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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癫我发财,前夫哥别来沾边!后续+完结

九金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短暂的寂静后,霍北煜冷笑,“这招还没用腻?”这几年,温念闹了无数次离婚。可哪次真的离了?不出三天就会屁颠颠地回来,继续低眉顺眼当他的霍太太。“温念,别指望我哄你,拿离婚这种事威胁我这种蠢事,你不腻我都烦了。”温念垂眸,“我没指望,而且这种蠢事是最后一次了,东西我明天来搬,离婚协议记得发我。”她扔下这话,转身离开。没有狠狠地摔门,而是温柔的替霍北煜关上了房门。真正的离开,本来就不是大吵大闹,而是悄无声息的消失。温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霍北煜垂眸,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蛋糕,暗炙的眸涌着复杂浪潮。他陡然烦躁,抬起脚踹向蛋糕,飞溅得满墙都是。......乔以眉外国出差,温念没地方去,就随便找了个酒店休息。她极度认床,脑震荡的恶心感...

主角:温念霍北煜   更新:2025-02-22 14: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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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念霍北煜的其他类型小说《你发癫我发财,前夫哥别来沾边!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九金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短暂的寂静后,霍北煜冷笑,“这招还没用腻?”这几年,温念闹了无数次离婚。可哪次真的离了?不出三天就会屁颠颠地回来,继续低眉顺眼当他的霍太太。“温念,别指望我哄你,拿离婚这种事威胁我这种蠢事,你不腻我都烦了。”温念垂眸,“我没指望,而且这种蠢事是最后一次了,东西我明天来搬,离婚协议记得发我。”她扔下这话,转身离开。没有狠狠地摔门,而是温柔的替霍北煜关上了房门。真正的离开,本来就不是大吵大闹,而是悄无声息的消失。温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霍北煜垂眸,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蛋糕,暗炙的眸涌着复杂浪潮。他陡然烦躁,抬起脚踹向蛋糕,飞溅得满墙都是。......乔以眉外国出差,温念没地方去,就随便找了个酒店休息。她极度认床,脑震荡的恶心感...

《你发癫我发财,前夫哥别来沾边!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短暂的寂静后,霍北煜冷笑,“这招还没用腻?”

这几年,温念闹了无数次离婚。

可哪次真的离了?

不出三天就会屁颠颠地回来,继续低眉顺眼当他的霍太太。

“温念,别指望我哄你,拿离婚这种事威胁我这种蠢事,你不腻我都烦了。”

温念垂眸,“我没指望,而且这种蠢事是最后一次了,东西我明天来搬,离婚协议记得发我。”

她扔下这话,转身离开。

没有狠狠地摔门,而是温柔的替霍北煜关上了房门。

真正的离开,本来就不是大吵大闹,而是悄无声息的消失。

温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霍北煜垂眸,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蛋糕,暗炙的眸涌着复杂浪潮。

他陡然烦躁,抬起脚踹向蛋糕,飞溅得满墙都是。

......乔以眉外国出差,温念没地方去,就随便找了个酒店休息。

她极度认床,脑震荡的恶心感又阵阵袭来,翻来覆去地根本睡不着。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备注是妈妈。

陡然看见这两个字,温念有片刻恍惚。

她十二岁那年父亲车祸身亡,母亲李新春转头改嫁喻家二房,她就成了个拖油瓶,被李新春送去寄宿学校,寒暑假也只是租个房子让她自己住,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成年之后,更是连电话都寥寥无几。

突然深夜打过来,温念有点受宠若惊。

接通电话,那头声音尖锐刺耳,“温念,你不在医院?”

“不在,”温念回答,心里漾过一抹涟漪,“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是知道她车祸的事情,所以来关心她吗?

下一瞬,温念被劈头盖脸一通骂。

“我为什么问,你心里不清楚吗?

温念,你到底想干什么,喻甜出车祸,你连献血都不肯,知不知道我在喻家过得有多如履薄冰,你得罪她,是想让我去死吗?

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李新春的话如利刺,根根深扎温念的心脏,让她的呼吸都在痛。

而李新春还在继续说。

“温念,我求求你懂点事吧,当初你明知道喻甜喜欢霍北煜,却还故意设套逼着霍北煜娶你,因为这件事我在喻家伏低做小到现在,见到大房一家连头都不敢抬,如果今天喻甜真因为你死了,我也可以从喻家滚蛋了,你想让我死,大可以直接从天台把我推下去,别弯弯绕绕害我!”

温念扯了扯嘴角,垂下睫毛遮住眸底的光。

她知道李新春在喻家过得不好,毕竟喻家二房无权无势,就靠着喻老爷子每年八位数的生活费度日,而喻家大房掌控全部,膝下独女喻甜,更是受尽宠爱。

李新春想在喻家生活,不免要对喻甜也低头。

可是——“妈,”温念声音透着几分嘶哑,“我也在这场车祸里,而且,你明知道,当年那场所谓的设计,我也是受害者。”

李新春很不耐烦,“我不想听这些,你在车祸里,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说明伤得并不严重,完全有能力给喻甜输血的,而你就因为想和霍北煜怄气,就故意离开,温念,你这种吸引霍北煜注意的手段,真的很拙劣!

还有,你能嫁给霍北煜是意外没错, 但你现在深得霍老爷子宠爱,压得霍北煜没办法和你离婚,这还不够吗?”

温念惨白一笑。

这件事她解释很多次了,可是,从来没有人信。

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个用尽手段讨好老爷子,借着这个靠山稳坐霍太太宝座的恶毒女人罢了。

“你现在就过来和喻甜道歉......算了,还是明天吧,很晚了,喻甜也要休息的,明早九点,过来的时候带上早餐,喻甜牛奶过敏,别买奶制品,还有,你过来的时候不许穿太好看,毕竟你是来道......”温念听不下去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新春立马又打过来,可她没接。

几分钟后,李新春改发短信。

跟你说的都听清了吗,明早九点准时过来,别让我在喻家难做!

温念盯着短信看了半晌,回了一条。

放心,喻家二夫人的位置,你会坐得好好的。

......翌日,霍北煜被一阵乒乒乓乓声吵醒。

他才惊觉,自己居然在卧室沙发上坐着睡了一夜。

而外面动静不断,有脚步声来回走动。

呵。

温念回来了?

霍北煜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以为她这次能撑三四天,没想到这么快就缴械投降。

这女人,一如既往的无趣。

他起身打开房门,嗓音低沉淡漠,“闹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回来示好了?”

“霍、霍少,早上好。”

陌生声音在楼下响起,霍北煜墨眸暗凝,扫视过去,只看见个穿着防尘工作服的陌生中年男。

“你谁?”

“我是温小姐请来的搬家工,不好意思吵醒霍少你了,我马上就搬完最后一箱,然后安静离开。”

霍北煜想起来,温念昨晚的确说过今天会回来搬东西。

他心情陡然烦躁几分,刻薄尖锐开口,“是她的东西吗,就敢搬?”

“应该都是吧,”搬家工回答,“就是一些书和几封邮件而已,上面都署了温小姐的名字,霍少不放心的话,可以检查一下。”

只有书和邮件?

霍北煜的眼底漾出一抹讥讽。

就搬这种东西,衣服首饰统统不拿,是方便回来时就能继续用是吗?

这女人虚张声势,居然真的差点骗到他!

