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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京圈大佬,前夫急疯了喻研邵慕言最新章节

鹿小策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眼看喻研脸色青白,甘晓星却觉得爽快至极。她是看到喻研在这家店选衣服才带着向初进来的,方才也看到了袋子里装的迷彩运动衣。甘晓星当然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喻研知道,哪怕她现在是什么喻博士,成了受人敬重的科学家,但在自己儿子的眼里,她还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一个失败的女人。向初跟自己就是比跟她亲!“这些年小初的衣服都是我给他买。”甘晓星语气轻描淡写,笑得兴致盎然,“小初和我很投缘,也非常认可我的审美,别人给他买的衣服他压根不穿,就喜欢我给他买的。”又佯装不知,“哎,你也是来给孩子买衣服的吗?要给亲戚家的小孩买?”见喻研不说话,甘晓星又道:“如果是给向初买就没必要了,你买了他也不会穿,浪费钱。你刚回国工作还没落定吧,还是省着点花吧,自己挣钱不容易...

主角:喻研邵慕言   更新:2024-12-05 18: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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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喻研邵慕言的其他类型小说《二嫁京圈大佬,前夫急疯了喻研邵慕言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鹿小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看喻研脸色青白,甘晓星却觉得爽快至极。她是看到喻研在这家店选衣服才带着向初进来的,方才也看到了袋子里装的迷彩运动衣。甘晓星当然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喻研知道,哪怕她现在是什么喻博士,成了受人敬重的科学家,但在自己儿子的眼里,她还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一个失败的女人。向初跟自己就是比跟她亲!“这些年小初的衣服都是我给他买。”甘晓星语气轻描淡写,笑得兴致盎然,“小初和我很投缘,也非常认可我的审美,别人给他买的衣服他压根不穿,就喜欢我给他买的。”又佯装不知,“哎,你也是来给孩子买衣服的吗?要给亲戚家的小孩买?”见喻研不说话,甘晓星又道:“如果是给向初买就没必要了,你买了他也不会穿,浪费钱。你刚回国工作还没落定吧,还是省着点花吧,自己挣钱不容易...

《二嫁京圈大佬,前夫急疯了喻研邵慕言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眼看喻研脸色青白,甘晓星却觉得爽快至极。

她是看到喻研在这家店选衣服才带着向初进来的,方才也看到了袋子里装的迷彩运动衣。

甘晓星当然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喻研知道,哪怕她现在是什么喻博士,成了受人敬重的科学家,但在自己儿子的眼里,她还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一个失败的女人。

向初跟自己就是比跟她亲!

“这些年小初的衣服都是我给他买。”

甘晓星语气轻描淡写,笑得兴致盎然,“小初和我很投缘,也非常认可我的审美,别人给他买的衣服他压根不穿,就喜欢我给他买的。”

又佯装不知,“哎,你也是来给孩子买衣服的吗?要给亲戚家的小孩买?”

见喻研不说话,甘晓星又道:“如果是给向初买就没必要了,你买了他也不会穿,浪费钱。你刚回国工作还没落定吧,还是省着点花吧,自己挣钱不容易,不是像以前做全职太太那会儿有景恒养着了。”

她自说自话了半天,向初出来后甘晓星夸了句真好看,又挑了几件衣服给他试。

喻研看得出来向初没那么想试,只是出于礼貌,加上甘晓星在旁边一直不停地说,才绷着小脸又去了试衣间。

店里的服务员方才都听见了甘晓星说的话,脸上浮起几分八卦神色,目光在喻研和甘晓星之间转来转去,揣测着两个人的关系。

这两人磁场不合,一看就是情敌,而很明显短发的这位女士是更有优势的一方。

看着长发漂亮女人,眼里全是轻蔑和不屑。

如果长发女人是孩子亲妈,短发女人是孩子后妈,但孩子跟后妈比跟亲妈亲,代入一下亲妈视角,她们不禁觉得——这也太惨了!



喻研没有再挑衣服,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看着向初在甘晓星的摆弄和指挥下试了一套又一套。

等到向初真的累了,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甘晓星才鸣金收兵。

“好了,那就这些,给我都包起来吧。”甘晓星豪气道。

“好的。”服务员一一打包。

甘晓星带着向初走到收银台,掏出手机,刚要付款,店员就将一张银行卡刷好后递给喻研:“好了女士,卡片还给您。”

喻研接过银行卡,说了声谢谢。

“?”甘晓星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和向初齐齐抬头看向喻研。

甘晓星一改方才的气定神闲,“你什么意思?”

