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丽娘韩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竹马太聪明,我被迫躺赢杨丽娘韩怀瑾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白日空想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珍馐美食,仙琼玉浆。打马游街过后,韩怀瑾和新及第进士及诸科举人一同被邀往琼林宴会。是时暮色微垂,盏盏宫灯亮起。宫女裙裾翩跹穿梭于桌案之间,捧碟奉菜,好不忙碌。忽闻高亢的唱诺声响起,一声叠着一声。已显老态的官家在一阉人的搀扶下,坐在了上座,台下一众官员纷纷起身行礼。“免礼,都坐下吧!”威严肃穆的声音响起,韩怀瑾随着众人一同落座,抬首间不经意地打量了上首的官家一眼。见他眉间的竖纹比起上次召见时,像是又深了几分。“来人,赐酒!”随着官家的话音落下,一众宫侍手托酒盏,一一奉到了在场众人案前。“今日难得众卿家都在,便同寡人一起,共祝在场的学子们能够励精图治、尽展所能。咱们君臣同心,开创一片文景盛世!”官家举起酒杯,众人纷纷起身同举,齐声高呼着...
《竹马太聪明,我被迫躺赢杨丽娘韩怀瑾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珍馐美食,仙琼玉浆。
打马游街过后,韩怀瑾和新及第进士及诸科举人一同被邀往琼林宴会。
是时暮色微垂,盏盏宫灯亮起。宫女裙裾翩跹穿梭于桌案之间,捧碟奉菜,好不忙碌。
忽闻高亢的唱诺声响起,一声叠着一声。已显老态的官家在一阉人的搀扶下,坐在了上座,台下一众官员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都坐下吧!”威严肃穆的声音响起,韩怀瑾随着众人一同落座,抬首间不经意地打量了上首的官家一眼。见他眉间的竖纹比起上次召见时,像是又深了几分。
“来人,赐酒!”
随着官家的话音落下,一众宫侍手托酒盏,一一奉到了在场众人案前。
“今日难得众卿家都在,便同寡人一起,共祝在场的学子们能够励精图治、尽展所能。咱们君臣同心,开创一片文景盛世!”官家举起酒杯,众人纷纷起身同举,齐声高呼着“谢陛下!”仰首饮下。
韩怀瑾作为今科状元,位置安排的比较靠前。官家放下酒杯,举目逡巡一番,视线便落在了他身上。实在是玉面绯袍、英姿勃发,在一众或肚大脸圆、或白发鹤皮的官员中甚为显眼。
“状元郎果然肖似你外祖,不光这模样像,才干学识更是远甚于他。你可是咱们大殷开朝以来,头一个六元及第!众爱卿说说,这不是盛世之预兆又是什么?”官家此人颇为念旧,当年因一时之气将韩怀瑾外祖赶出了京城,事后倒也有几分过意不去。可到底金口玉言,亲下的旨意岂可朝夕令改。后来召见韩怀瑾,从谢巡使口中意外得知其身世,当时便留了印象。后又见其以稚龄之身,夺六元及第之荣耀,爱才心起!在这人才济济的琼林宴上,也不忘夸赞几句。
众官员纷纷应和,点头称赞韩怀瑾确乃天纵英才。
韩怀瑾起身出列,俯身下拜,言道:“怀瑾愧不敢受,多谢陛下赏识!”
“比起你外祖,你倒是谦逊的紧。赶明儿便来御前报到吧,让寡人瞧瞧比之你外祖父,你这个状元郎强在何处!”
“多谢陛下!”韩怀瑾神色如常的叩拜谢恩,未曾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赏识便喜形于色。
台下的官员们却都炸了锅,这还是历年以来,首个琼林宴便被赐了官职的进士,而且还是在御前奉拟诏书。其它学子也是欣羡不已,纷纷上前道贺恭喜。
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却有一人在听到“韩怀瑾”三个字时,却如迎冰雪、如遭雷击。
“元大人这是怎得了?可是身体不适,如今官家还在,切莫失仪啊!”一年轻官员注意到元琛脸色苍白,握着酒盏的手抖成一团,里头的酒撒了个干净。
元琛恍若未闻,他直直的站起身来,手中的空酒盏还紧紧的握在掌中。旁边的年轻官员拉他不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那炙手可热的状元郎走去。
好在官家勉励了在场新科进士几句话后,好似有些体力不济,提前退席了。如今席上的众人也都放松了许多,纷纷离席结交,元琛此举倒也算不得突兀。
“小,小郎?”