霍北煜心里涌过一抹烦躁,空了一夜的胃跟着火烧火燎。

他下楼,习惯性地走向饭厅,但桌上空空如也。

以往这个时候,桌上早就摆上了中西两种早餐,就连报纸也会特意翻到财经那一页。

霍北煜薄唇紧抿成直线,改而去冰箱拿了瓶水。

冰水压了心口的怒火,他迈步往外走,“转告温念,那些东西也一起搬走,不然我就都给扔了。”

搬家工望着霍北煜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忍不住小声嘟囔,“温小姐本来也说都不要了啊。”

摇摇头,搬家工继续工作。

他将东西送去温念新租的公寓,又帮她整齐的摆在书架上。

看着温念将邮件拆开,拿出里头烫金红底的各类证书,搬家工忍顿时激动,“温小姐,这不会是国外金融协会的获奖证书吧?

我儿子也学金融的,他说这类证书华国也就两个人有,你就是其中一个?!”

温念挤出一抹笑,“是啊。”

这些证书都是她当霍太太的期间去考的,一直放在霍北煜的书房里,想等他发现并且拆开。

她想让霍北煜知道,自己在努力地朝他靠近,自己有在认真地成为能与他并肩的女人。

可现在,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

温念给搬家工结算了工钱,打了一盆水,仔细擦拭那些金融书籍上的灰尘。

感情没了,但脑子里的知识还在。

还好,她不至于离了婚之后,就成了一事无成的大草包。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备注许悦。

这是霍北煜的助理之一,这几年温念替霍氏整理文件处理合同,都是和许悦联系沟通的。

温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许悦的声音复杂严肃,“太太,我这边有份你很想拿到的协议,需要你签个字。”


疲惫的回了新租的公寓,温念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地暗。

本来不想醒的,但手机嗡嗡响个不停,温念不得不爬了起来。

接通电话,那头是尖锐刺耳的质问声,“温小姐,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来送饭?”

温念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二点半。

这个点,是她去给霍北煜送午餐的时间。

霍北煜胃不好,忙起工作来更是经常用咖啡当饭吃,温念便变着花样地做营养餐,每天按时送到霍氏去。

但那都是从前了,她现在可没兴趣再给霍北煜做什么爱妻便当。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不送,以后我也不会再送,所以,别打电话来烦我了。”

“温小姐你在闹脾气?”

对方语气里带着暗暗的讥讽,“放这种狠话,到时候霍少真的生气和你离婚,可就收不了场了。”

温念挺想笑的。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居然卑微到,随便霍北煜身边一个助理,都能对她这样颐气指使啊?

“那正好,”温念开口,“你去帮我问问霍北煜,离婚协议什么时候发我。”

咔哒,温念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霍北煜正在处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今天状态不佳,胃也火烧火燎的,文件上的字似乎有了生命,在他面前扭来扭去,必须要集中精神才能勉强认清。

小助理过来敲门,小声地开口,“霍少,该吃午饭了。”

“待会儿再说。”

霍北煜拒绝。

“但霍少你胃不好,还是先垫一口吧,否则又该去医院了。”

小助理极力劝说道。

这套老妈子的说辞,让霍北煜眼底晃过一抹涟漪。

每次温念来送饭,只要他不肯吃,都必定会这样劝。

也难怪身边的小助理都会背了。

他没再拒绝,便相当于是默认了,小助理赶紧跨步进去,动作麻利地饭盒打开,在茶几上一字排开,饭菜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办公室。

但霍北煜却连头也不抬,嘴角微弯,语气却冷薄得很,“几天不见,都学会拿外面的菜糊弄了?

让她进来。”

小助理支支吾吾,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温小姐没来,午餐是我从外面打包的。”

“......”霍北煜没抬头,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眼神似冷凝成了一把尖刻的冰刀。

小助理打量霍北煜的表情,“温小姐还让我帮忙问问,霍少你什么时候能给她发离婚协议。”

刺啦——量身定制的钢笔尖锐,直接刺穿了手中的文件,在下一页晕开深深的墨迹。

呵!

霍北煜眉眼间净是冷淡的嘲弄,冰凉修长的手指丢开钢笔,“滚出去。”

整个办公室的气温都降下来,冻得小助理大气不敢喘,忙不迭就往外跑。

她出去了,但饭菜还摆在茶几上,持续地散发着香味,拉扯着霍北煜的神经。

不光是胃,就连太阳穴也开始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才几秒,小助理又过来敲门了,神色慌张得很,“霍少,温小姐她......让你滚,是听不懂人话吗?”

霍北煜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绯薄病白的嘴唇用力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小助理哭丧着一张脸,“不是的霍少,这次是很要紧的事情!”

她飞快的解释前因后果,霍北煜站起身来,神情凝重。

......被小助理的电话这么一闹,温念也没了再睡下去的欲望。

索性爬起来叫了个外卖,吃饱喝足,打开电脑做了份简历,便直接海投出去。

马上就要和霍北煜离婚了,亲妈这边又指望不上,温念得开始为将来做打算了。

首先要做的,就是找份工作。

之所以海投,则是因为她的学历不够高,必须广撒网才能多点机会。

当初嫁给霍北煜时她才大二,为了能让霍北煜认可喜欢上她,便不顾大家的劝阻,毅然决然地从大学退学,开启了长达五年的全职太太生活。

温念至今都还记得,当初退学的时候,自己的教授有多失望,甚至因此急得大病一场,说宁愿从没教过她,也不想看她这样埋没自己。

想到教授,温念到现在都很愧疚......正想着,邮箱传来叮咚一声。

有家名为今心的公司直接跳过了面试环节,向温念发来了录用通知!

这是个新公司,但注册资金就高达五千万,如今在海城也是混得风生水起的。

这种大公司,应该不缺高学历高资历的应聘者,怎么偏偏破格录用了她?

温念百思不得其解,干脆直接给HR打了个电话询问。

HR在电话那头笑得很温柔,语气里带着由衷的敬佩,“温小姐,虽然你学历不够高,但你手里的那些证书和奖项却是实打实的,说明你在金融方向造诣很高,我们老板从来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他看完你的简历,立马就拍板要你了!”

温念恍然大悟。

原来老板是她的伯乐啊!

“真是太好了,到时候有机会直面老板的话,我一定好好感谢他的伯乐之恩。”

HR笑得更灿烂了,“会的,一定会见到的!”

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温念第二天就去今心公司报道了。

她被安排在了市场部,早十晚四,周末双休,工资一万块,HR说如果业绩做得好,工资会涨得很快。

温念觉得这是画大饼的官话,毕竟她初来乍到的,肯定要从基层做起,哪有机会接触业务。

一万是有点少,但起码是找到工作了,不至于离婚后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起。

于是温念便点头道,“好的,我会努力的。”

HR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她自己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今心公司在办公大楼里租了十层,一共有一百多个员工,温念先去买了奶茶和咖啡,然后挨个送,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日后才好相处。

送到最后,到了老板办公室。

温念看着手里最后那杯咖啡,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步走到了门口。

都到门口了,去和老板打个招呼,顺便感谢他的破格录用,倒也合情合理。

她抬起手,准备敲响办公室的大门。

与此同时,里面有人握住门把,猛地将门给拉开了!


念头一闪而过,温念压下心底的那抹难过,暗骂自己没出息。

离婚是她主动提的,现在霍北煜同意了,她又在矫情什么?