“你带我儿子试衣服,我给我儿子买衣服,没什么问题吧。”

喻研淡淡看着甘晓星,一改往日体面:“表演不错,希望你能装得久一点,稳住你好干妈的人设。”

“你对向初好,我这当妈的自然感谢。”

当着众人的面,喻研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话说的果断又清晰,“但如果让我知道你欺负我儿子......甘晓星,你当初怎么抢的,我就怎么抢回来。”

说完,不顾甘晓星铁青的脸色,喻研把手里的衣服袋子交给向初。

“好好吃饭,长高个儿。”

喻研摸摸向初的头,“妈妈现在有钱,买得起。”

“......”

直到喻研走出衣服店,甘晓星脸色都没有恢复如初,店员们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异样。

但凡正常人,都看不上破坏别人家庭的三儿,不管她长得多么漂亮,衣着多么光鲜,瞧着多么体面,她现在的幸福生活都是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痛苦之上。

这样的人,不值得尊重,也不值得同情。

向初静静地看着喻研离去的身影。

她似乎变了很多,和他印象里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低头做事忍气吞声的女人不一样了。

自信、明亮、大方。

向初想到这几个新学到的词汇,垂眸看了看手里的衣服,也是绿色的迷彩服......

干妈是看到她给他买了这套衣服,所以才拿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让他试吗?

向初皱了下眉,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蹦出这样的念头,但他感觉是这样。

正思索着,手里的衣服袋子被人一把夺去。

甘晓星一手拎着衣服,一手握住向初的手,简短命令:“走!”

声音透着气急败坏。

喻研刚进电梯,她闻着电梯味道不太对劲,正准备出去,甘晓星就拉着向初追了过来,挤进了电梯里。

“喻研,你什么意思?”甘晓星冷脸质问。

喻研刚要说话,电梯忽然出了故障,一股浓烟不知从何处生出,呛得人鼻腔发酸,大脑发涨,灯光剧烈闪了几下,猛地堕入一片黑暗。

向初眼前一黑,晕过去的时候,听到了干妈的尖叫。

同时他也感受到一个异常温暖扎实的怀抱。

女人声音透着急切,“小初!”




直到踏进家门,看着熟悉的环境,闻着熟悉的味道,喻研一颗心才算是尘埃落定。

邵慕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放在她的脚边,惊得喻研后退两步,终于会喊人了:“言叔叔,我自己来。”

又尴尬地解释道:“我上飞机前刚从山上下来,没来得及收拾,身上脏得很,先不换了吧。”

“好。”

邵慕言看出她的窘迫,不多说,“厨房还烧着菜,你自己倒水。”

“好。”喻研应一声。

邵慕言进了厨房忙活,喻研站在原地半晌才呼出一口气。

是熟人不假,只是爷爷奶奶并没有告诉她言叔叔在家里住,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多久没见到言叔叔了......得有七年了吧。

上一次见他,貌似还是她申请N大硕博连读成功的时候,正好言叔叔有一个科研项目成功立项,对爷爷奶奶来说是双喜临门,二老高兴,难得高调一回,叫了很多人来家里庆祝。

当时邵慕言主动跟她举了举杯,笑着说了声:“恭喜。”

......那一天,也是她前二十八岁的人生里最开心也最难忘的一天。

只可惜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将她急转直下扭向了婚姻的道路。

手机铃声响起,喻研回了下神,是师弟打来的求救电话,跟她要一组数据。

喻研打开行李箱,将电脑包取出,怕弄脏沙发干脆席地而坐,就这样一边和师弟通着电话一边给他传送数据,闻到香味抬起头来,邵慕言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喻研忙要起身帮忙,邵慕言说:“没事,你忙你的。”

“师弟要一组数据,马上就好。”喻研又坐回去,纤细的十指飞速在键盘上跳动。

她行李箱就这样摊开放在地上,里面东西不多,只是比较杂乱。

喻研这么多年走到哪拎到哪,东西就这么点,一览无余。

于是那红灿灿的离婚证,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进入了邵慕言的视线之中。

离婚证在一堆杂乱的物品中分外显眼,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

喻研倒没想遮掩什么。

毕竟离婚只是她的过去,并非她的过错。

邵慕言是个很有分寸和修养的人,只稍看一眼便平静地把目光挪开,问她:“怎么坐地上,凉。”

“我身上脏。”

数据传完,喻研将行李箱扣上,笔记本电脑也合上装进电脑包里,听见耳边邵慕言低润的嗓音掺着丝笑:“这是你家,你怕什么。”

喻研被他说的一愣,心道也是。

以前她在爷爷奶奶家的沙发上打滚都没人说她。

“还有一个汤,大约十五分钟后好。”邵慕言询问的目光看向她:“你要先洗个澡吗?”