韩怀瑾正一一谢过前来敬酒的同年,就听见耳边响起一道颤抖的声音。他端着酒盏的手指一抖,勉力稳住心神,这才嘴角带笑的回过身去,看向元琛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事相询?”
“小郎,是你,你还活着!”元琛的眸中瞬间涌出了热泪,顾不得一旁众人诧异的目光。他一把攥住韩怀瑾的手,哽咽着嗓子说道:“我派人寻了你们娘俩好久,我以为......”,说到后面,泣不成声,语不成调。
在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元琛的老丈人吏部尚书成老大人也在场,见了此景,顿时眉头皱起,嘴角微微下撇,嘴边的两道皱纹深陷,更添了几分凉薄。
“我与大人素不相识,大人莫不是喝醉了?劳烦公公将这位大人扶下去歇息,喂杯热茶让他醒醒酒。”韩怀瑾心中恨极,然说出来的话却甚为温和有礼。
宴席上伺候的宫人也怕闹出什么不好的动静来,熟练的架起元琛,便将他请到了醒酒用的宫室。
元琛还要挣扎,却见岳父成老大人走了过来,低声呵斥道:“闹什么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要命了?”
仿佛被泼了一盏冷茶,元琛清醒过来,不发一言的随着宫人去了。
见这女婿还算老实,总算听话的走了,成老大人松了一口气。他不由自主地打量着人群中站着的韩怀瑾,心中危机感顿起。当年女儿做下的事,他心中皆是有数。未曾想斩草为除根,如今倒留出了这么大个祸患!不行,等回去了,还是要提醒女儿一番,早做打算的好!
韩怀瑾虽早有准备,既然来了京城,碰到些故人是难免的事。可他面上再怎么平静,到底是被扰乱了心绪。借口醉酒,韩怀瑾出了宴会用的庭院,问过宫人后,行到了不远处湖边的一间亭阁。
看了一会儿宫灯下的残荷,吹了一会儿凉风,韩怀瑾平静了许多。他正欲转身回到宴上,却被一疾步行来的宫女拦下。
“敢问郎君高姓?怎得在这宫廷内苑逗留?”
“晚生姓韩,乃参加琼林宴的今科学子。酒后微醺,出来醒酒,这便告辞了。”韩怀瑾说完抬脚欲走。
却再度被宫女拦下,“我们公主见郎君一人在此,心生好奇,特请郎君过去一问。”
韩怀瑾顺着宫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一宫装女子正立在不远处的石桥上。韩怀瑾曾听闻官家有一宠爱的女儿,乃宠妃明贵妃所出,是现太子胞姐。如今正寡居在家,未曾想今日正巧撞见。
“此时夜深,多有不便。公主殿下如有事相询,便请明日下诏,晚生先行告退。”韩怀瑾说罢,不等宫女反应,抬脚便走。私召男子近前并非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他料定公主便是再受宠爱,也定然不敢公然闹出此事。故而半分颜面不留,说走便走。
果如他所料,诚嘉公主纵然被气得七窍生烟,到底不敢真的派人押他过来。只苦了那传话的宫女,被斥了几句办事不力,就让人捂嘴拖下去了。
“哼!他不过来,便以为可以躲的过去么?姓韩,着绯袍,又生的如此风流俊俏,除了当今的状元郎,还有何人有此等风姿?”诚嘉冷笑了一声,又道:“拒绝本宫召见的,你还是头一个!本宫偏不信,有朝一日定叫你匍匐在地,跪求本宫垂怜不可!”
元夫人动作很快,回家许了元抱月一件她嫁妆里头的金嵌宝四季花钿儿后,次日元抱月就去了公主府。
没过几日,官家跟前的小太监便来到了余多的宅子,宣她进宫。
余多察觉到不妙,想借口换衣服嘱咐明慧两句,可却被那小太监拦了。
“小娘子还是快随我进宫吧,若是迟了,惹怒了官家,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小太监早被诚嘉公主身边的人敲打过了,不仅不给她留口信的功夫,还留人看住了宅子,不许人进出。
余多便知这次是要闯龙潭虎穴了,阿兄不知也好,免得他情急之下触怒了官家,到时候事情越发难以收场。
余多安抚的拍了拍面色惶急的明慧,便跟着小太监入宫去了。
官家散了早朝,有些头晕。太医替他把过脉后,委婉地提醒切莫太过操劳,应当多走动走动,劳逸结合!
