽去探望姜臻的消息自然传到了三夫人薛氏的耳朵里。

三夫人这几天也感染了风寒,连带着头疼症也犯了,此刻额头上正勒着一条夹了棉的抹额,哼哼唧唧地躺在自己内室的那张黄花梨牡丹纹拔步床上。

可听完眼前婆子的话,薛氏本来病恹恹的身子就像活鱼般扑棱了一下,挺了起来,一只胳膊支着床沿道:“外面风大还是咋?你莫不是舌头闪了?那话你再说一遍,珽儿送东西去菡萏院了?”

婆子只得再重复一遍,三夫人这才着急忙慌地趿拉着鞋子下了床:“披风呢,快!去老爷书房。”

顾仲禹正在书房把玩着一件朱砂茶器,边端详边捋着他那三绺美髯,听见书房门被人撞开,连头也没抬。

只不悦地道:“你又吃炮仗了?”

薛氏不满他闲散的样子:“你还有心思捣鼓你这破古董,咱们三房这是要引入祸水了!”

三老爷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茶器,装进黑檀木匣子里,又转过头斜眼看着自己的夫人,不悦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待她开口。

薛氏果然将她听来的事如炮仗似的倒了出来,又恨恨说道:“老爷,珽儿年龄小,受不住诱惑,秋闱就要到了,这可怎么办呀?”

三老爷听完,倒是不以为意:“珽儿正值十八岁,已是翩翩少年,知好色而慕少艾,想必章华那侄女也是容色绝佳,所以珽儿才喜欢,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薛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可是在府里,表哥表妹的,瓜田李下,难免受人诟病,再说,就你妹妹那侄女,就是一商户女,她那样的身份,哪里配得上我们珽儿,若不加以阻挠,可是要出大事的。”

见三老爷不理她,薛氏更是气恼:“府里每年都要进进出出好几位表姑娘,哪个不觊觎这府里头的公子,统共才三位成年公子,而表姑娘着实太多了,狼多肉少的。偏老太太喜欢,不成,我得去找老夫人,要真闹出表哥表妹的丑闻来,我看老太太还坐得住吗?”

三老爷被她“狼多肉少”的说辞逗笑了,又听她说要找老太太,又沉下脸:“母亲近日身体不佳,你若是去打扰了她老人家,加重了病情,我可不饶你。”

“再说,你担心的事我瞧着也没啥大不了的,等我过两天去找珩哥儿,让他出面去求陈夫子,把珽儿从国子监调到墨阳书院。”

墨阳书院是当今四大书院之首,墨阳书院的院长是已致仕的前任太傅,现朝中有近一半的重臣都是他的学生。

这墨阳书院已有百年历史,在大渝朝也是声名远播,与朝廷直辖的官学国子监齐名,甚至在国策分析方面比国子监还要出色,今年几届会试中,上榜的人中出自墨阳书院的比例隐隐有超过国子监的趋势。

薛氏一听就明白了,墨阳书院的学子都必须住宿书院,只允许一个月归家一次,如此以来,顾珽时常不再府中,可彻底杜绝瓜田李下。

“好是好,只是……珽儿一月只能回来一次,没人在他身边照顾…”薛氏又免不了担忧。

“哼,妇人之仁!”三老爷不耐烦再和薛氏唠叨,转眼出了书房。

薛氏也不理三老爷,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法子也确实不错,毕竟学业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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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姜臻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堂妹,对她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闻言,她也只是笑了笑,对姜姝笑道:“妹妹说的是,技多不压身。”

姜姝本来想看她恼羞成怒的,哪知她如此轻描淡写,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恼更甚,咬牙不再说话。

