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
后墙爬山虎沙沙作响，我数到第二十三片红叶时，三花猫踩着周予安的影子出现。
他蹲下身时露出后颈结痂的猫爪印，比我掌心的还要新鲜。
奶渍顺着他的腕骨流进袖口，四叶草坠子沾了猫毛，在秋风里轻轻摇晃成钟摆。
“明天有双子座流星雨。”
他忽然把手机屏转向我，天气预报界面被他涂鸦上小行星图案，“实验楼天台，二十二点十七分。”
我低头假装系鞋带，水泥地上我们的影子正悄悄勾住小指。
香樟果在远处接二连三炸开，像十年前那个春天，樱花落在他睫毛上时，我胸腔里懵懂的轰鸣。
实验楼铁门吱呀作响的瞬间，周予安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十九级台阶。
月光在生锈的栏杆上蜿蜒，他背包侧袋露出望远镜的绒布套，和我去年送他的圣诞礼物是同一款。
“小心青苔。”
他转身时腕带擦过我手背，四叶草链扣松开又扣紧的声响，和十二岁那年在自行车棚帮我修链条时一模一样。
天台的风鼓满他的白衬衫，后腰处透出医用敷料的轮廓——昨天喂猫时被抓伤的地方，果然又渗血了。
云层裂开第一道缝隙时，他正教我调赤道仪。
金属旋钮沾了他掌心的汗，齿轮咬合声里混进他的轻咳：“其实火星探测器……”话音突然被流星截断，银蓝色光痕划过他镜片，我看见自己十四岁的倒影浮现在他瞳孔深处。
那是初二暑假的暴雨夜，我抱着湿透的物理竞赛习题集敲开他家门。
台灯下他帮我烘干头发，我指着“旅行者金唱片”的插图问：“如果让你给外星人带句话，会是什么？”
他笔尖悬在草稿纸上良久，最后画了朵四瓣酢浆草。
此刻他睫毛上缀满星屑，调试望远镜的手指在发抖。
当第三颗流星坠向地平线时，我们同时开口：“你记不记得——小心着凉——”他的外套带着恒温箱般的暖意落在我肩头，内袋掉出半张被撕碎的作文纸。
我认出那是高三模考的议论文题目，《论时间不可逆性》，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在结尾处洇开：“但总有些瞬间会卡在时空褶皱里，比如五岁女孩哭红的鼻尖，或者十七岁暮色里没送出去的银河糖。”
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刺破夜空的。
手电筒光柱从楼下交错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