喻研抬了抬头,非常需要。

“方便吗?”喻研问。

这虽然是她爷爷奶奶的房子,可毕竟现在是邵慕言在这住着。

“当然方便。楼上的东卧和卫生间我找人专门打扫过了,你用就好。”

邵慕言浅弯了下嘴角,“还是那句话,这是你自己的家,别那么拘谨,随意些。”

一句话妥帖地抚顺了她惶惶不安的心。

喻研拎着自己的箱子上楼,推开楼上南向东边那间卧室,这以前就是她的房间......

开门的一瞬,喻研就愣住了。

窗户半开着,清风拂面。

正值中午时分,炽热的阳光铺洒到床面上,晒得小碎花床单暖烘烘的,透着一股暖和干燥的舒适感。

整个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枕头边还摆着一只粉红色的垂耳兔,是她小时候睡觉总抱着的那只,洗的干干净净的。

进门时强忍着的泪此刻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鼻头酸得像被塞了一整颗柠檬。

喻研走进去,抱着垂耳兔捏了捏,摸了摸床头她小时候调皮用彩笔在白墙上写的字,有“我爱爷爷奶奶”、“我再也不是鼻涕虫了!”、“我要成为科学家”......

看着看着,破涕而笑。

手再往下摸去,床头柜后还有一排小字,是某个夜晚她偷偷刻的,藏得很深。

喻研几乎都忘了。

心头一瞬惊慌,她赶紧把床头柜往墙边推了推,遮住那排字。

言叔叔......应该没看到吧。




去酒店的路上喻研和邵慕言聊了不少。

喻研他们研究室目前主要研究的方向是新型超低功耗微纳电子器件,在微电子学领域邵慕言既是前辈,也是专家。

这次的学术会议邵慕言作为上州科学研究院主任兼上州大学集成电路学院长聘教授和博导的身份参加,也会发表重要讲话,对他们回国立项帮助很大。

一路上喻研讲的兴致勃勃,侃侃而谈。

几乎忘了前夫哥带来的不痛快。

没想到一进酒店大厅,竟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甘晓星。

还有......她时隔三年没见的儿子,向初。

目光落在向初脸上的那一刻,喻研只觉得耳朵“轰”的一下骤然失声,整个世界空白寂静,只有儿子的身影。

小初六岁了,长高了,也长开了些。

眉眼和向景恒极像,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面对她时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不耐烦的样子,一如从前。

向初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喻研,嘴巴不由张大,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喻研,还真是你。”

甘晓星爽朗明亮的声音将喻研唤回神,她热情地上前拥抱了喻研,宛如老朋友那般和她寒暄:“我看到参会名单就猜到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你这三年是去国外研究室给人打杂了吗?哎呀真羡慕你,能在W.D这种量级的研究室打杂都相当于是镀金了,你看你一回国就能参加这种会议......”

甘晓星自说自话了半天,待看到站在喻研身后的英俊男人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忽然一声惊叫:“邵教授!”

认出邵慕言时,甘晓星一整个儿激动起来,整个酒店大厅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邵教授,您好,我是晓星研究室的甘晓星......”她主动凑上去,伸出手跟邵慕言鞠躬问好。

邵慕言淡淡扫她一眼,眼梢疏冷,不动声色地往喻研身旁靠了靠。

“你刚刚说,谁在研究室打杂?”

甘晓星愣了愣,伸出去的手没人接,她便只好缩了回去。

邵教授气场太冷,轻飘飘一句话震得她头皮发麻。

这会儿她反应过来,邵慕言是跟喻研一起来的。

“啊,我......”

目光忽然瞥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甘晓星眼睛顿时亮了,仿佛看到了救星,“景恒!”