顾章华看了看自己女儿那气呼呼的脸蛋,暗自摇了摇头。

这女儿,真的是沉不住气。

又看了看立在眼前的姜臻,一时心绪复杂。

姜臻处事非常周全圆融,给每人的礼物都准备到了。

给三房夫人准备的是来自滇地的滇绣。滇绣以浓艳为主,色彩绚丽,五彩斑斓,极具大开大合之美感。

饶是看惯了好东西的二位夫人,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大房夫人是长公主,自镇国公殁了后,便一直深藏简出,非重大场合,一般不出来,但姜臻也没忘准备长公主的那份礼物。

给姐妹们准备的则是“玫瑰膏子”,并说道:“姐姐、妹妹,这玫瑰膏子是我亲自用胭脂汁和玫瑰花露调配在一起的,膏状似水又似乳,每日取一点涂在脸颊和双唇即可。”

顾玥笑道:“看妹妹的容颜,就知道此膏定是极不错的,等我用完了,就向你讨去。”

姜臻也笑道:“那妹妹是求之不得了。”

姜姝本看不上这玫瑰膏子,上京城什么样的膏子她没用过?

那有名的蓝玉斋的胭脂,一盒比一支金簪的价格还高,她想要,娘亲就能给她买。

她还能看上姜臻自己做的膏?

但看姜臻唇颊鲜妍,鼻腔哼了两声,略带嫌弃似地接过了玫瑰膏子。

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早就上值去了,家里的公子上学的上学,当值的当值,因此也都不在。

姜臻给他们准备的两座木雕摆件,给三位公子送的则是木雕笔山,寓意都极好。

这一番礼物送下来,众人暗自都觉得姜臻是个极妥帖的人,初次印象很是不错。

这厢礼物刚发完,就见丫鬟青烟兴冲冲地跑进来。

“老祖宗,大公子回来啦!大公子回来啦!”

青烟一向稳重,见她如此冒失的样子,老祖宗正想训斥几句,乍一听这话,银月般的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笑容:“当真?!”

众人也都高兴起来。

顾章华忙从老夫人身边站起,坐到了右首下边的座位上。

姜臻心里暗忖,丫鬟口中的大公子,定是这国公府的世子金钏儿了。

还没回过神,便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还未细看,姜臻就被后面的两个身影吸引了目光。

一个稳重,一个清俊,正是二房和三房的公子。

老祖宗忙问道:“珣哥儿和珽哥儿也提前回了?”

顾珣忙答道:“知道大哥今天要回,所以我提前下了值,左右也没啥事,三弟也告了假。”

老祖宗点了点头,突然又拉下脸看向立在跟前消失了近俩月的孙子。

只见她拿起放在侧边的拐杖,直挺挺地站起来,佯作要打他的样子,被立在一边的杨嬷嬷拉住了。

“你这个猴儿,你还知道回来!不声不响的,两个多月都没消息!”

说着说着,老祖宗眼眶微红。

站在姜臻的方向,只能看到顾家大公子的背影。

金钏儿身量很高,肩背宽阔,腰上系着宽宽的腰带,勾勒出了挺拔的腰线,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姜臻也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只见金钏儿忙上前安抚她老人家,哄道:“害老祖宗担心了,是孙儿不好,您罚我。”

说完,将老祖宗搂在胸前。

那老祖宗竟然像个小女孩似的,还锤了金钏儿几下。

姜臻目瞪口呆,有些想笑,大伙倒是见怪不怪了。

二公子、三公子落座后,也看到了姜臻,姜臻忙屈膝点头。

老夫人笑道:“今日也巧,你姑母家的侄女姜臻也来上京了,刚好认识认识。”

姜臻忙将含笑的眸光从顾珽和顾珣身上收回,移到刚坐到老夫人旁边的年轻男子身上。

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微微躬身:“见过大公子。”

说完缓缓抬起头。

这一看,姜臻便愣住了。

只见他乌发束在峨冠之中,眼儿微吊,带着不羁的风流,着一身下摆宽大的锦缎华服,衣袖飘摇,有着说不出的蕴藉从容。

朗朗如天上月,英逸如山间松,一双眼湛如天河寒星,此人风姿当真是无双,世间难寻一二。

金钏儿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慢慢饮了一口,这才看她,一双眼眸半眯未眯。

姜臻见半天没回话,心里有些纳闷。

就连老夫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待要侧过头看这个孙儿。

就听见金钏儿的声音传来,“哦?是府里新来的表妹?不必客气。”

一句话说得浑然的漫不经心。

听到“表妹”二字,姜姝则脸色微变,自己才是表哥正儿八经的表妹,这个姜臻,算哪门子的表妹?

