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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沈棠宁池宴小说结局

折雾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是作者大大“折雾里”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沈棠宁池宴。小说精彩内容概述:重生归来,回到那个庶妹和自己换亲的关键节点,她冷笑连连,心里暗自盘算:这次,何不将计就计?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嫁给了那个在二房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想当年,她可是宁远侯府的当家主母,手握大权,侍奉公婆无微不至,自认为做得无可挑剔。然而,直到那个一向高冷的世子和她曾经的庶妹妹联手,把她从正室的位置上踹下来,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活在一场笑话里!这一次,她要改写命运,让那些曾经欺她、辱她的人,都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主角:沈棠宁池宴   更新:2025-02-24 17: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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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棠宁池宴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沈棠宁池宴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折雾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是作者大大“折雾里”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沈棠宁池宴。小说精彩内容概述:重生归来,回到那个庶妹和自己换亲的关键节点,她冷笑连连,心里暗自盘算:这次,何不将计就计?于是,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嫁给了那个在二房里出了名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想当年,她可是宁远侯府的当家主母,手握大权,侍奉公婆无微不至,自认为做得无可挑剔。然而,直到那个一向高冷的世子和她曾经的庶妹妹联手,把她从正室的位置上踹下来,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活在一场笑话里!这一次,她要改写命运,让那些曾经欺她、辱她的人,都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沈棠宁池宴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和一惊一乍的池二夫人比,端坐在下首的沈棠宁显得格外镇定。
她轻啜一口茶,不紧不慢搁下杯盏,抬起清棱棱的眸:“难不成娘打算让夫君一辈子碌碌无为,混吃等死?”
她语调温柔,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的犀利。
好在池二夫人是个心大的,倒也没往心里去,她知道儿媳说的是实话,扭扭捏捏坐了回去,红着脸声弱了下来:“可是棠宁,想必你在嫁过来之前也有所耳闻,阿宴他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气的时候,她甚至拿刀架在池宴脖子上逼他读书,可事实证明,有些事强求不来!
跟池宴相处久了,她也多少受到一些感染,心想着,就这样吧!反正家里不是养不起他!
如今儿子娶了亲,还是这样顶好的姑娘,她从前想都不敢想,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头大患,摆起烂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跟了她家儿子,确实委屈了人姑娘。
可……这不是也没法子吗?
池二夫人心生愧疚,咬了咬唇:“棠宁,阿宴这孩子虽然没出息,浑了点,但人不坏,心地也善良!娘跟你保证,你嫁过来,无论是前宅还是后院都是你说了算,他敢纳妾,我打断他的腿!”
这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沈棠宁弯了弯唇,也开诚布公:“娘,我并非是嫌弃夫君没出息,只是你和爹有没有想过,现如今你们尚有余力能够庇护他,可将来呢?他总要学着撑起门楣,是也不是?”
池二夫人愣了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沈棠宁摇了摇头:“更何况,你们怎么就笃定,夫君他做不到呢?”
池二夫人瞪大眼,心想这还用看吗?
放眼整个燕京的大户人家,也找不到第二个考了三次落榜三次的!
她儿子在不学无术这条道上简直一骑绝尘!
沈棠宁神色平静:“我记得夫君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曾被国子监的陈祭酒夸赞过天资聪颖。”
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放眼整个大庆,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池二夫人一怔,有些惊讶她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毕竟就连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池二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恍惚,讷讷地道:“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
她的儿子也曾是她的骄傲。
可自那以后,池宴仿佛变了个人,他开始厌恶读书,甚至逃课斗殴,想方设法不去上课,家里请的夫子更是被他气跑了一个又一个。
一步步,从少年天才变成了声名狼藉的纨绔。
一开始她不是不失望,也反思自己是不是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后来日子久了,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慧极必伤,他现在这样,或许也是好事。
沈棠宁目光微动,柔声道:“这证明夫君是有天赋的,从前或许是方法出了问题,亦或是别的原因,为什么不再试试呢?”"