深吸一口气,温念扭头去找了一只派克笔,习惯性地拧开了笔盖,这才递到了霍北煜跟前。

霍北煜接过,打开了离婚协议,开始查看。

扫了两眼,便轻笑起来,“离婚赔偿款,十万,你还挺敢要。”

“这十万是我当时嫁给你的时候,给别墅添家具时花的钱,现在我要从这儿搬走了,家具归你,你给我这笔钱,很合理。”

温念挺直后背道。

有这十万块,她就可以去买一辆代步车了,这样上下班能方便点,不至于起早去挤地铁。

“那种劣质家具用了五年,还打算原价卖给我,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的。”

霍北煜低笑,眼底掠过狭长的冷漠嘲意。

温念被噎得没话说。

是,对于霍北煜来说,十万块的家具真的算不了什么值钱玩意儿。

但对于当时的她来说,那已经是她掏空了所有存款,能买得起的最好的家具了。

她知道霍北煜不缺家具,可她还是执拗地买了,因为她想,自己和霍北煜结婚了,这是他们未来的家,她想在这个家里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家具留在别墅里,而她,留在霍北煜的心里。

可惜,廉价的家具,对于霍北煜来说是多余的垃圾,他忍了五年,早就嫌弃死了。

温念垂眸,纤长的羽睫轻煽,在脸上投射下大片阴影。

“那这十万块就算了,家具我明天就找人过来搬走,保证不会再碍你的眼,你签字吧。”

霍北煜还是紧抿着薄唇,没有任何要签字的意思,只是不断地翻阅着离婚协议,俊朗的剑眉几乎直接蹙成了一个墨点。

拢共就三页的离婚协议,在他手里好像永远看不完似的。

温念有点不太懂他的意思了。

“除了那十万之外,我没有提别的要求,你可以直接签字的。”

霍北煜颔首,啪的一声将离婚协议合上了,声音淡得喑哑,“万一有什么文字陷阱呢,等我找律师看完再说。”

“......”温念的心口像是被利剑扎了一下。

好歹也朝夕相处五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霍北煜还不清楚吗?

但她还是面上保持平静,甚至挤出了笑容来,“行,那我等你的律师看完再说。”

反正霍北煜的律师团很专业,就这么一份小小的离婚协议,估计半个小时就可以鉴定清楚有没有问题。

这点时间,温念还是等得起的。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抬步准备从霍北煜身旁离开。

下一瞬,却被霍北煜拽住了手腕。

很紧,甚至有点痛。

“霍北煜,你......”话还没有说完,霍北煜已经拽着她径直回到了书房里,将她按在了那张真皮的老板椅上。

温念挣扎着站起来,再次要往外走,“霍北煜你干什么,我该走了。”

马上就要离婚的两个人,不应该还有那么多的接触。

霍北煜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见她不配合,干脆抬手将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合同全部扫在地上,紧接着托住温念的腰,将她放在了桌面上。

温念今天穿的是条及膝的米白色裙子,挣扎推搡间往上窜了一截,细腻皙白的大腿便直接贴在了冰冷的红梨花木桌面上。

很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脑子里,又开始回想起一些曾经的画面。

“霍北煜,你现在不能碰我!”

温念开口说道。

霍北煜晦暗地扫了她一眼,单手将她按在桌上不准动弹,另一只手则将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支药膏。

他骨节分明的手格外灵活,挤出点药膏,然后涂在了温念的手臂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蔓延温念的大脑。

她从扑腾的鸭子,变成了一只呆呆的鹅。

因为坐在办公桌上的缘故,她比霍北煜高出一截,只需要稍稍低头,就可以看见霍北煜头顶细密的发茬。

霍北煜很温柔,指腹在烫伤的手臂上打转都没用什么力气,仿佛她是什么稀释珍宝似的。

温念突然觉得挺好笑的。

结婚五年,她无数次期盼得到这样的温柔对待,但都落空了。

没想到现在马上要离婚了,反倒享受了一把。

原来,霍北煜也能对她这么好啊!

只是——“霍北煜,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毕竟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温念轻声开口道。

他这样,会让她觉得,霍北煜还是对她有那么一丁点感情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手臂便刺痛了一下,温念疼得差点哼出声。

“不然呢,让你留疤,然后被爷爷看见,来找我兴师问罪?”

霍北煜说着,撤开了几乎紧靠在一起的身体,将剩下的药膏丢给了温念,“拿回去自己擦。”

刚才那点旖旎瞬间荡然无存,温念攥着药膏,用力地咬了咬唇瓣。

是这样啊。

霍北煜对她好,只是因为爷爷施压而已。

“放心,不会让你在爷爷面前难做的。”

温念点头,从他的办公桌上跳了下去。

直至走出别墅,也没有再听到霍北煜的声音。

温念迅速调整好心情,然后去公司上班了。

刚坐在工位上,就有人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让温念的胃部有些不适,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小温你来啦,吃早餐吗,来,这个给你。”

女人的烈焰红唇一张一合,递给温念一杯小米粥。

温念礼貌伸手接过,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她的名字,“谢谢江诗姐。”

江诗脸上笑容更灿烂了,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温念。

温念被她看得心里隐隐发毛,小米粥根本喝不下去,“江诗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你谈下来那个合作,跟霍氏的那个,案子挺大的吧,我怕你是新来的,拿捏不好分寸,所以想着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可以来帮你!”

江诗笑着开口道。


温念沉默了一瞬。

她很想拿到的协议,离婚协议吗?

她蜷紧了手指,声音保持着平静,“好,在哪儿签?”

许悦回答,“四十分钟后我们在医院见面。”

电话被挂断,随着嘟嘟的忙音,温念的心沉到谷底,手指无意识地蜷紧。

哪怕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次,霍北煜根本不爱自己,哪怕离婚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可见到霍北煜如此快速地拟好离婚协议,还要让她去医院,当着喻甜的面签字,心脏还是忍不住抽痛。

霍北煜,对她真的很残忍。

温念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这才下楼打车,直奔医院而去。

抵达医院,去护士站询问之后,温念坐电梯上顶层vip病房。

整个顶层都被霍北煜被包下来了,就为了能让喻甜能有安静的休息空间。

四处静悄悄,唯有尽头的房间里传来喻甜那温柔似水的声音。

“没事的北煜,温念大概也是一时气不过才会这么做的,我不怪她的。”

“不过,你可以去和温念说一声吗,下次真的不能再这样做了,过敏严重的话,也可能会死的。”

“但不管怎么样,我在心里都把她当亲姐妹。”

温念已经走到了门口,听闻这话脚步顿住,从没关严的门缝里窥见了屋子里的两人。

温念脸色苍白,虚弱地靠在床头,一双眼里饱含泪水,表情委屈到了极点。

而霍北煜坐在床边,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的衬衫西裤,已经皱巴巴的,全靠那张俊朗的脸撑着。

是昨晚在这里守了喻甜一整晚吗?

温念眼睛有点涩,下意识垂落纤长的羽睫,视线正好落在霍北煜的手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水果刀,手里的苹果坑坑洼洼,几乎就剩一个核了。

换做平时,都是温念削好了苹果,切成小块,甚至还摆成精致的果盘送到霍北煜的手边,他哪里干过这些?

可现在,霍北煜为了喻甜,在努力和这个苹果较劲。

温念用力攥住手心,推开门走进去。

看见她,喻甜表情一闪而过的错愕,又恢复了镇定,“温念,你怎么来了。”

温念拿到床头,拿起悬挂在墙上的病历夹翻看,语气淡漠,“过来看看,我到底怎么害你了。”

病历夹上写的是,误食乳制品导致上呼吸道中度过敏。

“没事的温念,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而且你应该不是故意在早餐里混了牛奶,我已经原谅你了。”

喻甜虚弱地朝她挤出一抹笑。

霍北煜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嗓音里听不出喜怒,“你给喻甜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

温念看着他,忽然笑了。

原来人在被气到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原来霍北煜也有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眼盲心瞎的时候啊!

可惜她现在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霍太太了,这种脏水,她可不接!

“我故不故意尚未可知,但你栽赃陷害的嘴脸,真的很蠢。”

温念开口。

喻甜眼眶泛红,“我没有栽赃陷害,温念,你误会我了。”

温念不看他,眼神古井无波,平平淡淡地清晰吐字,“误会?

