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低声说:“方太医十分用心,就是太皇太后每日都要见太子,小太子才出生十日最是见不得风,每次离开坤宁宫娘娘都魂不守舍的,回来以后更是要放在身边观察一个时辰,见太子没发热才能放下心。”
“如此殚精竭虑,方太医就算是用再多的好药材也是无能为力。”
索额图手指瞬间攥成一个拳头,太皇太后,又是太皇太后!
非要让赫舍里进宫的是她,把赫舍里弄成这副鬼样子的是她,现在对赫舍里百般挑拣的还是她,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非要成为第二个武曌吗?可万岁爷不是唐中宗,赫舍里也不是韦皇后!
索额图冷凝着脸,沉声问道:“万岁爷就眼睁睁的看着吗?不是说他每日都要来坤宁宫?”
“万岁爷心疼皇后娘娘,但也躲不掉一个孝字。”
索额图闭上眼睛,咬着后槽牙说:“知道了,你跟珍珠好好的侍奉皇后娘娘,本官不会亏待你们的家人。”
“大人折煞奴婢了,奴婢们生是娘娘的人死了也要在底下侍奉皇后娘娘,绝不会让人欺负了娘娘去。”
轻轻的嗯了一声,珊瑚明白话已带到,便退到了一旁。
寝殿内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没多久珍珠就带着一行宫女伺候皇后梳洗,用膳。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里面传来了皇后轻柔的声音,“叔父觉得这石榴如何?可还甜吗?”
索额图擦了擦手,将剥好的一盘石榴递给珊瑚。
“一般甜,总也比不过我亲手栽种的那颗。”
“庭榴结实垫芳丛,一夜飞霜染茜容。石榴花开的艳丽倒是我如今容颜衰败了。”
索额图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的攥在手里,稍一用力就能捏碎。
他眼里闪过一抹沉痛,低声说道:“娘娘若是愿意奴才便接娘娘回府小住几日,从前的秋千奴才每年都让人粉刷一遍,屋中的陈设都是娘娘离开时的模样,每日都有奴才去打扫,您可以直接带着小太子住进去。”
寝殿之内皇后捏起一颗石榴塞进嘴里,微苦却又有一口回甘。
她笑着看了眼珍珠,而后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前两日阿玛来信了,他夸奖了我给爱新觉罗生下了阿哥,说我这些时日伺候不了万岁爷,想要将姨母的小女儿送进宫帮衬我。”
“叔父,我想吃咱们府上结的果子了,您还记得吗,小的时候您驮着我让我踩着您的肩膀去摘石榴。”
索额图脸色发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怀念曾经。
他重重的点头,“记得,赫舍里你记住了,你是我索额图的侄女,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还没死就一定会在背后托举着你,至于那些扯后腿的人不必留情面,只有让他感觉到了痛,他才不敢再往你跟前伸爪子。”
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珍珠也站在一旁跟着笑。
皇后娘娘终于不把三爷推开了,整个赫舍里府只有三爷才是最心疼娘娘的。
索额图整理了下衣裳,将茶水一饮而尽。
“皇后娘娘好生休养,奴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顺便问一问娘娘早产的事太皇太后调查的怎么样了。清闲自在惯了,慈宁宫也该热闹热闹了。”
赫舍里懒散一笑,敲了敲床边,柔声说:“你看我都说了只要卖个惨叔父是不会不管我的,喏,十两银子拿来。”
珍珠没有丝毫怨言十分痛快的从荷包里拿出来十两银子递了过去,她跪在地上满脸欣慰的看着皇后。
“娘娘您终于想通了,从前太皇太后日日在您耳边耳提面命言语之中都是敲打,她既要赫舍里一族的支持又怕赫舍里一族成为后族日益壮大会威胁到皇权,故而让您主动疏远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