世子这样十七岁便中了状元的更是百里挑一,她心里生出几分优越感。
不过同时,沈熹微也不太能理解,侯夫人为何这么关注西院的动向?
池宴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难道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宁宁,这里!”
沈棠宁刚下马车,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抬眸望去,二楼窗户边,两个少女面带笑意朝她招了招手。
粉衣少女是给她递帖子的温瑶,御史大夫之女,蓝衣少女则是中书侍郎之女江清月。
她怔了怔,是了,在十七岁之前,她们三个一直是形影不离的。
沈棠宁上了楼,温瑶和江清月起身相迎。
温瑶轻轻撇嘴,上来挽着她的臂弯:“成了亲后,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江清月笑着摇头:“谁说不是呢?”
三人落了座,温瑶觑着沈棠宁的神色,见她眉眼之间并无憔悴失意,稍稍放了心。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宁宁,你近来过的如何?”
沈棠宁神色自若地弯唇:“尚可。”
江清月认为她这是在强颜欢笑,眉尖蹙了蹙:“都是自家姐妹,咱们也没必要拐弯抹角,那池二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燕京无人不知,宁宁,你果真不伤心么?”
沈棠宁有些好笑:“那不然能怎样?嫁都嫁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我不振作起来,难不成非得寻死觅活?”
两人哑口无言,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温瑶如释重负笑起来:“你能这么想也好,要我说,池二公子虽然不成器了点,但也没拈花惹草朝三暮四!就这一点,比那池景玉不知强到哪儿去!”
她越说越来了火,一脸义愤填膺,被江清月用手肘碰了碰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去看沈棠宁的脸色。
沈棠宁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不平,倒也没生气,认真点了点头:“可不是吗?人家情投意合,我夹在中间倒成了恶人,何不干脆识趣点?”
两人陪着她声讨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
温瑶兴致勃勃提议:“算了,不提这些晦气玩意儿!咱们今日出来是寻高兴的,我知道城南最近新开了一家铺子,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据说从南洋那边来的,咱们去看看?”
沈棠宁欣然应允。
但她没想到会遇到池宴,毕竟燕京说小也不小。
……
温瑶说的铺子的确生意火爆,她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
沈棠宁进了门就知道生意为何这样好,里面卖的东西琳琅满目。
有一目千里的千里镜,有比拳头还大的夜明珠,更有女子钟爱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
燕京从来不缺有钱人,而有钱人缺的恰好是新奇。"



和一惊一乍的池二夫人比,端坐在下首的沈棠宁显得格外镇定。

她轻啜一口茶,不紧不慢搁下杯盏,抬起清棱棱的眸:“难不成娘打算让夫君一辈子碌碌无为,混吃等死?”

她语调温柔,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的犀利。

好在池二夫人是个心大的,倒也没往心里去,她知道儿媳说的是实话,扭扭捏捏坐了回去,红着脸声弱了下来:“可是棠宁,想必你在嫁过来之前也有所耳闻,阿宴他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气的时候,她甚至拿刀架在池宴脖子上逼他读书,可事实证明,有些事强求不来!

跟池宴相处久了,她也多少受到一些感染,心想着,就这样吧!反正家里不是养不起他!

如今儿子娶了亲,还是这样顶好的姑娘,她从前想都不敢想,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头大患,摆起烂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不过跟了她家儿子,确实委屈了人姑娘。

可……这不是也没法子吗?

池二夫人心生愧疚,咬了咬唇:“棠宁,阿宴这孩子虽然没出息,浑了点,但人不坏,心地也善良!娘跟你保证,你嫁过来,无论是前宅还是后院都是你说了算,他敢纳妾,我打断他的腿!”

这话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沈棠宁弯了弯唇,也开诚布公:“娘,我并非是嫌弃夫君没出息,只是你和爹有没有想过,现如今你们尚有余力能够庇护他,可将来呢?他总要学着撑起门楣,是也不是?”

池二夫人愣了愣,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沈棠宁摇了摇头:“更何况,你们怎么就笃定,夫君他做不到呢?”

池二夫人瞪大眼,心想这还用看吗?

放眼整个燕京的大户人家,也找不到第二个考了三次落榜三次的!

她儿子在不学无术这条道上简直一骑绝尘!

沈棠宁神色平静:“我记得夫君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曾被国子监的陈祭酒夸赞过天资聪颖。”

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放眼整个大庆,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池二夫人一怔,有些惊讶她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毕竟就连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池二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恍惚,讷讷地道:“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

她的儿子也曾是她的骄傲。

可自那以后,池宴仿佛变了个人,他开始厌恶读书,甚至逃课斗殴,想方设法不去上课,家里请的夫子更是被他气跑了一个又一个。

一步步,从少年天才变成了声名狼藉的纨绔。

一开始她不是不失望,也反思自己是不是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后来日子久了,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慧极必伤,他现在这样,或许也是好事。

沈棠宁目光微动,柔声道:“这证明夫君是有天赋的,从前或许是方法出了问题,亦或是别的原因,为什么不再试试呢?”

“娘也听过大器晚成,我相信夫君是璞玉,娘觉得呢?”

池二夫人满脸恍惚,经她这么一说,觉得自家儿子简直是千年难遇的天才,只是还没到开窍的时候!