姜姝的眼睛都有点红,看了看大表哥,又恨恨看了姜臻几眼。

乍眼看过去,金钏儿的嘴角微微上翘,还以为是真的在笑,然而敏锐如姜臻,却发现挂在嘴角的并不是笑容,而是一抹慵懒的、似有若无的讥诮。

她不由得要再看,就发现那抹嘲弄的笑消失了,眼神清冷,似乎带着几分鄙夷和嘲弄?

姜臻的心不由得跳了几下,捏了捏手中的巾帕。

这可奇了。

姜臻从小到大,嫌弃她的同龄闺秀不少,不喜欢她的正经官夫人也很多,可年轻的公子哥嫌弃她的,还真没有。

要么大胆轻浮地盯着她看个不停;

要么含羞脸红地嘟囔着说不出话;

要么胆小守礼地左顾右盼不敢吱声;

但冷眼嘲弄她……是什么意思?

姜臻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站一边。

见打完招呼,老夫人便道:“玥儿,带着妹妹们去抱厦玩去吧。”

姜臻巴不得赶紧离开,她转身跟着顾玥和姜姝往外走去。

老夫人依旧在和自己最爱的长孙说话,殷殷叮嘱的声音传来:“一会去看看你娘……”

姜臻还未走出堂间,感到一道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汗毛直立。


她下意识往后看了看,沁芳园离那个拐角不过二十余步。

而且,从顾珩站着的角度来看,能够清晰地看见沁芳园的一花一树。

但是从沁芳园那边却完全看不到这边的景象。

想通这一点,姜臻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也不知道她和顾珽的话有没有被他听去?

那……有没有看见自己故意从袖口扔出一只钗环?

姜臻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不是个自乱阵脚的人,万一他没听见,没看见呢?

何必自己吓唬自己。

前方避无可避,抱着这样忐忑的心思,姜臻领着俩丫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立在顾珩旁边的北辰,觑了觑自家主子一眼,又看了看前方迎上来的姜姑娘。

心里头也不免为这个姜姑娘默哀几声。

这个姜姑娘属实倒霉,怎么就能被自家主子撞见那么多次她耍心机的场面呢?

虽然她刚和三公子交谈的声音很小,又隔了段距离,但他和主子自幼习武,警惕性极高,目力耳力绝非寻常人可比。

因此那几句话轻飘飘地就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话倒罢了,表哥表妹嘛,碰见一处打个招呼,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坏就坏在这姑娘悄悄把簪子扔在地上,这不是明晃晃的心机么!

而且瞧这情形,二公子和三公子似乎都对这姑娘都有好感,假以时日,会不会兄弟间起罅隙?

姜臻定了定心神,缓步上前,她微微躬身,状似无意道:“大公子,您一大早也在这。”

顾珩没理会她的询问,只是在琢磨“大公子”那三个字。

若他没有记错,他叫二弟和三弟为表哥。

叫他就是大公子?

