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点头道。
“都吃了一辈子了,还没吃腻?”老爷爷问。
老奶奶哄道:“你做的好吃,吃不腻呢。”
老爷爷的眼角笑出了褶子,慢腾腾地骑上三轮车,慢悠悠地往回骑着。
三轮车摇晃着经过四五个路口,转进一条小村路,吱呀呀地往前走了几百米,拐进了一个土墙铁门里。
老爷爷从三轮车下来,有些急促地喘着气。
一只毛发没有光泽的黄色狗子从水泥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挪到老爷爷的脚下。
老爷爷把老奶奶从车上扶了下来,弯下腰摸了摸黄毛狗子的背脊。
“小福子,吵到你啦?”
黄毛狗子掀了掀耷拉无力的眼皮,有些吃力地摇了摇尾巴。
老爷爷笑了笑,拍了拍它的后背。
“乖,去吧,继续歇着去吧。”
他看着黄毛狗子老态龙钟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进屋吧,”老奶奶拍了拍他的后背,“进屋吃药。”
“哎。”
老爷爷应道,转身关上大铁门,进了屋。
院子里,静悄悄,偶尔传来远处的几声狗吠。
黄毛老狗子似乎感觉到什么异常,抬了抬眼皮,没看到东西,又疲乏地阖上了眼。
停放着三轮车的角落里,一道黑影从三轮车底部悄无声息地飘了出来。
黑影僵硬地转了转硕大的脑袋,肿泡的眼睛耷拉着,看了看屋里昏黄的灯光,又看向趴在地上的黄毛老狗,长满肉疙瘩的脸扯了扯,阴森森地裂开嘴,似笑非笑。
……
半夜。
“呼……咔咔……”
老爷爷侧过身,喘不过气来,这一夜不知被憋醒多少次了。
“老头子,又难受了?”
老奶奶摸了摸老爷爷的额头。
老爷爷的胸口喘得剧烈起伏,像一台破旧的老风箱。
老奶奶连忙起身,打开灯,接了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