棠宁可是名满燕京的贵女,她说的话还能有假?

她泪光盈盈,激动地握住沈棠宁的手:“娘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做!”

——

回了如意居,雪青迎上来,身后跟着位妇人:“小姐,您看看谁来了?”

妇人上前一步,眼眶一红:“奴婢来迟,小姐受委屈了!”

沈棠宁不禁也红了眼:“嬷嬷来了就好。”

秦嬷嬷是母亲给她的陪嫁嬷嬷,按理说昨天就该和她一起来池家,是她找了借口说有些东西要收拾,把她留在了沈家。

没办法,秦嬷嬷太细心,有她在,换亲的事不会那么顺利。

上一世直至她病死,秦嬷嬷都不离不弃陪在她身边。

进了屋关上门,秦嬷嬷才痛骂出声:“二小姐她怎么敢!池家怎么敢?您才是沈家正儿八经的嫡小姐!”

那池二公子什么德行?燕京无人不知!

要小姐嫁这样的夫君,和毁了她有什么区别?

她抹了抹眼角,满眼心疼,“夫人听闻这事大为震怒,二话不说就要来池家兴师问罪,老爷给拦了下来,夫人只能托奴婢带话,问您想怎么着?”

沈棠宁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嬷嬷你说,沈熹微一个庶女,哪来的那么大胆子敢在大婚之夜瞒天过海,还进行得如此顺利?”

秦嬷嬷不由一怔,仔细思量一番:“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推波助澜?”

她眼底掠起惊涛骇浪,方姨娘是万万没有那个能耐的,那就只能是……

沈棠宁敛了敛眸,其实这件事她也是后来才想通。

她的好父亲,明面上对她们姐妹一视同仁,实则一直更偏心方氏母女。

上一世,胞弟沈辞被六品小吏之女算计,见对方落水,他本是出于好意相救,事后却被流言蜚语逼的不得不娶了对方。

否则以他的才华和家世,便是太傅之女也娶得的!

江氏过门后,从此便没了安生日子,母亲被气的病倒,没过两年撒手人寰,沈辞后来更是因她仕途尽毁,郁郁不得志。

没过多久,方姨娘喜得贵子,父亲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庶子身上。

后来,沈熹微满眼仇恨告诉她:

她姨娘与父亲本是青梅竹马,不料母亲却来横插一脚,逼得她娘只能做妾,如若不然,自己的嫡女之位本该是她的,她的一切也该是她的!

真是笑话!

沈昌如若当真看重方氏,他难道不能开口拒了和母亲的婚事?他若不想,谁还能按着他的头逼他成亲?

可他没有,因为他根基尚浅,急需一个背景强大的岳家帮他在朝中站稳脚跟!

借着她外祖家的势,吸着她娘的血一步步走到今天,却怨恨她娘破坏了他们的青梅竹马之谊!

果真是又当又立!

沈棠宁勉强平复了心中的怨怼:“嬷嬷,你去回了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与池宴的婚事,是女儿自愿。”

这一世,他们一个都别想逃!


“宁宁,这里!”

沈棠宁刚下马车,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抬眸望去,二楼窗户边,两个少女面带笑意朝她招了招手。

粉衣少女是给她递帖子的温瑶,御史大夫之女,蓝衣少女则是中书侍郎之女江清月。

她怔了怔,是了,在十七岁之前,她们三个一直是形影不离的。

沈棠宁上了楼,温瑶和江清月起身相迎。

温瑶轻轻撇嘴,上来挽着她的臂弯:“成了亲后,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江清月笑着摇头:“谁说不是呢?”

三人落了座,温瑶觑着沈棠宁的神色,见她眉眼之间并无憔悴失意,稍稍放了心。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宁宁,你近来过的如何?”

沈棠宁神色自若地弯唇:“尚可。”

江清月认为她这是在强颜欢笑,眉尖蹙了蹙:“都是自家姐妹,咱们也没必要拐弯抹角,那池二公子是什么样的人,燕京无人不知,宁宁,你果真不伤心么?”

沈棠宁有些好笑:“那不然能怎样?嫁都嫁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我不振作起来,难不成非得寻死觅活?”

两人哑口无言,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温瑶如释重负笑起来:“你能这么想也好,要我说,池二公子虽然不成器了点,但也没拈花惹草朝三暮四!就这一点,比那池景玉不知强到哪儿去!”

她越说越来了火,一脸义愤填膺,被江清月用手肘碰了碰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去看沈棠宁的脸色。

沈棠宁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不平,倒也没生气,认真点了点头:“可不是吗?人家情投意合,我夹在中间倒成了恶人,何不干脆识趣点?”