“小初,爸爸来了。”

甘晓星朝后伸手,向初立马把手递了上去,两个人一起朝门口奔了过去。

喻研看过去,向景恒将儿子抱了起来,甘晓星手里拎着向初的儿童书包,满脸笑容地跟向景恒说着话,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其乐融融。

看来三年前她的离开,没给任何人带来影响,除了她自己。

那颗本以为死掉的心还是疼了起来,喻研僵着不动,眼皮细微地颤动着,垂在身侧的手早已不知不觉攥成拳。

“走吧,看看还有房间吗?”邵慕言在喻研身后轻轻托了一下,撑起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喻研从翻涌的情绪中抽离,“嗯”了一声。

没走几步,向景恒忽然叫住她:“喻研。”

喻研脚步一顿。

向景恒将向初放下,拉着他的手走过来,深沉的眼眸看着她,再看看邵慕言,目光很凉。

“三爷,许久不见。”向景恒朝邵慕言伸出手。

一声“三爷”,喊的甘晓星倏然一愣,不知这声称谓从何而来,不由朝喻研看过去。

喻研面容平静,她自然知道邵慕言的身份。

在科研界邵慕言是人人敬仰的“邵教授”,在另一个圈子他是京城邵家的三公子,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当然,后面这层身份很多人不知道。

但都是名利场上的人,邵慕言和向景恒在某些盛宴上打过照面,自然知晓彼此身份。

邵慕言伸手回握,称呼了声:“向总。”

两只修长有力的手交握了不过数秒,但松开的时候手背的颜色都有些发白。

渐渐才恢复正常。

“喻研,咱们也好久没见了。”

向景恒深深看喻研一眼,抚了下向初的脑袋,“小初,叫妈妈了吗?”

向初小脸绷得紧紧,冷冷地看着喻研。

“她不是我妈妈。”

他毫不掩饰对喻研的嫌恶:“她不配!”

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瓢凉水,喻研浑身发冷,血液瞬间被冻住,半天没能回血。

这下,心是彻底凉了下来,不存一丝余温。




喻研的眼睛由凝固的墨,不知不觉红透。

这三年她在国外想孩子想的厉害,想极了便反复看保存在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向初一岁到三岁的样子,她都有。

可她还是缺席了他的成长。

有时甚至忍不住想打电话给向景恒,听听向初的声音......

她拼命地做研究,献祭一般没日没夜地投入实验,不敢让自己停下来,一旦停下工作,思念就会像虫蚁咬噬着她的心脏。

有一次向景恒接了个财经杂志的采访,谈到了儿子向初,也谈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甘晓星。

他说起自己儿子是个科研迷,将来想要成为一名科学家,而干妈甘晓星便是他的偶像。

喻研眼泪哗哗地流。

她也想成为儿子的偶像,想让自己的孩子为有她这样一个母亲感到骄傲,而不是觉得她不配,连认都不想认。

“小孩子说话,别那么伤人。”

沉默之间,邵慕言转脸看向向景恒,口吻很冷:“小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是大人的失职。”

当老师的人,批评起人来自有一派严厉,向初有些害怕地往向景恒身后缩了缩。

向景恒没说话,只是抿唇看向邵慕言,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嚓了一下。

某些看不见的火星在飞溅。

甘晓星有些看不下去,她觉得邵慕言这番不客气的话既是在替喻研出气,却也是在朝她和向景恒脸上甩巴掌。

“邵教授,您知道什么......”

“你闭嘴吧!”

甘晓星话没说完,直接被喻研冷冷打断。

对面三人目光齐刷刷朝喻研看过去。

喻研身形比穿了高跟鞋的甘晓星还要高出一头,很轻易便是个冷眼睥睨的姿态,“以前是懒得搭理你,你还婊上劲了,怎么那么多话呢。”

她冷冷撂下一句,扭身就往酒店前台走去。

邵慕言紧随其后。

“景恒......”身后是甘晓星委屈得无以复加的哼哼唧唧。

向景恒安抚了她几句。

喻研没再管他们,去前台一问,没房间了。

“一间都没有了吗?”喻研扶了扶鸭舌帽,不敢置信地问:“套房也行,我自费。”

前台朝邵慕言的方向看了一眼,摇摇头:“抱歉女士,确实没有了。”

喻研暗叹自己一回国就出师不利,但也不急躁,再去外面找家酒店就是了。

她正准备询问附近有没有什么星级酒店,一只修长的大手忽然上前拿走她的行李箱,喻研眼疾手快地摁住箱子,拧眉,“你干什么?”