因此,官家并未如往常那般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而是少见地出现在御花园中。宫人们在凉亭中置了软榻和挡风的屏风,官家靠坐在湖边的凉亭栏杆处,凭栏远眺,时不时往湖中撒一把鱼食。
这时,有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了连公公身边,附耳轻声细语地说道:“公公,人带过来了。”
连公公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他偷偷看了一眼难得放松的官家,硬着头皮上前通禀:“官家,那小娘子带来了,如今候在外头,可是要带进来?”
“带进来吧。”官家眉峰不动,连远眺的目光都没有收回一分,随口吩咐道。
“诺!”连公公脆生应下,抬手朝后挥了挥,前来禀报的小太监得信,立时跑了出去。
再说余多这边,跟着小太监一路进宫,心中猜测着官家要见她的用意。她思考的时候神情冷凝,沉稳异常,倒惹得那带路的小太监多看了几眼。小太监嘴唇几番嚅嗫,到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不过看向余多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可惜和同情。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御花园里头,余多远远的便瞧见不远处临湖的水榭中明黄一片。离得近了,她垂下眼来,俯身跪拜道:“民女余多,参见陛下。”
一弯腰一跪伏之间,动作优雅,姿态娴静,叫人看的移不开眼。就仿佛这礼仪姿态是长在她骨子里头、流淌在她血液里的东西。
连公公原没把一个农女放在眼里,只不过听闻了状元郎对她的看重,有了几分好奇而已。这一下见了真人,倒让真正起了兴趣,不由得在心里暗道了一声“怪哉!”。
余多行完礼,半晌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她深知此时切不可抬头乱看,因而仍旧跪在原地,纹丝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一道充满沧桑感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余多闻言松了口气,强忍着小腿的麻痒,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以她的视线,只能看见一抹明黄的衣角。
“可知朕为何召你入宫?”
“民女愚钝,不知缘由。”
“对于诚嘉公主痴恋新科状元的京中传闻,你有什么想法?”
“陛下既然也说了是传闻,想来也知此事假得很。公主龙章凤姿,何等风姿,又岂能容人造谣污蔑。”
“你倒是胆大妄为,又伶牙俐齿!”
“民女不敢。”
“朕今日召你前来,便是为了诚嘉一事。本怜你无辜,想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选。今见你如此,倒也罢了。这里有两道圣旨,一道死,一道生。连公公,挑死的念吧!”
余多不由得心中冷笑一声,前世她同情那些没有缘由就被宫里的主子们杖杀的奴才。到如今,自己成了这卑微的一方,方才知自己曾经的同情是多么可笑和自以为是。
“陛下!这圣旨,我不敢接!”余多自进宫以来一直低垂的头,第一次真正的抬起来。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官家因过分讶异而微睁的双目,口里虽谦称不敢,但目光里头毫不退缩的坚定和自信,却让官家都有些心惊。
一旁的连公公也因这大胆的话语,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和自如,难得结巴起来,抖着手指着余多怒斥道:“放肆!来人,快来人,将这目无尊法的狂徒抓起来!”
眼看着小太监带着侍卫就要围上来,余多纹丝不动,红唇轻启轻飘飘的吐出了几个字。一旁的连公公甚至都没听清,可一直注视着余多的官家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惊着了。
他突地站起来,抬手止住要围上来的侍卫,声音急切地追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陛下要我现在说?”
“退!都退下去!一个人都不许留!”官家环视一周,不耐烦的挥手轰赶道。
连公公心中诧异,面上却不露半分,只是担忧的劝道:“陛下,安危重要,要不老奴留在这里吧?”
“我说下去,你们都耳聋了不是?”
这话一出,原还有些犹豫的仆从们如鸟兽般飞快地退了出去。连公公见官家动了真怒,也极有眼色的闭嘴退下。
看人都走了,官家这才几步上前,目光紧紧锁住余多,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若是其它人,面对如此有压迫感的官家,恐怕早就吓得瘫软在地。
余多却觉得这个年迈的帝王早就气数将尽,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一般,不过虚张声势的罢了。她甚至还往前走了一小步,迎着官家瘆人的目光说道:“九坛十八缸,一缸连一缸。谁人识得破,买去半边天。”
“此乃皇族帝王口口相传的秘闻,你是如何知晓的?说!胆敢有半分隐瞒,我定然诛了你和韩怀瑾九族!”官家此刻杀心顿起,方才的闲适怡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余多深谙皇族的行事之道,她既然选择说出来,就有十足的把握自保。因此面对官家的威胁,不仅不怕,甚至还略带顽皮的眨眨眼,偏头看向官家道:“陛下想必一生都在找这批秘宝吧?可这口诀不全,又如何能找到?今日陛下既允了我两个选择,我投桃报李,也给两个选择!上半句口诀抑或是我如何得知的,官家如何选?”