两人陪着她声讨了一会儿,转移了话题。

温瑶兴致勃勃提议:“算了,不提这些晦气玩意儿!咱们今日出来是寻高兴的,我知道城南最近新开了一家铺子,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据说从南洋那边来的,咱们去看看?”

沈棠宁欣然应允。

但她没想到会遇到池宴,毕竟燕京说小也不小。

……

温瑶说的铺子的确生意火爆,她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

沈棠宁进了门就知道生意为何这样好,里面卖的东西琳琅满目。

有一目千里的千里镜,有比拳头还大的夜明珠,更有女子钟爱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

燕京从来不缺有钱人,而有钱人缺的恰好是新奇。

三人被掌柜请上了二楼,沈棠宁正把玩着九连环,冷不丁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都说了,本公子才不是为了什么娉婷姑娘,我就是单纯好奇那昆山玉究竟是什么模样!”

独属于池宴的嚣张气焰,沈棠宁想无视也难。

立在一旁的雪青眼里闪过果然如此的情绪:“小姐,好像是姑爷。”

沈棠宁抬了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江清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走了过来:“宁宁,你夫君来寻你了?”

沈棠宁扯了扯唇:“寻的怕不是我。”

池宴可不知道她来了这儿。

池宴说完这话,威武大将军家的小儿子萧聿便白眼一翻:“池二公子还不承认,人娉婷姑娘前些日子才放话,说想要一件昆山玉打制的首饰,你今日就巴巴跑来要瞧那玉,若说不是为了讨好娉婷姑娘,谁信?”

池宴懒得解释:“我管你,你爱信不信。”

他说完抬脚进了门。

沈棠宁见温瑶和江清月脸色不对,偏头问道:“娉婷姑娘是谁?”

她只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温瑶咬了咬牙:“娉婷姑娘是春风楼的头牌。”

她刚说完池二没拈花惹草的恶习呢!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清月神色犹豫,只能安慰道:“宁宁,许是那些人信口胡言罢了,当不得真的!”

沈棠宁这下是彻底想起来了。

她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号人物。

春风楼的娉婷姑娘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容貌绝色,才情出众,一舞动京华,多少人一掷千金都难见上她一面。

因着这层神秘的面纱,倒是吸引了不少忠实的拥趸者。

总之也是个风云人物。

沈棠宁眼里闪过一丝耐人寻味,听上去,池宴也喜欢这个娉婷姑娘?

进了门,池宴没上二楼,直接叫来掌柜,懒洋洋靠着柜台:“把你们这儿的镇店之宝昆山玉呈上来我瞧瞧!”

掌柜一脸为难:“池二公子,您也知道昆山玉是镇店之宝,轻易不给人瞧的。”

池宴听了这话,顿时拉下了脸:“什么意思?是觉得你二公子买不起?”

不是他大放厥词,要是他乐意,这整个店他都能买下来!

掌柜哪里敢得罪这个小霸王,但他没法解释,这昆山玉已经有了主。

而且这背后的主人,还是池宴得罪不起的!

萧聿闻言毫不客气地嘲笑道:“瞧瞧!池二公子,人家掌柜可不卖你这个面子!没想到吧?你池二公子的名号也有行不通的时候!”

季无涯和唐旭闻言面露不忿,这萧聿向来和池宴不对付,事事都要争上一争,这般嘲讽,别说池宴经不住激将法,他们听了也觉得刺耳!

池宴果然冷了脸色,嗤笑一声:“我的名字不管用,你萧聿的名字就管用了?”

萧聿面色一恼:“你!”

池宴斜了眼掌柜,气定神闲笑了一声:“掌柜的,你尽管开个价,无论多少银子,本公子都出得起!”

他本来还不太在意,闻言倒是真想买下来了。

这副二世祖的做派直看的人瞠目结舌。

掌柜眼神欲言又止,不得已只能道:“二公子,这昆山玉已经被人订下了,实在不是小人不给你面子。”

池宴全然不信,目光横过去,似笑非笑:“你怕不是故意敷衍我?那人出了多少价钱,我出双倍的价钱!”

哗然之际,一道清脆的声音赫然响起。

“为美人不惜一掷千金,池二公子好大的手笔!”

池宴抬头望去,在看到沈棠宁的那一刻,脸上的镇定轰然崩塌。

沈棠宁眯了眯眸看向他,唇边带着笑意,心里却不由一冷。

池宴,是被人算计了么?


沈棠宁眸含审视,端详她须臾,微眯了眯眼:“二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佯装恼怒,冷冷拂袖,“我也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向来疼我,岂会这般待我?更何况我还是嫡女,他将你我换亲除了惹人笑话,得罪池家,能得什么好处?”