“......”向景恒蹙了蹙眉,她至于这么防备吗。

他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

大庭广众之下,向景恒不想和喻研起冲突,忍着气道:“酒店不是没房间了吗?先跟我回家,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

“家?你说哪个?”

喻研无语至极,怒极反笑:“向景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两个字,让向景恒脸色一下子难看下来。

他没有忘,可是她非得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这样说话吗?

她怎么就不知道丢人!

向初被甘晓星轻轻往前推了推,立马开口:“爸爸,别让她回咱们家,那不是她的家!”

他瞟了喻研一眼,冷哼一声:“当初是她自己要走的,走了就别想再回来。反正她的东西我都已经送给干妈了,回去也没有她住的地方。”

喻研指尖冰凉,像是被一柄利刃捅穿心脏。

向景恒说十句,都不如向初这一句让她难受。

看来她离开的这三年,甘晓星早已登堂入室,和向初相处得极好。

意料之中,她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亲儿子捅的刀子,不可能不疼。

邵慕言眼看着喻研的脸色雪一般的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眼尾倏然跟着一沉,将行李箱从向景恒手中拖回到自己手里,另一只手一把握住喻研的手腕。

感受到手腕覆上的温度,喻研微微一怔。

“好了,别和我闹别扭了。”

邵慕言的声音近乎宠溺,温热的手从她的手腕滑到了她的手上,攥住,“走,我们回家。”

“......”

向景恒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紧了紧牙关。

回家?

喻研果然和邵慕言在一起了。

呵,女人变心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




直到上了车,喻研才从方才寒冬般的世界抽离出来,僵硬的手指无声地蜷了蜷。

“这是要......回林安路吗?”她一张口,声音都在发着抖。

太冷了。

明明是盛夏的艳阳天,喻研却浑身都在打着寒颤,冷汗直冒。

邵慕言偏头看她一眼,打了下方向盘,声音沉定:“先去医院。你在冒冷汗,应该是着凉了。”

喻研摸了下额头,一手的汗。

回来的飞机上冷气开的足,她穿的薄,下飞机后又被暑气蒸腾了一下,冷热交替,也许是真的着凉了。

去医院的路上邵慕言就打了个电话给相熟的朋友,到医院直接去了急诊,小护士迎上来刚说了没几句,转头喻研就不见了。

她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

一通狂吐。

中午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个干净。

喻研很久没这么难受过了,胃连带着心脏翻江倒海,那种错位又混乱的感觉,让脑子都跟着发涨。

她脱力地蹲在地上,一时间站不起来。

邵慕言带她来的是一家私立医院,卫生间挺干净,喻研缓了一会儿,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

正准备出去,有人在外头扬声叫她的名字:“喻研,喻研在吗?”

她推开门,是刚刚那个护士在找她。

“邵先生不放心,让我进来看看你,你怎么样?”

“没事。”喻研摆了摆手,吐过之后舒服了很多,至少脑子比方才清醒了些。

她到洗手池漱了漱口,抬头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大写的“狼狈”二字。

这一下像是梦回三年前,离婚前夕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逃离三年,回国第一天就被打回原形了。

这点出息......

看来逃避没有用,只会助长那些伤害她之人的气焰。

她奋斗三年回国,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干,不能总让过去的烂人烂事搅乱自己的情绪,那太软弱,喻研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收拾了一下,喻研从卫生间走出去,对上邵慕言满是担忧的眼神。

这一刻,她确实有种娘家人在身边的感觉,心一暖。

“怎么样?”邵慕言迎了上来,想伸手扶她,又怕冒犯,只虚扶着,行为很克制。

喻研说了声没事,她对自己的情况很了解,无非就是没做好心理准备,一回国就遇到前夫、儿子,还看到了一家三口的温馨场面,受到了一些冲击和刺激而已。

消化一下就好了。

量了量体温,37.5℃,有些低烧,喻研连水都不想挂,还是邵慕言坚持着,陪她打了个点滴。

“言叔叔,真不好意思,我这一回来就折腾你。”

喻研很是抱歉,“我这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打完点滴我随便就近找个酒店住下就行。”

邵慕言看着她,缓缓挑起眉:“你觉得可能吗?”

“我......”喻研瞅了眼他的脸色,明智地闭上嘴。

邵慕言像是真被她气到了,气息都沉了几分,“就这么不想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在担心什么?怕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影响不好?如果是这样也好办,我搬走,你留下。”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搬家公司吗,我需要......”

“别!”

