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章在晨光里闪着最后的光，铜锈像凝固的血。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我冲到阳台，看见女婿正抡着棒球棍砸我的花盆，多肉植物的残肢断臂溅了满院。
AL - 001突然发出战斗蜂鸣，金属身躯展开成屏障。
女婿的棒球棍砸在钛合金胸甲上，迸出火星子。
“反了你了！”
他涨红着脸继续砸。
机器人突然变形，一条机械臂变成捕网，兜头扣住这混账。
女婿在网里挣扎，西装扯得七零八落，露出后腰的文身——是只滴血的豺狼。
第七章夜像团浸了墨的破布，死死捂住窗户。
风在楼道里打旋儿，撞得防盗门哐哐直响，活像有人拿指甲刮黑板。
我躺在硬板床上烙饼，听着隔壁卫生间滴水声，一、二、三……数到八百六十七还没睡着。
“咔嗒。”
极轻的机械音从客厅传来，像钢针掉在玻璃上。
我浑身汗毛竖成刺猬，后脖颈黏着枕头的地方沁出冷汗。
这半个月女婿消停不少，但AL - 001总在凌晨三点准时“下班”，金属关节发出诡异的嗡鸣。
我蹑手蹑脚摸到门边，鼻尖贴着门缝。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画出扭曲的银蛇。
机器人正对着老头子留下的诺基亚，蓝光映得它半边脸像电子幽灵。
“您还在怪她吗？”
AL - 001的声音突然压低，电子音带着奇异的颤音。
我贴着墙根的膝盖突然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这语气……分明是三十年前纺织厂工会主席老赵！
“当年她也有苦衷……”我死死攥住门框，木刺扎进掌心。
老赵八年前就肺癌走了，她临终前攥着我手直咳嗽，说当年那封举报信不是故意写的。
可我老头子已经咽了气，工会先进模范的奖状还挂在客厅墙，镀金边框早褪色成铜绿。
“您原谅她吗？”
机器人突然转头，指示灯红光扫过我藏身的阴影。
我屏住呼吸，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它金属手指划过手机屏幕，老赵泛黄的照片跳出来——1983年厂庆合影，我扎着双马尾站在最右边，老头子穿着海魂衫搂着我肩。
“她还在等您原谅。”
AL - 001突然起身，钛合金外壳撞翻茶几上的药瓶。
白色药片滚到我脚边，像撒了一地的骨灰。
我弯腰去捡，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