“你!”官家此生还从未被人如此挑战过,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个及笄的小娘子。他恨得青筋直冒,眼眶充血,可到底被人拿住了软肋。
半晌,官家突兀的笑出声来,方才的暴怒烟消云散。“好个胆大包天的小娘子,我又怎知你所谓的上半句口诀是不是糊弄于我?”
“陛下明鉴,是否是胡言乱语,陛下一听便知。”
“好!那你说来我听听。”官家声音和煦的说道。
“吾道向南北,东西藏地壳。水涨淹不着,水退淹三尺。”余多表现得就仿佛是一个毫无防备、没甚心机的孩童,见官家面目和善,便将上半句谜语脱口而出。
次日,宣政殿中。
眼见得官家两日未曾上朝,殿中的朝臣们纷纷议论纷纷。
坐在上座的太子刘礼满意的摸了摸身下的龙座,一脸和煦的说道:“诸位大人勿须惊慌,父皇身体有恙,已有太医在尽心医治。如今朝中不能无人,故而命我暂代朝事。你们若是有事,但请奏来。”
殿中朝臣你望我,我望他,都闹不明白出了何事。索性便依从太子吩咐,如往常一般议起事来。
刘礼得了明妃嘱咐,定要将诸位大人留在殿中,直到事成。因而纵是哈欠连天,他也耐着性子听起以往最为枯燥的政事来。等到朝中再无事可议,他也不说散朝。
朝臣们面面相觑,有资历的老臣好声好气的提醒着喊道:“太子殿下?”
“可是有事要奏?”
“无事。”
“你再想想。”
“是。”
这下无人敢提醒了,虽不解其意,也只好冥思苦想,还有哪些事值得拿出来议一议。
刘礼这便拖着大臣们,将他们困在宣政殿中。
而诚嘉公主此时正努力压抑着恐惧,端着一碗补汤进入了官家的殿中。
早上官家清醒了些,方才喂了药,还没睡着。
见到来的人是诚嘉公主,一时眼睛瞪得溜圆。诚嘉公主见状,眼泪刷的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几步来到官家床前,不停的认错道:“父皇,您吓死儿臣了!这几日儿臣茶饭不思,日日为您祈福。只要您能够好好的,便是如何罚我,儿臣都不敢有怨言。”
官家怒气稍减,从喉咙中极轻的叹了一口气,终是伸手颤颤巍巍的在诚嘉公主手上拍了拍。
诚嘉公主见状,大喜过望,立马从托盘中端起补汤。拿汤勺舀了一小勺,凑到唇边吹了吹,就要往官家唇边送。一旁侍奉的连公公见了,欲要上前试汤。
诚嘉公主惊得肝胆俱颤,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她面上乖巧的准备将手中的汤碗递出,连公公伸手去接。
一旁的明妃也跟着屏住了呼吸,不错眼的盯着官家的反应。
果然就在关键时刻,官家艰难的摆了摆手,示意诚嘉公主直接喂他。
明妃和诚嘉公主心中,同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诚嘉公主收回汤碗,舀起一勺吹了吹,就喂了过去。
官家张口咽下了,正欲再尝第二口,就听宫室的大门被一把推开。
“哐当”一声巨响,回荡在整间宫室!
“诚嘉!明妃!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官家下毒!”刘循一身布衣,在脸生的侍卫的护拥下,大步踏了进来!
诚嘉公主本就心虚,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得一抖,手中的汤碗便直直往地上摔去。
一旁的连公公眼疾手快,立时接住了。
他顾不得其它, 高声唤太医进来。
“不许叫!”诚嘉公主急了,上前就要去夺那碗,却被刘循带来的侍卫一把压倒在地。
“咳咳咳咳咳”床榻上的官家咳得撕心裂肺,他抖着手将手指探入嗓子,试图要将方才咽下的汤水都抠出来。
太医来的很快,拿过连公公手中的汤碗,放到鼻子底下一闻,脸色剧变!
“快快快,准备绿豆汤,给官家灌下去!”
明妃脸色煞白的立在原地,她想夺门而出,却被侍卫一把拦下。
“大胆!我是明妃娘娘,当今太子的亲母,你们竟敢拦我?禁卫军统领呢?他人何在?”
