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凛冽地呼啸着,蛮横地刮过偏木村的每一寸角落。
枯黄的树叶在狂风的肆虐下瑟瑟发抖,仿若一群惊弓之鸟,纷纷扬扬地飘落,似是为这个村庄蒙上了一层悲戚的纱幕。
我拖着满心的疲惫,终于赶到了家中。
一眼便瞧见奶奶的遗体,安静却又透着无尽凄凉地摆放在屋子中央。
空气中,凝重而哀伤的气息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妈妈神色悲恸,匆匆迎上前来。
她的眼神中,疲惫与悲痛交织,仿佛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默默接过我的包,而后轻轻拉着我,在奶奶的遗体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随后,她又将我带进了里间。
里间的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然而,这袅袅升腾的热气,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屋子里那彻骨的寒意。
五叔家的妹妹晨晨,已静静地坐在那儿,低垂着头,正小口小口地吃着饭,那模样显得格外乖巧与安静。
妈妈用她那粗糙却又饱含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喟叹:“快去洗洗手,一起吃饭吧。”
“哎,这么多年了,你奶奶终究还是没能放下啊。”
我刚一坐下,妈妈便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与怅然,“‘河鬼’这两个字,竟成了她最后的遗言。”
听闻此言,我刚夹起的菜,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吸引力,又缓缓放回了碗里。
边上的晨晨,眨动着那双灵动如星的大眼睛,似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也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而后轻轻拾起桌子上的筷子,重新递到了她的手中。
“河鬼”,奶奶真真切切地把这两个字,当作了她在人世间最后的话语。
我明白,家中的每一个人也都明白,她的心中,满满当当都是怨恨,对那只所谓“河鬼”的怨恨,已在她心底根深蒂固。
在她的认知里,那无疑是一只可怕至极的魔鬼。
这些年来,她亲眼见证着自己的五个儿子,从青涩走向成熟,相继娶妻生子。
儿子们的孩子,也如雨后春笋般,相继出生、成长,有的甚至已然成家立业。
然而,即便时光流转,岁月变迁,那次痛彻心扉的经历,却始终如影随形,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无法磨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