沈熹微看着她忿忿不平的模样,心中闪过快意。

这就承受住不了?

她真想亲眼看着目下无尘的沈棠宁狠狠跌落尘泥的样子!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熹微遮掩住眼底情绪,惨笑一声:“长姐,我知道你不愿相信,可事到如今,我也自食其果落得这般境地,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仔细想想,若没有父亲准许,我岂敢在大婚之日瞒天过海,还进行的这样顺利?”

沈棠宁面色沉沉盯着她,半晌启唇:“雪青,将二小姐扶起来。”

沈熹微落了座,一面拭泪,一面拿泛红的眼睛偷瞄她。

沈棠宁似乎在走神,她握着杯盏,葱白的指尖被滚烫的茶水烫红了也不知,过了会儿她才回神,敛了敛思绪望过来,眼神复杂:

“二妹妹,你说此事是父亲为之,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要这样做?”

至于说辞,沈熹微早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她眼眸微闪,故作惶然:“我也是从姨娘那里偷听来的,父亲说,他在朝中地位水涨船高,陛下近几年对他多有不满,有心敲打,如若沈家与侯府成功联姻,恐怕会愈发引得陛下忌惮。”

她说着,觑了眼沈棠宁的神色,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道,“但长姐与侯府的婚事自幼订下,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恐怕只能……委屈了长姐。”

沈棠宁缄默不语,她垂着眼帘,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

衣袖下,指甲骤然嵌入掌心,她眼眸发冷,眼底掠过讥诮之色。

沈熹微不会这么好心,她的话只能信一半。

沈家是显赫,但论到真正的显赫,有谁比得上如日中天的谢家呢?

她的母亲,当今皇后,都是出自名门谢家。

太子是皇后所出,与谢家关系甚密,自古以来,外戚专权便是大忌,她的父亲向来善揣摩人心,权衡利弊。

所以为了前途,他第一个舍弃的就是她,其次是母亲,再然后是整个谢家。

可惜这个道理,上一世的她懂的太迟。

沈熹微是有点小聪明,可能是上一世顺风顺水,这一世她虽如愿嫁了池景玉,却是以妾的身份,如今又被侯夫人厌弃,远比上辈子处境艰难,于是她坐不住了。

她没那么好心直接提点自己,于是稍微改了说辞,让她与父亲离心,也算间接达成了目的。

面上倏地落下泪来,秦嬷嬷惊呼一声,眼神担忧:“小姐!”

沈棠宁抬手示意自己无碍,缓缓看向沈熹微,后者也装模作样关心她:“长姐,你没事吧?”

她艰难扯了扯唇,极力隐忍,目光深深:“二妹妹,多谢你提醒我,否则,我怕是要一辈子蒙在鼓里。”

沈熹微略有些心虚地错开眼,抿了抿唇:“我也是心中有愧,不忍看姐姐被欺瞒至此,沉浸在父亲虚假的关爱中。”

“二妹妹,你来我这儿,只是为了提醒我?”沈棠宁盯着她瞧,一双眼眸明净透澈,仿佛能洞察人心。

沈熹微咬了咬唇,站起身来上前两步跪下:“我想求长姐助我成为世子妃!”

沈棠宁还没说话,秦嬷嬷忍无可忍啐道:“二小姐,做人可不能这样蹬鼻子上脸!我家小姐大度,不同你计较已是万幸,您可别得寸进尺!”

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雪青也面露不忿。

沈棠宁注视着垂首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她语气淡了下来:“二妹,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她话音微顿,带着几分嘲弄,“你不是和世子情意相投么?求他可比求我管用。”

沈熹微抬起眸来,眼神恳切:“长姐向来聪慧,也知道只要有侯夫人在,她便永远不会让世子将我抬正。”

沈棠宁直言道:“那是你的身份问题,侯夫人但凡脑子没坏,也不会任由一个庶女成为世子妃。”

勋贵人家讲究门当户对,门第观念是刻在了骨子里头。

上一世若非沈熹微偶然得了机缘令贵人赏识,又与池景玉珠胎暗结,侯夫人是断不会让她进门的。

都说相爱能抵万难,她倒要看看,这辈子没了她在中间挡着,这对有情人是否仍旧能对彼此坚定不移!

沈熹微脸色一阵难堪,垂下眼睫:“长姐何必挖苦我?你我姐妹互为妯娌,相互照应,不比将来你寄人篱下看世子妃脸色过活强?”