“庶母,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有什么事,留着到地底下去同我皇弟慢慢说!”刘循几步走到明妃身旁,一字一句地在明妃耳旁说道。
字字如利剑一般,刺透了明妃的心扉。她神色癫狂,极力挣扎着道:“我儿是当今太子,你早就被废黜了。如今私自进宫,乃是谋逆之举!若叫天下人知道,你休想坐上这龙位!”
“庶母,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懂呢?夺宫逼死父皇的正是你,还有皇妹和皇弟啊,我只不过是得了音讯,赶来解救罢了!”
“你,刘循你阴险狡诈,你是乱臣贼子,你杀父弑母,罔顾人伦!”明妃恨极,肆意谩骂起来。
刘循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再理会她。
他几步来到官家床前,语带哽咽的道:“父皇,都怪儿臣来迟了!”,语气悲伤至极,可眸中一丝水雾也无。
官家此时已经口涌鲜血,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恰在此时,太医端着熬好的绿豆汤进来了。刘循不顾满床榻的脏污,将官家一把揽起,让他靠在怀中。又从太医手中接过绿豆汤,给官家硬喂了下去。
可惜明妃下的乃是无药可治的剧毒,一滴便能要人性命。官家尚来不及留下一句遗言,就这么瞪着眼去了。
刘循见状干嚎一声,顿时大哭起来。周围人见了,纷纷劝道:“殿下至孝,但也要保重身子。如今大局为重,为了朝中安稳,还是尽快处理后事才好啊!”
几番劝阻,刘循这才冷静下来。他抹干眼泪,站在殿中朝四下看了看,扬声道:“明氏母子三人,弑杀官家,意图篡位,实乃罪大恶极。来人,赐毒酒!”
“刘循,你一个被废黜的太子,无权处置我!我不服,我不服!”
“来人,盯着她们画完押,再将毒酒灌下去!”
“我要见韩怀瑾,快去把他找来。他若是不来,你们就告诉他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他那乡下来的小贱人了!”诚嘉公主一听到毒酒二字,立时回过神来。她声音凄厉的哭喊着,一时大笑不止,一时狂哭不停。刘循看了身边人一眼,立时有人出去了。
韩怀瑾这边正被关在宫室中,听见门外动静,他抬眼望去,便知事成了。
方解开了身上绳索,欲往吟秋榭而去,就听了来人转述的诚嘉公主的话。
韩怀瑾心下一沉,向来注重仪态的他在宫中狂奔起来。
等他跑到吟秋榭时,推门的手竟然抖得不能控制。他屏气凝神,只觉得吟秋榭异常寂静,空气中飘来几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韩怀瑾紧握着拳头,直到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的刺痛感才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门刷的一下推开,红!大片的红色!直直的撞入韩怀瑾眼中。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揉了揉,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殿中。
地上三五不时的便倒卧着一具尸首,刀刀砍在致命处,嫣红的血渍在泥土台阶上凝成了一片片干涸状。韩怀瑾怀着巨大的恐慌和悔意,一具具的翻找着。
“余多!多多!你在哪儿!”韩怀瑾一边找,一边喊。随着越往里走,他的喊声越发的颤抖。
渐渐的,韩怀瑾感觉看不清前头的路了,便连手下翻看的尸首面目也模糊不清起来。他脑子无法思考,还是身体本能的抬手擦拭了一下脸颊,才惊觉早已泪流满面。
“多多!”韩怀瑾痛苦的跌坐在地,仿佛就此要将那心底的人唤出来一般,一声又一声。
“阿兄?”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韩怀瑾以为是幻听,还来不及分辨,又一声轻轻的呼唤声响起“阿兄?”。
他循声望去,就见一宫女装扮的女子正站在门口。
不是余多,又是谁!