喻小姐,你明知道自己奶制品过敏,还去喝牛奶,如果你这条命活腻了,大可以签个器官捐赠,这样作死了起码能帮几个人,给下辈子积点德。”

喻甜眼泪打转,“我想着那是你送的,或许只是燕麦奶,所以就没防备。”

说着,她还翻出那个牛奶盒子,“上面也没有标识,所以我才认错的。”

温念接过那个牛奶盒子,仔细地打量,关于标签的部分,的确已经被撕得干净。

“你的确没脑子,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温念开口,“只可惜你打错了算盘,喻小姐,我没给你送过早餐,你想泼我脏水,怕是不能如愿了。”

温念想继续往下说,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对着她就是重重一耳光,直接将她扇得扭过脸,嘴中满是血腥气息。

“温念,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敢撒谎?

你实在太让妈妈失望了!”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温念愣怔住。

脸上火烧火燎地疼,但比不上心底的万分之一。

她抬眸,正对上李新春的目光。

李新春压低声音飞快开口,“替妈把这事给认了,就说是你干的。”

“什么?”

温念更错愕了。

李新春心虚地错开视线,语气却满是埋怨,“还不是怪你,让你送早餐你不送,我手忙脚乱去准备才弄错的,你要是听我话送早餐,不就没这事了。”

说完,李新春扭头向喻甜赔笑脸,“甜甜,都是阿姨不好,你可千万别生气,我这就好好批评温念,她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的,这次,你看能不能就......算了?”

喻甜脸上挂着委屈,“我本来也没有责怪温念的意思,是她太紧张了,还以为承认了就会被我追究呢,婶婶。”

最后两个字,让李新春浑身一震,激动的红晕瞬间浮上脸庞。

婶婶这两个字,岂不是等同于喻甜承认了,她是喻家二房夫人的身份吗?!

为了这个称呼,她在喻家伏低做小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了!

李新春整个人都有劲了,架住温念的胳膊催促,“快,人家甜甜都不怪你了,你也道个歉,这件事情就能算了。”

温念盯着她看,眼神陌生冷冽,只觉得可笑。

“如果温念不愿意就算了,婶婶,你不用这样逼她的,就算她伤害了我,我也不会记恨她的。”

喻甜开口,满脸都是善解人意的淡淡笑容。

李新春扭头,朝她打包票,“那怎么能行呢,做错了事就得道歉,你放心,婶婶今天一定让温念给你个交代!”

李新春用力地掐住温念的手臂,咬牙切齿低声催促,“快点道歉啊,难不成要我跪下来求你吗,你把这个错认了,回头妈好好补偿你。”

补偿?

温念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笑,因为拉扯到红肿的脸颊,笑容有些变形,“你的补偿,我受不起。”

扔下这话,温念打算离开。

“给我站住,让你道歉你没听见啊!”

李新春去扯她的袖子,心里实在窝火。

辛辛苦苦把喻甜生下来,拉扯到这么大,没指望她挣大钱孝顺我,也没求她办过别的事情,就让她在这种小事上帮帮我,这都不愿意?

李新春再次高高举起了手。

不道歉也没关系,多打几巴掌,同样能让喻甜消气的。

手臂高高仰起,凌冽的掌风已经刮到了温念的脸上,卷得一缕耳发微微晃动。

温念不躲不闪,打算在这巴掌甩过来之前伸手挡住。

但有只手比她动作更快。

因为抬手,男人的衣袖往上窜了一截,露出冷白的腕骨以及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灯光下熠熠生辉,光线刺在温念的眼中。


和老公的小三一起出车祸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温念坐在医院走廊里,方才医生的话还历历在目。

“温小姐,这次连环车祸里你伤得最严重,严重脑震荡,建议你打个电话通知家属过来,留院观察一下再走。”

温念攥着手机,给霍北煜打去第十三个电话。

冰冷的机械女音,再一次提示她无人接听。

她平静地挂断电话。

习惯了。

和霍北煜结婚五年,他接电话的时候本就寥寥无几,哪怕接通了,大概也不会在乎她死活的。

温念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眶,站起身来准备自己回家。

经过拐角处,她撞到一个人。

本就脑震荡,一撞更是眼前发黑,温念下意识扣住了那人的衣服。

“温念,松开!”

熟悉的低哑声音让温念一怔,她抬眸,眼底闪过惊喜。

是霍北煜。

“北煜,你......”还没说完,霍北煜便厌恶地蹙起了眉头,语气凛冽,“跟踪我?”

温念错愕,下意识否认。

霍北煜盯着她看,眼底涌着审视的暗潮。

半晌才开口,“不是最好,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去献血吧。”

“谁要血?”

不等霍北煜回答,已经有个小护士小跑过来,“霍少,您联系到熊猫血血源了吗,喻小姐现在情况很不好,连环车祸受的伤太重,现在正大出血呢!”

霍北煜抿紧薄唇,抬手指向温念,“她去献。”

温念脸色苍白几分,身体不受控地轻晃。

原来,喻甜也在这次的连环车祸里。

原来,霍北煜是为了喻甜才急匆匆赶来医院的。

想想也是,当年霍北煜和喻甜的甜蜜爱情传遍南城大街小巷,可在一场晚宴后,却意外中药和她滚了床单,更是被老爷子逼着娶了她。

在霍北煜眼中,她是趋炎附势,是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心机女。

可他大概早就忘了,在十年前的那个冰窖里,明明是他开口说会娶她的。

温念以为,即便霍北煜忘记了曾经,也会在和她的相处中再生情愫。

成为霍太太的那天,她毅然决然退出金融圈,洗手作羹汤,照顾霍北煜的饮食起居,无论人前人后,都努力扮演完美太太。

即便是在他某些方面不合理的要求上,也努力满足......可是,五年过去,她捂不热霍北煜的这颗心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被他送到心爱的白月光面前去当血包?

像是有把刀在心口搅动,温念呼吸得很痛。

小护士已经伸手过来,要拉着温念往采血室去。

边说边念叨,“霍少,你赶紧去陪陪喻小姐吧,她说很害怕,可能马上就要死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有我在,她不会死。”

男人霸道中带着温柔的嗓音响起,温念只觉得可笑。

“霍北煜,我没听说今天车祸有人大出血,而且伤得最严重的人是......”霍北煜蹙眉,截断温念的话,“不想献,还反扣脏水给喻甜?

温念,喻甜可以忍你一次两次,但我不会忍第三次。”

温念喉咙像被抹布塞满了,难受得喘不上气。

扣脏水吗?

她想起上次陪霍北煜去参加晚宴,明明是喻甜是自己把酒洒在了身上,却因为几句茶言茶语,霍北煜便当场带着喻甜离开,扔下她独自应付一众熟识的人,事后霍北煜说,喻甜没追究她的过错。

温念很想争辩,她没有任何过错,喻甜又凭什么追究自己?

可,霍北煜心中的喻甜完美无瑕,他怎么可能会信。

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多了。

温念虚弱地闭眼,用力好几下才终于挣脱开护士的桎梏。

“温念,你闹什么脾气?”

霍北煜拧起俊眉,脸色阴沉下来,“就这么不想献?”

温念抬眸,通红的眼眶里倔强的不肯掉一滴泪,“是,我不想!