喻研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了邵慕言的手,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讨饶的意味:“言叔叔,别。”

邵慕言凝着双眼看她,依然挑着眉:“那怎么着,还找酒店吗?”

“不,不找了。”

喻研立马上道地表示:“我跟你回家,咱俩一起住。”

这话说出来怎么有点别扭......

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姿势,喻研脸一臊,立马坐直了身体,规规矩矩地不动了。

邵慕言牵了牵嘴角,对听筒那边解释了两句,对方很善解人意,“小情侣吵架嘛,懂~以后有需要还可以找我们哈,‘四通八达’搬家公司竭诚为您服务!”

“......”

电话挂断,喻研和邵慕言并排坐着,脸都有些红。




接到电话听说儿子被绑架时,向景恒耳朵有一瞬间失聪。

人在会议室,霍然起身。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向景恒做了个会议暂停的手势,此刻人还是镇定的,“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他边跟对方交涉,边跟助理比划了三个数字。

靳凡一惊,没敢直接报警,而是出去联系了向总在局里的朋友。

对方也是绑架的老路子,恐吓向景恒别报警,又让向景恒听了听他女人和他孩子的声音。

甘晓星哭声从听筒传来,“景恒,救命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我害怕......”

向景恒安抚着甘晓星,又问:“向初呢?小初怎么样?”

“爸爸。”向初声音里也透出一丝害怕,但没有哭,反而安慰向景恒,“我没事,你别担心。”

听见他们都还好好的,向景恒心下稍安,刚要和对方谈价,就听见那头说了声:“喻博士,你说我们要多少钱合适?”

向景恒双眸倏然一抬。

喻博士......喻研也在?!

“要多少钱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喻研的声音冷冷淡淡,听得向景恒心头一沉。

怎么回事,喻研怎么会和晓星和小初在一起?

难道也和他们一样被绑架了?

猴子嗤笑一声,“向氏科技的总裁不是你前夫吗?我可是听说他抠门得很,当年你们离婚你是净身出户啊,钱、孩子,什么也没捞着,真是惨。”

“他只是对我抠门,对别人挺大方的。”

向景恒听着喻研没什么情绪的话,忍不住咬了咬牙,只觉得牙疼。

自从和这个女人离婚后,他“抠门”的形象不胫而走,除了葛朗台就是他了。

“我要跟喻研说话。”向景恒沉声对对方说。

“哦?你前妻?”

向景恒眸光一沉,“对,我前妻。”

手机交到了喻研手里,她清冷淡定的声音传入向景恒耳中,“喂。”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这样......

向景恒没来由一阵火,根本压不住脾气,声音一下子高扬起来,“到底怎么回事?那伙人是冲你去的?”

“嗯。”

喻研淡淡:“我跟他们交涉好了,你拿五百万来,把小初和甘晓星接走,要现金。你手里要是没有,就找我言叔叔,我回去还你。”

向景恒眉心一凛,听出喻研这是在暗示他——找邵慕言。

可是有危险她不求助自己反而要去求助别人,向景恒心里不舒服得很。

“喻、研。”他狠狠咬出这两个字。

喻研知道他想听什么,“放心吧,他们冲的是我,跟甘晓星无关。有我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电话挂断了。

向景恒心没来由一阵心慌,他打电话让银行准备好钱,又跟局里的朋友通了电话。

上车后,他捏着邵慕言的名片,想了想,还是没有打出去这通电话。

他又不是救不了他们,何必求助别人?



刚打完电话,对方就起了歪心思。

猴子看着甘晓星,色眯眯的舔了舔嘴角,甘晓星被他看着猎物般的眼神吓得花容失色,“你,你看什么?”

喻研把甘晓星往身后一护,目光凌厉,“你们只是图财,别把事情搞大了。”

猴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哈哈大笑。

“喻博士,我们是亡命之徒,最擅长的就是搞事情。你我不敢动,你是宝贝,财神爷,我们得供着。但这个女人,还真是我的菜。”

猴子勾了勾手指,身后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立马朝甘晓星走过去。

“啊——你们别过来!别碰我!”甘晓星发疯似的尖叫,踢蹬着腿,“你们去搞喻研,去搞她啊,她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你们搞她去!”