却原来余多送完信,思及倘若真的宫变,这些小人物往往才能保命。索性扮作宫女,混到了隔壁的宫室中。黎明时分,迷迷糊糊中听得吟秋榭这边响起了呼救声。她惊得更是不敢出声,一直到声响停了好半晌。
直到再度有动静传来,她凝神细听,有些耳熟,这才壮着胆子过来查看,果然是韩怀瑾来了!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韩怀瑾租住的小院外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郎君,元大人在门外站了一盏茶了。”明砚看了一眼准备出门的韩怀瑾,犹豫了一下出言提醒。
韩怀瑾脚步未停,昨日初见时的恼恨已经如同云烟一般消散了,此时听了禀报心中也无甚波动。他推开院门,仿佛没见到那石榴树下徘徊的身影一般,自顾自地往巷口走去。
“小郎?小郎?你等等!”元琛见韩怀瑾出来,犹豫了一瞬,追了上来。
“大人自重,下官要赶着上朝,就不多寒暄了。”韩怀瑾看向站在面前的元琛,眼神中透着说不清的疏冷和冷意。
元琛被看的一愣,心下苦涩万分。艰难的让开身子,目送韩怀瑾远去。
至此以后,元琛日日前来,韩怀瑾日日视而不见。父子二人仿佛较上了劲,两人生的并不十分相似,唯有此时,方能看出几分血脉传承来。元琛这一等,便等到了新年。从秋风瑟瑟等到了白雪皑皑,仍未能唤回韩怀瑾半分软意。便是明砚也都有了几分不忍,若不是韩怀瑾冷着脸时太过熬人,他定也要劝上几句的。
春风暖开了新芽,元琛这日日来候的习惯仿佛也成了自然。纵然韩怀瑾从不与他说话,但能同他走上这么一段路,便是不作声也是快乐的。这日,元琛如往常一般,又到了韩怀瑾的小院外头候着,却见那院门前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他心下好奇,便没靠近,站在远处观望。
韩怀瑾开了院门,正接过明砚手中的缰绳,准备翻身上马。因为厌烦了元琛每日跟在身后的行为,韩怀瑾索性买了一匹马,准备骑马上朝。不凑巧,今日刚骑上的第一天,就在家门口被一个带刀的侍卫拦了下来。
“韩大人且慢!”那侍卫提刀横在马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韩怀瑾强压住不耐之色,候在原处。
果然门口停着的马车传来了动静,不多时两个宫装女子先行下了马车,继而转身从马车中扶出华服美饰的诚嘉公主来。
“韩大人可叫本宫一阵好找!宫中传话大人也不去,倒拿我父皇做挡箭牌,可见韩大人这胆子,比天还大!”
“公主有命岂敢不从,下官只是听吩咐办事罢了。”韩怀瑾拱手行礼,不软不硬的挡了回去。
“那又怎的会次次凑巧?每回本宫召你,便恰好赶上父皇有事!”诚嘉一甩袖子,娇声骂道。她眼神大胆的在韩怀瑾身上逡巡,目露挑逗之意,怎奈韩怀瑾半点也不看她,始终冷着一张俊脸。
“事发突然,非下臣能提前预知。公主若无他事,下臣便去上朝了。”韩怀瑾说完,牵了缰绳便欲走,谁料诚嘉一个闪身,挡在韩怀瑾身前。软了嗓音,又带着几分羞意的说道:“不若本宫送大人一程,如何?”
“不劳烦公主了,下官有马代步。”韩怀瑾往后退了退,仍是言辞冷漠的拒绝道。
诚嘉眉头一拧,冲那侍卫使了个眼神。就见侍卫一刀斩下,一股热血从马头断裂处喷洒出来,滚烫的血液洒了韩怀瑾一脸。那骏马还未来得及嘶鸣一声,便直直的倒地而亡。
索性此时时辰尚早,周围并未有多少人瞧见,倒是不远处的元琛吓得浑身一抖,顾不得其他,从藏身处冲了过来。
“韩大人这是怎得了?可是惹怒了公主,还不赶紧向公主赔罪?”元琛抖着手拉住韩怀瑾,疯狂的向他使眼色。
韩怀瑾抬眼看了一眼那马尸,伸手擦去眼睫处的血痕,盯着诚嘉公主的衣摆拱手道:“这马既然不合公主的心意,斩了便是。公主若无他事,下臣这便要回去换身衣服,赶去上朝了?”
诚嘉看也不看突然冒出来的元琛,目光紧紧盯着韩怀瑾问道:“韩大人可要本宫在外相候?”
“不敢劳烦公主,下臣走过去也使得。”
“你!就不怕本宫看你这腿也不合心意,下一刻就斩了?”诚嘉气极,咬牙切齿的威胁。
元琛心中怕极,还是挪着步子移到韩怀瑾身前,抖着嗓子请罪道:“韩大人年轻不懂事,还请公主莫怪!”