我的血,就算是抽出来做毛血旺,也不可能给她用一滴。”

扔下这话,温念直接抬步往外走。

她身形踉跄,后背却挺得异常笔直。

霍北煜望着她的背影,薄唇紧抿了几分。

下一瞬,护士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霍北煜迈步转身,与温念背道而驰,往喻甜的病房去了。

温念则走出医院,打车直接回和园。

这一路都是强撑,好不容易到了家,她脑子里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地往上涌着恶心感。

温念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眼泪鼻涕都吐出来了,她整个人虚脱,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连爬去床上躺下的力气都没有。

她靠在马桶上,无声的吐出一口气。

很累,很想这样睡过去。

咔哒——门从外面被推开,一袭暗黑色西装的霍北煜出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里还提着个绑丝带的巨大盒子。

温念艰难抬起头,目光触及盒子的logo,一瞬间愣住。

kisscake。

南城最有名的一家生日蛋糕店,一货难求,起码要提前两个月才能订到。

盒子上开了个透明天窗,正好可以看见里头用果酱写的温念两个字。

是啊,她都忘记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而五年前和霍北煜的那一晚,也是她的生日。

霍北煜说,恨透了那一天。

所以,她便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如今他却提着这样一个蛋糕,出现在自己面前......温念想从地上爬起来,顺势抬手整理自己的长发。

霍北煜陪她过的第一个生日,她不想模样太难看。

下一秒,霍北煜将蛋糕盒子扔向她,温念下意识偏头,却被砸中了嘴角。

蛋糕也打翻了,砸在地上宛如一滩烂泥。

“订这么大个蛋糕,怎么,笃定了喻甜会死,提前庆祝?”

霍北煜浓黑的眼睛里,是按捺不住的怒火。

他继续凉沁讥讽,“恐怕让你失望了,我调了邻市的血库,喻甜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温念愣神地盯着地上的蛋糕看,刺痛的嘴角弧度越拉越大。

被砸开的盒子里,滚出一张卡片,上面是闺蜜乔以眉的字迹,龙飞凤舞地说祝她生日快乐。

温念想起来了,乔以眉说,她这周出差去国外,来不及陪她过生日,所以给她准备了惊喜。

原来,这是乔以眉准备的惊喜啊。

“好可惜。”

她轻声道。

这么漂亮的蛋糕,在这个男人手里烂掉了。

就像她的心,被蹂躏得支离破碎。

霍北煜蹙起俊朗的剑眉,“怎么,就这么巴不得喻甜去死?”

温念不理会他,从蛋糕盒子里翻出蜡烛和火柴。

插在烂泥似的蛋糕上,点燃,莹莹火光照亮她的脸。

小巧精致,美丽动人。

可惜眼睛里没有光,所以看上去像只空洞的洋娃娃。

她在心里给自己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抬起头,时针还没跳转到十二点。

很好,来得及许愿。

温念双手合十,吹灭蜡烛,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霍北煜,我们离婚吧!”


看着霍北煜愈发阴沉的脸色,江诗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霍北煜觉得温念这个人不靠谱,这样案子才会交到她手上。

江诗继续拱火,“霍少你别生气,温念毕竟是个职场新人,目光短浅,分不清轻重缓急,等回去我一定好好批评她!”

“不必!”

霍北煜冷声拒绝,脸色也愈发冷厉骇然。

整个办公室的温度跟着骤降,仿佛严冬!

目的达成,江诗便跳转了话题,压着身子从办公桌上往霍北煜眼前探,“那霍少,你看看我做的方案。”

她抬起纤细皙白的手,指尖轻轻去蹭霍北煜的手背,眼神更是媚如丝,整个人快在桌上扭成麻花了。

霍北煜垂眸,眼神俊朗又寒凉,“你在干什么?”

江诗羞赧地笑起来,嗲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当然是给霍少你看计划书啊,这都是我......啊!”

话还没说完,江诗便感觉自己身子猛地腾空,在空中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体,然后人就砸在了地上,成了个狗吃屎的动作。

“滚出去,”霍北煜冷漠平静的脸庞下暗涌湍急,“转告你上司,既然今心公司没什么诚意,那霍氏也不会再合作。”

什么?!

听到这话,江诗连浑身的痛都顾不上了,赶紧爬起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啊霍少,可之前不都说好了吗,只差今天签个合同而已。”

霍北煜根本不跟她废话,拨了个内部电话,让保安将江诗给扔了出去。

啪嗒好大一声动静,江诗像是条死狗似的,被扔在了霍氏大厦的门外,瞬间吸引了不少过往路人驻足观望。

正巧许部长回来,看见这一幕,他直接就冲上前。

“江诗,这是什么情况,我就出去买杯咖啡的功夫,你怎么被人给丢出来了?!”

江诗又痛又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窖钻进去,根本不回答许部长的问题。

旁边的保安满脸不屑,直接大声开口,“这是你的下属?

长这么一副整容的蛇精脸样子,居然还敢去勾引霍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们今心公司是选不出厉害的员工了吗,就让这么个货色来,霍少说了,和今心公司的合作作废,也永远不会再合作了,赶紧带着你这丢人的下属滚吧!”

怎么会这样?!

许部长两眼一抹黑,当场晕了过去!

而此刻总裁办公室里,许悦正在汇报工作,“霍少,公关部那边已经发布了通知,不会再和今心公司有任何合作和联系了,包括今天来的那个女人,也勒令不许出现在公司五百米内。”

霍北煜目光落在桌上那份计划书上,语气漠然无比,“出去吧。”

许悦深深望了眼霍北煜。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解决了今心公司的事情,为什么感觉霍少反而更不高兴了呢?

但她也不敢多问,就直接沉默着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霍北煜一人,安静无比,只有空气中那股没散干净的刺鼻香水味,以及办公桌上的计划书,提示着霍北煜,刚才所见所听都是真的。

呵,就这么不想见到他?

霍北煜冷笑,抬手将那份计划书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温念被手机的震动声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仍旧躺在休息室里,浑身还是没力气,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感受着衣服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感,连伸手点个接听都做不到。

手机来来回回震动了七八次,然后就再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对方放弃了还是没电关机了。

明明门外就有人来来往往,可她就是无法求助。

温念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再次昏昏沉沉起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光线暗沉下来,人声从嘈杂变得稀疏,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温念猜想,这应该是到下班时间,同事们都收拾东西离开了。

今心公司禁止加班,而上班时间是早上十点。

也就是说,如果她现在还不能找到人帮她的话,就得一个人在公司待到明天早上十点了。

而大家下班之后,公司的中央空调会关闭,大夏天的,她可能会在休息室里中暑。

温念死死咬住舌尖,用痛让自己保持着那么一丁点的清醒,努力了好半天,终于掏出了手机,发现果然是没电了。

打不了求助电话,就只能勉强扶墙站起来。

一步一步挪向休息室门口,终于攥住了门把。

可尝试了好几次,门把就是纹丝不动,根本打不开。

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

难怪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人来休息室,原来是因为被锁上了。

温念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江诗干的。

为了抢走她的单子,这女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温念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了,但还是只能发出虚弱的声音,“外面有没有人啊,帮帮我,我被锁在里面了。”

但外面静悄悄地,根本没人回应。

温念又尝试着喊了几次,再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力气,人直接朝着地面滑去。

“温念?

你在里面吗温念?”

突然,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温念原本已经黯淡无光的眼睛,一下又亮了起来。

“是......我在......”得到回复,外面的人更激动了,“你别着急温念,我现在就想办法救你出来,你等着!”

那人走远了,随后外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回到了休息室门口,“温念你往旁边挪挪,我现在把门给砸开。”

温念依言照做,在地上艰难挪动了小半米的距离。

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随着门锁被砸开,外面的光线瞬间入侵整个休息室,刺眼得温念有点睁不开眼。

一片朦胧中,她看见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伫在门口,周围被渡了一层光晕,仿佛普度众生的神一般。

温念微眯着眼睛适应了会儿,终于认出站在面前的人是谁,瞬间愣怔住,“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温念抬眸,望向这只手的主人。

霍北煜。

没想到霍北煜居然还会替她出头。

“喻二夫人,”霍北煜湛黑色的眸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语气里辨不出喜怒,只觉得气压极低,让人喘不过气,“别当着我的面打人。”

李新春立马收回手,脸上赔笑道,“是是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看我,都气糊涂了。”

温念只觉得心口像是豁开了一条口子,呼啦啦地往里灌风,撕扯得生疼。

在自己亲妈眼中,她也不过是霍北煜身边的一条狗?