“你!”秦嬷嬷简直气笑了,张嘴就想骂,见沈棠宁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勉强将脏话憋了回去,胸口不停地起伏。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沈棠宁连动气的念头都没有,这世上有些人的脑子确实与众不同,蠢得出奇。

她收敛了笑意,不冷不热地道:“你若执意,念在同为姐妹份上,姐姐我便给你指两条明路。”

沈熹微抬起头来,见她脸色冷淡,“这一嘛,你目前最大的阻力是侯夫人,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身体有个毛病,若是侯夫人一病不起,自是没那个闲心再来操心世子的婚事。”

回味过来她话里的深意,沈熹微眼神一惊,飞快垂下眼咬了咬唇,怯怯问:“那第二条呢?”

沈棠宁蓦地勾唇:“二么,妹妹不妨指望自己的肚子争点气,一举得男,给世子生个长子。”

正妻还未过门,妾室肚子便有了动静,这放在谁家都得掂量掂量,这样的人家究竟值不值得嫁?

见沈熹微眼神若有所思,便知道她听进去了,沈棠宁语气幽幽,意味深长地补充:“若还是世子唯一的儿子,那就更好了。”

沈熹微神色惊异,呆呆瞪直了眼,像是被吓到。

沈棠宁哂笑:“我随口说说,二妹随便听听,至于要不要采纳,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沈熹微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小姐何必那般好心给她出主意?”秦嬷嬷抿了抿嘴。

沈棠宁眉眼愉悦:“嬷嬷说笑了,我可不是好心。”


三朝回门,也称归宁。

府门前,池母忧心忡忡,反复叮嘱池宴:“见了你岳父,态度恭敬些,脸皮厚一点,给你冷脸你也忍着,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再气不过,这样的日子总不好意思将你打出去。”

这样的话她已交代了不下十遍。

池宴听得嘴角一抽:“娘,在你眼里儿子当真就这么不堪么?”

他觉得别的不说,光他这张脸和嘴,岳母大人一定会对他改观的!

池二夫人复杂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欲言又止:“你想听娘说实话吗?”

池宴:“……算了,倒也不是很想听。”

沈棠宁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望过来:“夫君?”

“来了来了!娘,你说的我都记着呢,快别啰嗦了,快回去吧昂!”池宴如蒙大赦,一头钻进马车。

池二夫人见他这不着调的样子颇为头疼,眼神担忧看向自家老爷:“你说,亲家不会真将他打出来吧?”

池二老爷汗颜,沉吟片刻:“沈大人是体面人,应该不会。”

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拿不准,默默为儿子捏了把汗。

即便是打了,为了媳妇,咬咬牙一忍也就过去了。

……

耽误了会儿功夫,池景玉和沈熹微的马车已经走到了前面。

沈棠宁见池宴神色恹恹,不由好笑:“夫君怎的这副表情?可是娘同你说了什么?”

池宴支棱起身子头探过来,一脸慎重地措辞:“夫人,你爹他……打人吗?”

从那日沈昌见了他不假辞色来看,他觉着岳父十有八九是不喜他的。

她轻轻一挑眉,瞥见他眼里的忐忑,瞬间了然,故意蹙了蹙眉,神色犹疑。

他惊恐地瞪大眼:“真打啊?”

瞧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沈棠宁没忍住,唇角翘了翘:“夫君大可放心,我父亲好脸面,不会众目睽睽下让你难堪的。”

他只敢窝里横罢了。

她心中讥讽。

池宴闻言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岳父大人好歹是二品尚书,断不会同我一般见识。”

他放放心心坐了回去,又恢复了懒散的姿态,翘起的二郎腿在瞥见她的时候颇不自在地放了下去。

沈棠宁倒没注意,她手搭着双膝,眼帘轻垂,瞧着有些心不在焉。

此番出行的阵仗不小,池二夫人特意准备了丰厚的回门礼,让池宴携上。

她是个会做人的,其他方面已经叫岳家心存不满,礼数方面总得周到,好让人家看到自家的诚意。

街道两旁围观的百姓认出马车上池家的标志,一时间津津乐道。

沈家二女一同嫁入池家,这在寻常百姓家已是少见,更别说新婚当日还出了那么大的岔子,两姐妹竟然来了个颠倒,嫁错了人!

“素闻沈大小姐才貌双全,没想到阴差阳错,竟嫁了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可不是么?一步之差与世子妃之位失之交臂,叫庶妹捡了个便宜!我要是沈大小姐,不得成日以泪洗面?”

跟在马车旁的雪青脸色一恼,低声唾骂:“呸呸呸!小姐才没成日以泪洗面呢!一个世子妃之位,搞得谁稀罕似的!

