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他娘恶狠狠地冲谢莹喊了句,“泼妇,真是不讲理,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谢莹挥动了下手里的刀。
“你再说一句试试。”
小胖子被他娘拽着离开了,嘴里骂骂咧咧的,刘夫子瞧着谢莹也不敢多说,只有叹息一声。
谢莹喊了宝儿去后面院子,她将砍柴刀收到里头,转身继续忙着下馄饨煮馄饨。
她能在这里开馄饨摊子数月,什么样的客人没瞧见过。
人有好坏,她遇到的也总不能都是好人。
也有混不吝的。
她若是不泼辣一些,如何站得住脚,护得了儿子。
等得晚上收了摊子,谢莹回到后面院子,只瞧见宝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眼角带着泪痕,她上前把儿子抱起。
见宝儿揉了下眼睛,看着谢莹,小声说道,“阿娘,对不起。”
谢莹轻笑,“不用说对不起,你也没错,他骂你你该还击。”
“但是宝儿,今日你打的是小胖子,他与我们家同为白衣。若是你打着了大户人家或者官家子弟,娘就是拼死也护不住你的。”
“记住娘的话,忍一时风平浪静,你们还小,孩童之间的争吵,无关紧要的。”
“他说你爹几句就随他去说,他瞧你没反应,便是不再起哄。”
宝儿问,“若是他一直骂我呢?”
“是娘软弱无能。”谢莹低声说。
家中无男人可以依仗,谁人瞧见他们都可以践踏欺负两句。
宝儿摇头,眼睛里全是泪水。
“我阿娘是世界上顶好的阿娘。”
谢莹问宝儿,饿不饿?她去煮点吃的。
宝儿说,想吃一碗花生面疙瘩。
谢莹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无尽的宠着宝儿。
他想吃,她便去做。
薛怀义那句,他不是宝儿的亲爹,对这孩子影响很大。
谢莹唯恐担心儿子心里会有恨意。
好在那次,她手提砍柴刀骂了小胖子他娘一顿后,宝儿甚是乖巧了起来。
但也兴许是谢莹喊了句,她是个寡妇带着儿子,被隔壁王大娘知晓了。
她特意到了谢莹跟前,想为她说媒拉纤。
谢莹忙着包馄饨,王大娘吃着瓜子扯闲话。
“莹娘子这般年轻,作何好端端的守寡。”
“咱们大周律法也没对女子多加管束,那情爱深沉的夫妻,其中一位先走,守孝带头也三年。”
“若是那情感不和的,只怕其中一个刚走,隔了半年便议亲,只等一年后,就欢喜娶妻嫁人的多的是。”
“我瞧对街那胡屠夫人就挺好,前头娘子走了也三年了,家里有个女儿,你带去一个儿子,岂不是刚好。”
谢莹顿了下,胡屠夫她岂能不知。
人生的膀大腰圆,眼瞪的像铜铃,看着凶神恶煞的,每日抡起大刀就是不停的砍肉。
他家那闺女,长得与他一般无二。
真是应了那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胡屠夫的闺女,从小耳濡目染,砍肉剔骨。
别看她小小年纪,却是做的异常熟练。
谢莹摇头轻笑说道,“多谢王大娘的热心肠,我若想嫁,早先前便嫁人了。”
“我只想着供我儿读书,再嫁这事儿,且说吧。”
王大娘道:“那你这是瞧不上胡屠夫了,我瞧莹娘子样貌出众,城东孙秀才郎,娘子可是愿意瞧瞧?”
“咱们为邻数月,我自然是不给你说虚的。”
“那秀才郎年岁大了点,今年怕是二十有八,正经娘子去世的早,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倒是后娶的续弦生了个儿子,一年前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走的,这正是想着给家里孩子,找个善良温柔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