他脸上扬起了一股意味不明的笑。

眼前给他裣衽行礼的女子,仪态可谓挑不出一丝错。

那倾腰的弧度,手摆放的位置,就连头上珠花的垂动,都是恰到好处,与时下的贵女们相比,也不会输一分一毫。

单看外表,会认为她是一个养在深闺、修养仪容气度俱佳的女子。

可他分明记得,两个月前,在那个山洞中,当时他拿捏着她,强迫她给自己解毒。

她明明气的发抖,却又隐忍着,哪怕盛怒至极,却能很快行动起来。

为人冷静,很能审时度势,毫无贵女们才有的娇羞与胆颤。

她当时的脾性、言语可不像现在这般有礼、温和。

再加上刚才那一幕……

原来竟是一个如此有心机的女人!却装作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

“我自然是刚锻炼回来,在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表妹怎么会在这里?”

姜臻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刚锻炼回来?

那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她掩起眼中的疑惑之色,又从善如流道:“我是想采些花瓣,做些花糕。”

他轻嗤了一声,姜臻警铃大作。

蓦地抬眼看他,又看到了他嘴角的似笑非笑。

他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了北辰,北辰忙接过。

只见他抬脚向自己走来,姜臻突然一阵心慌。

他身形高挑,靠近姜臻时,修长的身影沉沉压下来,挡住了她眼前的天光。

他整个人就这样站在她跟前,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姜臻的身高在女子中已算高挑,可在他面前,堪堪只与他的肩膀齐平。

他应该是刚锻炼完回来,着了一身玄色窄袖劲装,脚上是一双长靿靴,头上用简单的簪子束起,鼻尖上还挂着汗珠,劲装隐约勾勒出胸前肌肉的轮廓,透着贲张的力度。

姜臻周身感到了一股压迫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还没晃过神来,只见他微低着头,一股清冽的冷梅气息钻入她的鼻息,他的嗓音低沉,彷佛玉珠落玉盘,一个个地砸在她的心上:“表妹真是好心机!”

她心尖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涨红,猛地抬眼看他,他却带着北辰离开了,衣袖拂过她的胳膊。

姜臻怔愣在地,半晌也没反应。

立在远处的金钏儿忙上前,担忧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抬脚离开了。

姜臻心理素质强大,不过半日的光景,就已经抚平了自己的情绪。

她算是看出来了,顾珩眼里掩饰不住对她的轻视,仅两次见面,他都一副笑非笑的样子,若有似无的嘲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这人在姜臻心中已经跟瘟神差不多了,离他远远的是最安全的。

但她寄居在国公府,又不敢开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好夫婿,嫁出去,再不济也得赶快起个买卖,买个宅子,好搬出去。

这般思量后,姜臻再次忙碌起来。

**

沧浪院。

夜沉如水,冷月如弓。

烛火跳跃中,梨木清漆的桌案前,顾珩随意坐着,他刚沐浴完,未曾束发,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在脑后。

整个房间静谧极了。

他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身。

不一会,北辰进入,禀道:“公子,您猜的不错,滇地那批私铸的兵器的确与高太守脱不了干系,属下已掌握高太守与人勾结的证据。但是证据也只表明他是为了从中发横财,还没有证据能表明他有谋反的意图。”

滇地是冶铁重地,出产大渝朝十之七八的铁料与兵器。

顾珩睁开眼,“高盛才只是边境一个小小的太守,只怕他背后另有主谋,我担心的是除了私器,恐怕还养了私兵,日后招兵买马不在话下。”

北辰心神一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端肃道:“属下再去细察。”

顾珩点点头,看见桌上放着一只木雕笔山,之前没有见过。

顾珩随意问道:“哪来的?”

顾珩的一应日常起居,有小厮打理,但书房重地,也只有北辰能进。

北辰顺着主子的目光看去,瞧着他的神色,缓慢道:“这笔山是府上新来的姜臻姑娘送的,每位公子都有一个。”

顾珩微怔,脑海中突然浮现今日那女子暗藏心机,却又巧笑倩兮的模样。

他的脸色一沉,“扔了!”

北辰一愣,立刻听命行事,连忙将木雕笔山拿起,就要走出书房的时候,主子的声音又响起了:“算了,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北辰又是一愣,忙应了。

主子……有些反复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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