“元大人,你不去上朝,在此处作甚?”诚嘉正有些下不来台,她看着韩怀瑾的神色,深知此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妥协了。又不能当真砍了朝廷命官的腿,便是父皇再宠爱她,也不会允她如此胡来。再者此人如今正得圣宠,若真有个好歹,自己怕是也落不着好。
元琛见公主肯搭话,松了口气,赔笑道:“我有些问题想同韩大人请教,便想着早些来,同他一道上朝的路上问一问。”
“既如此,那本宫就不拦着大人商谈公事了。韩大人,咱们有缘再会!”诚嘉冷哼一声,登车而去。
“你可知诚嘉公主是何人?她当日的驸马又是如何得来的?如此冷硬行事,是不要命了吗?”元琛难得发火,一改方才讨好的模样,冲着韩怀瑾吼道。
“难道你让我学你?为了权势,苟且偷生,忍辱负重,杀妻弃子?”韩怀瑾难得回应,然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尖刀、如利刃,刀刀扎在元琛最痛的伤口上。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从未想过抛弃你们母子?更未做过杀妻弃子这等恶事!”元琛挺直的背脊仿佛被看不见的重物又压弯了几分,他神情颓丧,近乎喃喃自语的说道。
声音虽小,韩怀瑾还是听清了。他头一次深深看了元琛一眼,说道:“那又如何?这十几年的日子,是我们母子二人艰难熬过去的。日后你别再来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元琛听了这话,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拼命的睁大眼睛,努力地看向韩怀瑾,带着乞求一般的语言问道:“你娘,她可好?”
“好或不好,都与你不相干。”说完这话,韩怀瑾再不看元琛一眼。转身回了院子,合上了院门。
韩怀瑾神色平静的回了房中,唤来明砚端了些净水,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渍擦拭干净,重新换了身干净的官袍。等到他再次走出院门时,就见那石榴树下空荡荡的,果真再没了元琛的身影。
韩怀瑾眼皮子抖了抖,不发一言的往巷口外走去。
刘礼见小太监没影了,这才迟疑着问道:“可是母妃,父皇即便是病了,他平日的饮食也不是我们二人能够插手的。就连平日里我们送的汤水,他都要让人验过才肯入口,如今仓促之下又如何能成事?”
“你我是不行,可你别忘了你姐姐!”明妃得意一笑,仿佛一切全然掌握在掌中。“你阿姐自小同他亲近,吃食上你父皇可从来不防备她。”
“可,可是阿姐又怎会愿意.......”刘礼想起官家往日里对诚嘉公主的疼爱,不由得有些怀疑。
“我是你阿姐的亲娘,她如何想,我岂能不知。此事你不必管了,权当不知,我来说服她就好。”
“是,母妃。”
明妃看刘礼乖乖应下,心下一阵满意。继续对刘礼吩咐道:“毒药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这几日你只管宿在宫中,万不可疏忽了。对了,派人盯紧了宫中的人,但有异动,先拿下再说。”
“母妃,儿臣知晓了。”
等诚嘉公主梳洗完重新出来时,母子俩的谈话早就停了。刘礼唤了声“阿姐”,便又匆匆赶回了集英殿。
诚嘉公主见了,也急着跟过去,却被明妃唤住。
“慢着。”
诚嘉公主听见母妃唤她,疑惑的停住脚步。
“母妃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明妃拍了拍身旁的软榻,冲诚嘉公主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诚嘉公主一时受宠若惊,在她心中,母妃一向只疼爱弟弟。对自己从来严厉有加,何曾如此温柔过?
她乖巧的倚到明妃身侧,脸颊蹭着她柔软的衣襟。分明是嫁过人的人了,此时却还如幼童一般渴求母亲的关爱。
“你如今就这般过去,可想过你父皇清醒后,该如何请罪?”
“请罪?父皇不是已经原谅过了吗?”诚嘉公主有些惊讶,语调微扬。
“你父皇一时因病情冲击太大,没缓过神来罢了。如今你将他气到这个地步,难道还以为此事就跟从前闯了祸撒撒娇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母妃,儿臣真的知错了。儿臣去好好认错,父皇这般疼爱我,一定会原谅我的。”
“嘉儿,你太天真了。君子身体康健,并非他一人之事,更是国家之根本。你此次将你父皇气病,非但不孝更有损害龙体之嫌疑。即便你父皇能谅解你,这满朝大臣又岂能轻易放过?”
“有我父皇一人就够了,哪个大臣敢反对,就叫父皇罢了他的官!”
“你父皇今日的情形,你都瞧见了吧?一个卧病在床的皇帝,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如何威慑的了这群老奸巨猾的朝臣?”
诚嘉公主一时顿住,她忽地想起了韩怀瑾。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即便自己用父皇威慑于他,仍是没能让他有半点屈服。倘若......不成!