她语气不忿,“这些人吃饱了撑的怎么着?整日盯着人家后院的鸡毛蒜皮不放?”

秦嬷嬷脸色也不好,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他们是闲的?且稳重些,别让人看了小姐笑话!”

雪青敛了敛色,脊背挺得愈发直。

一道帘子并不能隔绝外面的闲言碎语,更别说池宴耳力过人,那些人唾弃自己他倒是不痛不痒,毕竟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不着痕迹瞥了眼沈棠宁,她的沉默寡言在他看来,便像极了被人戳中伤心事的模样,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她嫁给他,也是百般无奈之举,心中定也是极委屈吧?

……

沈家。

因着要准备回门宴,一大早整个府邸便忙碌起来。

“厨房那边可叮嘱过了?阿宁爱吃的那几道菜工序繁杂,食材需得提前备上。”沈夫人将管家唤过来,仔细盘问。

她年近四十,保养得宜,眉眼轮廓和沈棠宁有六分相似,举手投足优雅从容,尽显世家风范。

管家连声道:“夫人放心,早就吩咐下去了!”

她点点头,微一蹙眉:“姑爷的口味暂且不知,且都备上一些。”

旁边的沈辞不乐意了,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屁股,眉头一竖:“娘,你管他做什么?爱吃不吃,惯的他!”

自打前日和池宴干了一仗,他愈发对这个姐夫不满!

瞧着浓眉大眼的,下手忒黑,他的屁股现在都还疼呢!

沈夫人略感头疼,轻轻扫他一眼:“住口,他是你姐夫,我不管你对他有什么意见,待会儿见了面,给我老实点!”

她对池宴也没什么好印象,不过既是阿宁挑中的夫君,她也不会故意给对方难堪,那打的是她女儿的脸!

沈辞咬牙切齿,撇了撇嘴:“您就等着瞧吧,那池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夫人微微皱眉,深觉儿子这冲动的性子,该改改了。

……

沈昌正欲寻沈夫人,一个婢女撞了上来,他眉头一皱,婢女慌乱跪下:“见过老爷。”

沈昌本要发作,觉得婢女有些眼熟:“你是棠宁院里的?”

婢女有些紧张,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回老爷,奴婢是伺候大小姐的。”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沈昌留意到婢女的动作,心生狐疑。

婢女惊慌抬头,很快垂下眼:“老爷,是小姐的一些东西,没什么用处,小姐让奴婢帮忙处理掉。”

沈昌眯了眯眼,伸出手来:“拿给我瞧瞧。”

“老爷……”婢女一窒,脸色惨白。

沈昌接过那些东西迅速扫了一眼,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

马车在沈府前停下,沈棠宁和池宴进门,池景玉和沈熹微走在前面。

沈棠宁瞧见,沈昌正与池景玉和颜悦色说着什么,余光看见她,神色迅速阴沉下来,他几步上前。

“父亲……”

众目睽睽下,沈昌高高举起手臂,一巴掌挥了下来:

“孽女!”

与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

沈棠宁闭了闭眼,用力攥紧指尖。


“沈棠宁,你疯了!”

池景玉愕然睁眼,忙扶住沈熹微,扫过来的一双清眸黑而沉,眼底仿佛燃着一簇火光,语气冰冷,“有什么你冲我来!干熹微什么事?”

沈熹微顺势软倒在他怀里,噙着泪光摇头,咽了咽声,伏低做小的姿态:“世子,一切皆因我而起,长姐怨我也是该的。”

“这不过是个意外,她有什么资格怨你?”池景玉眉尖紧蹙,怫然不悦。

听到这话,池宴眉头高高一挑,没想到有人竟能比他还不要脸!

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池宴眼里闪过一抹遗憾,他脸皮怎么就没那么厚呢?

沈棠宁冷眼瞧着这一出,心里毫无波澜。

永远是这样,池景玉君子端方,喜怒不形于色,唯独在沈熹微身上失了分寸。

成亲数十载,他对她从来不假辞色,对沈熹微却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小意。

府中裁了新衣,紧着沈熹微先挑。

宫中得了赏赐,也让沈熹微先选。

她一开始颇有微词,委婉抱怨过,池景玉却语气冷淡指责:“你身为长姐,又贵为世子妃,怎么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作为世子妃,未来的侯夫人要温婉贤淑,作为妻子要三从四德!

她从前就是被这些个迂腐教条蒙骗,成了个任人欺瞒的傻子!

沈棠宁揉了揉手腕,干脆利落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满室死寂。

谁都没料到她真会对池景玉动手,他脸上的红印那么清晰,眼里的错愕更甚。

池宴看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说沈家大小姐是名门闺秀的标杆么?