真是好笑啊!

温念本就没有待下去的念头,这会儿更是觉得讥讽,抬步往外走。

到门口,撞见了匆匆赶来的许悦。

“太太,”许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将手中的协议高高举起,“你看看这份文件,对方说有些细节需要过目修订。”

温念看清了牛皮纸袋上的烫金logo,落衫集团的徽章。

许悦凑近她,语气美滋滋的,“太太,和落衫集团这个案子,我们跟进了小半年,现在终于拿下了,你现在当着霍少的面签字,肯定会让霍少对你刮目相看的!”

得知太太是如此优秀的女人,霍少还不爱得死去活来吗?!

温念眼神恍惚了一秒,嘴角往上扯出笑,却又因为被扇得红肿的脸不得不僵住。

这份协议,对曾经的她来说很重要。

但现在一文不值。

“我之后不会再过问霍氏的任何工作了,这份协议也是,不必再找我敲定细节签字。”

扔下这话,温念抬步离开。

许悦摸不着头脑,却还是急得跳脚。

太太怎么就走了啊,而且还说以后都不管霍氏的事情,就连这份协议也不签字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许悦急得跳脚,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到底发生什么了啊,好不容易拿下的案子,如果不赶紧修改敲定好细节,那合作就得泡汤了。”

霍北煜闻言拧起剑眉。

和温念结婚这几年,她的确经常帮自己整理文件,也偶尔去公司帮忙跑腿。

可这份协议,和她有什么很大的关系吗?

正打算开口,喻甜已经冒出声音来,“如果真的很着急的话,要不然我来帮忙吧!”

“那怎么行,”许悦抱着文件袋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太太负责的案子。”

喻甜微笑,“你放心,我不会抢她功劳的,到时候抽成和奖金还是归她,我只是想帮北煜的忙而已,怎么说我也是名牌大学金融系硕士毕业,之前姐姐大学退学后,我还教过她呢,她会的,我肯定也会的。”

李新春在旁边连声应和,“对对对,甜甜学历高,肯定是这方面的专家,温念无非就是做点整理的活儿,但是交给甜甜,她还能帮忙处理数据什么的呢!”

“......”许悦在心底翻白眼。

太太才没她们说得那么草包呢,虽然大学没毕业,但能力非常出色,能抵十个,哦不,一百个金融系毕业的硕士!

她想为温念争辩几句。

可喻甜的目光已经瞥向霍北煜,眼底满是期待,“可以吗北煜,正好我替温念解决了这个案子,也能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闹得太僵。”

“......”霍北煜沉默了一会儿,到底答应了,“别太勉强,累了就交给我。”

喻甜满脸娇羞地点头,语气娇嗔,“知道啦~”......温念走出医院,本来想打车回家,却发现身上的钱不够,只能去坐公交。

等车时,旁边突然递过来一只冰棍。

她扭过头去,发现是李新春。

“冰敷一下,这样能消肿。”

李新春开口道。

温念挨了那巴掌,半张脸高高抛起,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东西都模糊费劲。

但她却将冰棍推开了,“打都打了,这会儿假好心什么。”

“那还不是怪你,一开始就承认是你干的,也不至于挨着一巴掌,”李新春埋怨着,直接将冰棍贴在温念脸上,“说了多少遍,你妈我在喻家过得不容易,你懂点事儿吧!”

李新春还在喋喋不休,嘟囔她言而无信,根本没把她的艰难处境放在心上,害她这个喻二夫人位置难坐。

冰棍带来的寒意,不及温念心底冒出的万分之一。

她打断李新春的话,“我马上就和霍北煜离婚了,没人会再因为我看你不顺眼,放心吧。”

什么?!

李新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开口确认,“你没开玩笑,你真的要和霍北煜离婚?”

“嗯。”

温念点头。

李新春长长吐出一口气,由衷地笑了,“离婚好啊,你早就应该离婚了,把霍太太的位置还给喻甜,毕竟霍北煜根本就不喜欢你。”

温念垂下纤长的羽睫,在脸上投射下大片阴影,藏住了情绪,“是啊,他根本不喜欢我。”

可她却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能捂热霍北煜的心。

哪怕是一丁点的喜欢,也能证明她的努力是有用的。

可惜,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佳,李新春又挽住了她的手臂,“等你到时候离了婚,妈给你介绍更好的,知道百达集团的二公子吧,虽然是大了你十岁,但性格好,之前说了好几次喜欢你,你嫁过去肯定享福。”

冰棍在脸上融化,包装袋上凝聚了水珠,弄得手湿漉漉的,温念甩了甩手,语调淡淡拒绝,“我不打算再婚了,一个人过挺好。”

连着推辞了好几遍,李新春终于急了,“你不结婚怎么行,如果你单着,喻甜以为你还对霍北煜有意思,对霍太太的位置虎视眈眈怎么办?”

啪嗒——冰棍包装袋上的水汇聚成珠,砸在了温念的脚背上,碎成了无数块。

温念盯着看了眼,将化了大半的冰棍丢进垃圾桶里。

“放心,霍太太的位置谁爱坐谁坐,离婚后,我会找份工作过日子,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公交车进站,温念投币上车。

李新春没上车,一来她没有零钱,二来她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接受不了公交车这种交通工具。

人挤人的,把她新买的限量款包包弄脏了怎么办?

她在站台上瞪温念,“你找份工作有什么用,能挣几个钱啊,还不如嫁人呢,温念,我可是你亲妈,我能害你吗?!”

温念眨了眨眼睛,视线移向别处。

是,李新春不害她。

李新春只是,一直把她推得远远地,生怕被她连累半点罢了......
霍北煜的声音微凉,像细碎绵软的针,统统扎进了温念的心脏里。

她用力蜷紧了掌心,才不至于被这痛左右。

是啊,霍北煜有洁癖,根本接受不了旁人开他的车,所以结婚的这五年里,她就是霍北煜的私人司机。

霍北煜使唤惯了,所以刚才才会那么得心应手地把车钥匙丢给她,命令她开车送他回去吧?

温念用尽全力深呼吸,肺里紧绷的触痛才终于缓和一些。

正打算再次拒绝,许部长却已经替她应下了。

“没问题,温念你负责送霍少吧,送到之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你自己到家也记得给我发消息。”

说着,又朝着温念眨眼睛,语重心长却带着恳求的口吻,“温念,霍少现在是我们的客户,你可千万别得罪,既然他信不过代驾,怕他们把车开坏了,你就辛苦一下,我去给你申请三倍加班费,你回家打车的钱我也给你报销!”

在许部长眼中,霍北煜说代驾开不了他的车,只是不信任代驾而已。

温念眼底翻覆波涛,也不好和许部长解释真正的原因,只能沉默着走向霍北煜的车。

点火挂挡,丝滑地停在霍北煜面前,等他坐上后排,再行云流水地驶入车流中,很快便消失在了许部长的视线里。

许部长虚眯着眼睛,终于想起来一个问题。

这么贵的豪车,温念怎么会开,而且还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啊?

就好像,每天都在开似的............餐厅距离和园有一个小时车程,一路上两个人始终沉默。

温念悄悄从后视镜打量了霍北煜两次,他始终闭着眼,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假寐还是真睡着了。

管他的,就这样保持安静也挺好的。

正好她和霍北煜没什么话说。

但等车快到和园时,后排的霍北煜却突然打破了车里的沉寂,“就这么缺钱?”

温念没反应过来,“什么?”