“母妃,咱们让太医快快治好父皇!若是太医无能,就招揽民间名医,总是能将父皇治好的!”诚嘉公主语气急切地说道。
明妃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充满诱惑的说道:“嘉儿,你可曾想过另一种法子?你父皇若走了,让你皇弟继位。到时,你还有何可惧怕的?这天下都将是我们母子三人的了!”
诚嘉公主惊悚的直起身来,仿佛自己方才依靠的并非是温暖的娘亲,而是一具冰凉的闪烁着蛇信的毒蛇。
她立时脱口而出道:“不成!绝对不成!母妃你怎能有如此不要命的想法!父皇会好起来的,母妃你别再说了!”
“诚嘉!”明妃声音中带着冷硬,截住诚嘉公主的话,继续蛊惑道:“倘若你父皇真的疼爱你,那他为何明知你有了心上人,却不肯成全你?甚至连一个低贱的农女,都不能为你除去?母妃不同,若这天下当真是咱们母子的了,你要什么,母妃便能替你拿来什么!”
诚嘉公主抱着脑袋,试图不去听。可那只言片语还是砸在了她的心坎上。“若不是父皇连这点小事都不肯成全我,我又如何能将他气病?我没错,我才不要担负着不仁不孝的骂名!”诚嘉公主控制不住的在心底为自己辩驳着。
明妃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诚嘉公主的脸,此时见她面有迟疑,心知事情成了一半。几步上前将诚嘉公主拢在怀中,拍着她的肩膀道:“好女儿,母妃的好孩子。别怕,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母妃在。哪怕你弟弟做了皇帝,母妃保证你依然是这大殷朝说一不二的诚嘉公主!”
“母妃,你,你说的可是当真?”诚嘉公主将脸紧紧埋在明妃肩颈处,好半晌吞吞吐吐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明妃勾唇一笑,明艳的双眸水润动人,“母妃何时骗过你?你是我的女儿,是当今太子未来皇帝唯一的姐姐,又有何人比得过你?”
“母妃,我怕!”诚嘉公主搂着明妃的臂膀,揽的更紧了些。
明妃嗓音温柔,面带笑意的安抚道:“乖女儿,别怕!母妃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听话就是!”
“那母妃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尽管说,无论何事母妃都替你办!”明妃语气宠溺的应允道。
等了许久,明妃怀中的诚嘉公主才重重的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官家病发的急,出了事情后明妃又令人封锁了消息。因而即便刘循一派在官家身边放了人,却因均被看管着而传不出只言片语。
此时事发不过大半日,宫外对此事一无所知。
直到夜深,往宫门外运送恭桶的小太监趁人不备,偷偷溜进了临街的一家铺子。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柜台前的掌柜,随即又匆匆走了。掌柜展开字条一看,大吃一惊,火速派人将字条送到了刘循的藏身处。
等韩怀瑾也知道宫中情形时,已经是深夜了。
“此事万幸余小娘子心细胆大,又聪颖敏锐!否则咱们此番,倒真错失良机了!”刘循摸着留有短须的下巴,颇为激动的赞扬道。
韩怀瑾挂心余多安危,可此时万万不能进宫,否则只怕会将余多推到更危险的境地。他沉吟片刻,问道:“不知殿下如今是何打算?”
“我想听听你有何提议?”刘循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避而不答,反而考起了韩怀瑾。
韩怀瑾此时再无任何藏拙的心情,直言不讳的道:“恕臣斗胆猜测,先时殿下故意放出进京的消息,便是为了逼明妃一派先动手吧?如今正有大好时机在前,若是明妃一派得知您早有安排,甚至是有夺宫的打算。那他们会不会冒险走一局,来一出先下手为强?到时殿下再出现,岂非是天时地利人和?”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猜的倒是不错!可你对我那皇弟和他母妃的手段了解的还是少了些。依我猜,不用我再逼迫,她们此时已经起了心思!”
“可她们何时动手,殿下这里却是半点不知。若是我们主动出手,岂非是牢牢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哦?你想如何主动出手?”
“以我做诱饵,交到成大人手中,让他送到宫里头去!”韩怀瑾神色平静地说道,仿佛即将身犯险地的人并非是自己。
刘循听到此,忍不住坐直身子打量了韩怀瑾一眼,半晌摇头笑道:“韩大人果然是情种!罢了,我可以成全你,只不过......”
后半句话虽未说出,然韩怀瑾依然了却在胸,他起身回到书案前,从暗格中拿出一木匣递给刘循,“您要的东西,就在此了。”
刘循为人沉稳,然而再接果木匣查看里头东西的时候,仍然激动到手指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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