嘶,这么凶?

还好不是他夫人!

他这会儿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宁远侯夫妇的脸色当即黑了下来,就连池老夫人也拉下了脸,然而到底他们理亏,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能憋出一句话。

“世子!姐姐,你怎么能打世子呢?”

在沈熹微的惊呼声中,池景玉回过神来,眼底酝酿着风雨欲来,不待他发难,沈棠宁果断退开好几步。

她别开脸的瞬间,众人能清晰看到她颊边飞快滚落一颗泪。

她攥紧了袖,倔强地扬起下巴,话音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世子,这一巴掌后,我们便两不相欠。”

才怪。

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不好好报复一下这对狗男女,她都不姓沈!

池景玉面色一怔,却见沈棠宁朝着池老夫人福了福身,满脸隐忍:“今日之事,还请侯爷老夫人给我沈家个说法。”

池家人不由变色。

沈棠宁出身高贵,是户部尚书沈昌的嫡长女,她母亲谢氏更是出身望族,与中宫那位沾亲带故。

户部管钱粮,没人愿意与之交恶。

无论是为了沈昌还是皇后娘娘,万不能将沈家给得罪了!

宁远侯夫妇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侯夫人站起身来,怜爱地扯过沈棠宁的手,一副掏心窝子的模样,跟着红了眼眶:“棠宁,母亲知道你委屈!谁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可木已成舟,咱们只能尽量想法子弥补不是?”

她话音顿了顿,目光扫过跟没骨头似的娇娇弱弱靠着池景玉的沈熹微,眼里闪过一抹不喜,迅速有了决断。

她儿子是世子,将来是要承爵的,绝不能娶一个庶女,一无助力,二来上不得台面遭人耻笑!

这小蹄子自以为爬了床就能让她捏着鼻子吃了这个闷亏,简直痴人说梦!

且等着日后有她好果子吃!

侯夫人拍了拍沈棠宁的手背,真心实意道,“你是母亲认定的儿媳妇,谁都改变不了!至于熹微么,只能委屈她做个妾了。”

她语气轻飘飘,心想,沈熹微一个庶女,给她儿子做个妾都是抬举她了!

沈熹微如遭雷击,身子一颤。

她脸色煞白,状若失魂落魄地垂眸,眼里闪过一抹不甘。

她辛苦筹谋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做个可以随意发卖的贱妾!

池景玉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处理方式也不满意:“母亲……”

侯夫人眼风凌厉:“混账!你给我住嘴!”

池景玉一噎,心知今夜是他做的过火,惹恼了母亲。

罢了。

往后好好补偿熹微便是。

即便沈棠宁嫁了进来,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池二夫人捏紧了帕子,眉眼间颇有不忿。

什么意思?

合着所有亏都让他们二房吞了?

他儿子欢欢喜喜娶亲,钱也出了力也出了,到头来捞了个空,还平白遭人笑话!

纵使她好性子,这会儿也觉得心里堵得慌。

老夫人是个偏心眼的,丈夫是个闷葫芦,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

池二夫人咬紧了牙,嘴里发苦。

今日这亏,她恐怕只能捏着鼻子认!

众目睽睽下,沈棠宁抽回了手,温温柔柔道:“侯夫人说笑了。”

她一句侯夫人,亲疏分明,侯夫人脸色顿时一僵,心生不好的预感。

沈棠宁面色平静,只余眼角一抹薄红,她不疾不徐,字字诛心:“我沈家家风清正,也并非那等卖女求荣的破落户,断没有二女共侍一夫的道理。”

池宴抬起头盯着她,眼里闪过兴味。

侯夫人脸上的笑摇摇欲坠:“你这孩子,怎的这般倔……”

“我既嫁了过来,也无颜再回沈家。”沈棠宁后退一步,目光环视一圈,笔直地落在看热闹的池宴身上,“池二公子人不错,我看不如将错就错。”

侯夫人脸上的镇定终于维持不住。

池景玉眉心一拧,嘴唇无声动了动。

沈熹微面露不敢置信,她疯了?

池宴傻眼了,呆楞地眨了眨眼:“啊?”

“啊什么啊!”池二夫人喜上眉梢,忍不住骂道,“臭小子,还不快叫夫人?”

真是老天瞎眼了!这般好的姑娘竟肯嫁给她家傻儿子?

哎呦,她怕不是在做梦吧?

池二夫人又局促又欣喜,表情略显怪异。

池宴觑着他娘的表情,不由默然:“……”

他娘那捡了便宜的模样,不像是给他找了个媳妇儿,倒像是给他认了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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