下一瞬,霍北煜直起身子,往她面前递了张卡,“需要多少,自己去刷。”

黑色烫金的卡片,上面有个鎏金草书版的霍字。

这是霍北煜的专属银行卡,全球通用,额度无上限。

毫不夸张地说,只有拥有这张卡,那就是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也足以向外人证明,她在霍北煜身边是什么地位。

但温念却只觉得好笑。

当了五年霍太太,她从未见过霍北煜对自己如此大方,临了要离婚,反倒有机会享受了。

可惜,她不稀罕了。

“不需要。”

温念回答,“我的确缺钱,毕竟离婚之后需要养活自己,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工资不错,饿不死的。”

霍北煜闻言,脸色一沉,“还在因为喻甜的事情闹脾气?

如果是因为这个,大可放心,我已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念给打断了。

“我没闹脾气,”她将车子停在了和园门口,扭过头去,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了诚挚。

“霍北煜,我很认真,我是真的想离婚,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一条生路吧!”

她再这样待在霍北煜身边,会心痛致死的。

霍北煜的火气,蹭地一下被点燃了。

他俯身过去,将南卿的车座给放平,人则直接压上去,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温念的腰上,用力地攥紧。

微眯的眼眸里浮现一层化不开的浓雾,模糊又虚无,让人捉摸不透。

“当初不是你想方设法要嫁给我吗,现在又谈什么放你自由?

温念,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温念使出浑身力气挣扎,但男女力气差距悬殊,她又被压在下面,到底没挣脱半分,反倒是累得气喘吁吁,连眼尾也泛起红晕。

“你什么时候惯过我?”

温念反问他,“霍北煜,我在你心里毫无地位,有时候我甚至想,或许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和园里你侍弄的随便一盆花草。”

那些花草,霍北煜每个季节都会换一批。

为什么不让她也和那些花草似的,被换掉呢?

“一个设计我的人,凭什么在我心里有地位。”

霍北煜轻嗤,“但既然游戏开始了,没有我的同意,就不可能结束。”

温念心底最后那点温度,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这场婚姻,在霍北煜的眼里,只是游戏啊......大概还是一场,单方面折磨报复她的游戏吧!

温念缓缓闭上了眼睛,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滑落。

霍北煜挑起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似乎手下是什么极度脆弱的物件,他温柔宝贝到不行,和方才那个满口寒霜的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温念只觉得难以接受,伸手要把霍北煜推开。

可霍北煜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攥紧她的手腕,薄唇随之落下,似有若无擦过她的耳畔,“别闹,好好配合。”

车外熟悉的人影闪过,让温念动作僵住。

难怪,霍北煜会突然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又来给这颗甜枣。

原来是因为爷爷来了。

霍老爷子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但在霍家威望很高,更是唯一能让霍北煜服软听话的人。

霍北煜可以在旁人面前对温念不留任何情面,但唯独面对霍老爷子时,会装出那么一两分的恩爱甜蜜。

就像现在,因为霍老爷子的突然造访,刚才还冷血残忍的男人,忽然就温柔起来,在车里与她热情似火。

温念心情急剧转下,却也不想这时候伤了老爷子的心。

毕竟在霍家,唯一真心对她的,就只有老爷子了。

她配合霍北煜演戏,原本想着只是如同平常那样,几个落在发丝间的吻而已。

可情况却越来越不对劲起来。

霍北煜的吻一连串的落下,起初是耳畔,而后是脸颊,再接着,便落在了脖颈处。

细密绵软,如细微的电流,让温念浑身控制不住的战栗,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扑面而来,砸得她的睫毛也跟着轻颤起来。

而霍北煜显然不满足于此。

骨节分明的手轻易地从衣角探进去,寻觅着更深处的宝藏。

他的黑眸深处染了一抹红,似漩涡,恨不得直接将身下的温念整个都吸进去!


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温念愣了一秒。

还是对方先开口,“温念,你来找老板吗?”

温念朝面前的HR点点头,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咖啡,“给老板送杯咖啡,感谢他的赏识。”

“那不巧,他今天不在公司。”

HR拍手又摊开。

温念就此作罢,“这样啊,那只能等下次了。”

她转身下楼,去了自己的工位上。

原本温念还以为自己要打杂一段时间,结果快下班的时候,市场部的部长便走过来,说领着她去见客户。

“客户公司需要对接的资料搞错了,是个急单,但开的价格很高,果我们能拿下这单的话,你能有三个点的提成,得有这个数。”

部长姓许,是个长相很清爽的中年男人。

许部长说着,朝温念比划了五根手指。

五万块,温念心动了,于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晚上八点,温念和许部长抵达了和客户见面的中餐厅包间。

客户还没到,许部长坐着无聊,便开始眉飞色舞地和温念八卦起这个急单的起因。

“听说是他的心上人抢了别人的活儿,非要显摆自己的本事,结果草包一个,直接把人家做好的数据给弄得狗屁不是,他才出来找人帮忙的。”

温念不太关心这些,又掏出口红来,随意附和道,“那客户对心上人是真的很宠爱。”

“是啊!”

许部长点头如捣蒜,眉毛几乎要窜上天了,“不过我要是他的心上人,我才不去干这种蠢事呢,舒舒服服躺平不好吗,处个几年就结婚,摇身一变霍氏总裁夫人,多爽!”

谁?

温念手一怔,口红化歪了,在脸上拉出长长的尾巴,“许部长,你说的客户,是霍氏集团?”

许部长回答,“是啊,你知道这家公司?”

何止是知道,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甚至,她才是许部长口中的霍氏总裁夫人呢。

不过很快就不会是了。

温念将口红丢回包里,站起身往外走,“许部长,仔细想了想,我初来乍到的,对业务还不太熟悉,今天还是别给你拖后腿了。”

许部长急了,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客户马上就来了,你这会儿怎么能走呢,我看过你的简历的,很优秀啊,肯定没问题的!”

怕温念再拒绝,许部长又抛出诱惑来,“今晚来的可是霍氏的总裁,如果你成功拿下这单,那就是打响第一炮,以后在公司还不横着走?”

哪知听闻这话,温念更坚持要走了。

“念子,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一个人也应付不了这场面啊!”

许部长都要哭出来了。

他接待应酬客户很厉害,但在专业上的本事,还不如温念十分之一呢。

如果温念走了,这单肯定谈不下来的!

两个人正拉扯着,包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卷起的微风裹挟着熟悉的清冷味道,将温念给团团包裹住。

得,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许部长脸上堆满了笑,赶紧打招呼,“霍少您来啦,快请坐!”

霍北煜站在门口没动,低眸看着温念,准确的说,是看着温念被拽住的手臂,以及那脸上花掉的口红,暗炙的眼神瞬间冰冷冷。

许部长看见他目光落在温念身上,赶忙催促,“温念,快向霍少问好啊。”

都面对面撞上了,温念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霍少你好,我是今心公司市场部的员工温念。”

霍北煜喉咙里隐隐发出了两声轻笑,眼神深邃复杂。

“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是个员工?”

温念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什么,无非就是她居然出去找了工作,却没有告知他呗。

但他们马上就要离婚了,凭什么还要汇报?

许部长上前打圆场,笑呵呵开口,“霍少,别看温念刚来公司,但能力很强的,而且她本人很崇拜你,刚才听说是你亲自过来,她激动得口红都涂歪了,刚才还揪着我,说要去门口亲自迎接你呢!”

这一套说辞下来,霍北煜眸色缓和了几分,眼底的寒意也收敛起来,“是吗,知道要见我,这么激动?”

温念不像许部长,能睁着眼睛瞎拍马屁。

尤其还是拍霍北煜的马屁。

干脆开口道,“我去洗手间补个妆。”

“那你赶紧回来啊,别让霍少和我等太久。”

许部长又拽了一下她的衣角,悄悄眨眼,满脸哀求表情。

温念朝他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偷偷溜走,这才被松开衣角。

她去洗手间把画出去的口红擦掉,又重新补了妆,这才回包间。

许部长正在和霍北煜聊这则案子的数据,见温念回来,便不留余力地夸赞。

“霍少你放心吧,不管是什么样的数据,只要交到温念手里,一定可以做好的,她的能力没得说,保证霍少你会满意的。”

“是吗,能让我多满意,我倒是挺想见识见识。”

霍北煜扬眉,目光落在了温念身上。

方才他都没注意到,温念今天穿了套职业套装,修身的白衬衣配黑色包臀及膝裙,将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那张小脸化了妆更是妩媚中带着清纯,脚下的鱼嘴高跟鞋衬得双腿纤细修长。

那双腿霍北煜不知道见过多少回,但这样裹着丝袜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头一次。

当真像个妖精了。

霍北煜冷峭的喉结不禁上下滚动。

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放在了温念的右手上,无名指处,是镶嵌着蓝宝石的婚戒。

呵,口口声声说要离婚,婚戒却还戴得好好的,甚至出去找个工作,以此在他眼前晃?

这就是温念想出来吸引他注意的新招数?

“温小姐这么努力工作,是为了让你老公对你刮目相看吗?”

霍北煜勾唇,恶趣味地开口道。

温念扯了扯嘴角,低头抚上那枚戒指。

选用蓝宝石,是因为霍北煜最喜欢蓝色,当初她特意去找了大师指导,亲手做了那对婚戒,天天跟个宝贝似的戴着不肯摘下来,时间太久,仿佛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这才忘记了没摘。

这会儿面对霍北煜,她缓缓褪下那枚婚戒,开口道,“是啊,如果我老公知道我这么厉害,怕是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温念虽然没上过班,但也总听乔眉说起职场上的事情。

总有人倚老卖老,打着帮忙的名号凑上来,然后一步步把原来的负责人挤掉,没付出什么,奖金提成倒是拿得盆满钵满。

好听点叫截胡,难听点,叫做不要脸。

温念心里想着,面上露着笑,“好啊,那就麻烦江诗姐了,那你等着,我来点咖啡。”

江诗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一个劲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啊,不用特地给我买咖啡的,你是新人,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应该请的,再说整个办公室都请,哪能单单落下江诗姐你那份呢?”

温念微笑道。

听闻这话,江诗表情僵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念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吐字清晰圆润,“当然是告诉整个部门的人,江诗姐你无私奉献,愿意无偿帮我这个新人处理工作啊,你放心,等奖金发下来,我一定给你送个大红包,不让你白忙的。”

她笑得温柔,琥珀色的眸子清浅似潭水,平静得泛不起半点涟漪,瞳仁里清清楚楚倒映着此刻江诗扭曲到变形的脸。

江诗真要气死了。

她怎么可能真的无偿帮忙,只是说辞而已。

拿下霍氏这一单,起码十万块奖金。

真要是让温念在部门宣扬了,她到时候还怎么拿这十万块?

“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最近好像挺忙的,我也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等我回去安排一下时间再告诉你。”

江诗立马改口。

温念满脸可惜,“这样啊,那还是自己的工作要紧,我遇到不懂的再来问你。”

寒暄两句,江诗黑着脸走开了。

温念则打开电脑主机,开始进入了工作状态。

因为先前霍氏那个案子,就是温念在负责,所以在做方案的时候格外得心应手。

几乎一上午的时间不到,温念便起草好了计划书,拿去交给部长过目。

部长仔细看完,激动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小温,你简直就是个天才,这能力怎么不早点出来上班啊!”

温念在心里轻笑。

早几年,她还忙着恋爱脑,围着霍北煜转圈呢,根本无心工作啊。

“这个方案霍氏那边绝对满意,你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过去。”

部长开口。

温念应了一声好,准备去洗手间补个妆就出发。

可刚到洗手间,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肚子很痛,像是刀片在里面来回的搅动,冷汗顺着瞬间苍白的脸颊往下滑落。

几乎要撑不住摔倒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直接将她给扶住了。

“哎呀小温,你这是生病了?

可你不是要去霍氏谈合作吗,这个样子怎么去。”

熟悉的声音温声细语传来。

温念扭过头,对上了江诗笑吟吟的脸。

“你放心,我毕竟是你前辈,有难不能不帮你,正好我这会儿没事,我替你去吧。”

江诗说着,直接从温念手中抽走了计划书。

不光如此,江诗还强行将温念扶到了隔壁的休息室,满脸得意嚣张,“你就在这里好好躺着吧,生病就别勉强工作了,我会替你请病假的。”

温念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没法张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江诗扬长而去,甚至还直接眼前发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霍氏。

江诗在会客室等了快两个小时,人都要坐麻了,终于有人推开了门,“霍少现在有空了请跟我来。”

闻言江诗直接蹦起来,将自己的包臀裙往上拽了拽,又努力挤出自己的事业沟,这才一步三扭地跟着往前走。

看她这个样子,负责带路的许悦,眼底满是鄙夷。

也不知道霍少上哪儿找的合作公司,就这样的人,真的能把被喻甜搞砸的案子给起死回生吗?

哎,要是太太在就好了,她随便一出手,就能摆平所有烂摊子!

不过说到底还是喻甜的错,没那金刚钻还非要揽这瓷器活,本来太太都快把合作谈成了,结果她一来,就弄成现在这鬼样子。

许悦在心里嘟囔着,将人领到了办公室门口,“霍少,今心公司的人过来了。”

几秒之后,办公室里传来低沉喑哑的一个进字。

那声线充满磁性,让江诗浑身都酥麻了。

这声音,她简直要原地怀孕!

而传闻中霍少不光声音好听,长相更是英俊帅气,连续五年荣登海城最想嫁男人榜榜首,无数女人魂牵梦绕。

这要是能对她产生一丁点的兴趣,后半辈子还打什么工啊。

直接指头缝里漏一点都足够享福了。

如果更厉害点,成为霍太太的话......江诗眼底憧憬的光根本藏不住,甩着自己的大波浪卷发,扭着腰走了进去。

刚踏进办公室,就和抬眸的霍北煜对视了个满怀。

江诗感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霍北煜,也太帅了吧!

坐在金丝楠木桌前的男人身着墨黑色高定西装,丝绸的面料配上得体的剪裁,将他完美的宽大臂膀和倒三角身材衬得淋漓尽致,无边框的眼镜下,湛黑瞳眸似有旋涡似的,拉着人往里深陷。

只是这双眼里,只有无尽冷漠,以及隐隐约约的错愕。

“你是谁?”

霍北煜开口道。

江诗赶紧收起花痴的表情,掐着嗓子嗲嗲开口,“霍少你好,我是今心公司派过来的负责人,我叫江诗。”

闻言,霍北煜眉头深深蹙起,“之前负责的人呢?”

江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是真没想到,温念刚到公司,能拿下这么大个单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让霍北煜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这样下去,她在部门里还怎么混,岂不是分分钟就被温念骑在脖子上?

江诗眼珠子转了一圈,而后开口道,“霍少你说的是温念吗,她说不想过来,所以把这个合作让给我了。”

“不想过来?”

霍北煜绯薄的唇角下压,眸底的光影凝成了一整块的冰。

“对,她好像有更重要的案子要忙。”

江诗用力点了点头。

随即表情又变得慌张起来,“霍少,温念肯定不是嫌弃你的案子才转手的,您千万别误会啊,如果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替温念向您道歉。”

嫌弃?

呵!

是嫌弃他这个案子,还是嫌弃他这个马上就要离婚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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