向初张了张嘴,原本想冲过去救干妈,可听着她的话,又愣在了原地。

一愣之际,只见眼前身影一闪,喻研一手扯着一个,甩面条似的将两个大汉甩到了墙上。

“没完了是吗?一群男人欺负两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妇孺儿童,净找软的捏。”

喻研冷冷啐了一口,“一群渣滓。”




没有一个女人能笑着从丈夫的手机里走出来。

喻研嫁给向景恒三年,向初三岁,她从未想过她在他们的嘴巴里,只是“那个女的”。

手机微信页面上,是五分钟前甘晓星发来的合照,被她无意中点开的。

西餐厅,甘晓星纤细的手臂将向景恒和向初揽在怀里,亲的向初的小脸都变了形。

可向景恒和向初都笑得极为开心,至少在她面前他们从未这么笑过。

语音,点开。

甘晓星的声音爽朗明亮:“向景恒,小初真的巨巨巨可爱!真的好想生一个啊啊啊!感谢你今晚让我体验了无痛当妈的快乐!啾嘛(亲)!”

喻研眼睛刺痛,手指冰凉地往上翻。

自从甘晓星三个月前回国,和她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丈夫和儿子罕见地活跃了起来,向初也多了一位“干妈”。

甘晓星阳光、热情、明媚,是向景恒的青梅,也是向太的干女儿。

星星:“哎呀,我老去你那蹭饭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你都结婚了,虽然咱俩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们,但我毕竟是个女的,得避嫌!去多了嫂子得对我有意见了。”

向景恒:“不会。你来就是。她做饭还行,我让她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

星星:“向景恒,我又馋你儿子了!喻研好厉害,怎么把孩子教得这么好,一看就是在有爱的家庭下长大的小朋友!”

向景恒:“孩子都是我妈在带,她性格不讨喜,不如你外向。我和那个女的没什么感情,你知道的。”

......

星星:“小初初!有没有想干妈呀?我今天想你想到哭!给你买了最新版的奥特曼,超酷的!”

向初:“谢谢干妈!我妈妈很穷,我从来不跟她开口要东西,她买不起。爸爸说你是研究芯片的博士,超厉害!不像我妈妈,就知道玩,什么都不会。”

眼泪不知何时落了满脸。

喻研身体不停地发抖,胃里一阵痉挛,她捂着嘴冲进洗手间一通干呕。

原来伤心到了极致,心脏会连着胃一起颤抖。

撕心裂肺般的疼。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穿着家居服脸色蜡黄的自己,陌生得很。

父母去南极科考前看着她和向景恒登记结婚,以为从此为他们的女儿觅得了“向少夫人”的金饭碗,殊不知她嫁进向家,和老妈子没什么区别。

强势的婆婆,作妖的大姑姐,和青梅勾肩搭背的冷漠丈夫以及卑微无力的她。

如今连儿子叫干妈比叫亲妈还要亲。

喻研回到卧室,看着醉酒后被她照顾的安心酣睡的丈夫和儿子,一颗心已经痛得麻木。

父母离世后,他们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和最亲近的人,可她这些年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到头来,只是感动了自己。

喻研擦干眼泪,打开电脑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关于财产分割方面,她决定好好和向景恒谈谈。

毕竟她这三年的妻子和保姆,不能白干。



翌日清早,婆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进了他们的卧房,将向初抱了起来。

喻研一夜没睡,脸色很不好看。

向太以为她在对自己甩脸,“你那什么眼神?怎么,你们的房间我进不得?这是向家,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一点规矩都不懂。”

哪家懂规矩的婆婆会连门都不敲三天两头进儿子和儿媳妇的房间?

别说豪门婆婆,但凡是有教养的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所以教养不分豪门寒门,只分人。

只是喻研这次没有诚惶诚恐地解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谨小慎微地讨好,只是平淡地看着婆婆。

向景恒被吵醒,不悦地睁眼问了句怎么了。

向太剜了喻研一眼,跟儿子数落了几句喻研的不是,就抱着喊饿的向初走了。

她说了喻研这么半天,向景恒和向初都没有替喻研说一句话。

像是都已经习惯了。

喻研曾经觉得委屈,如今却只有麻木,因为她已经不再期待,便也不会失望。

“妈是长辈,你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该跟她摆脸色,有什么意见你冲我来。为人子女,最重要的是孝顺......”

向景恒一边穿衣服,一边背对着教训她。

“我们离婚吧。”

喻研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向景恒系扣子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转身,拧眉:“你刚刚说什么?”

喻研抬起头,目光清凉而坚定:“我说,向景恒,我们离婚吧。”

看到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向景恒一向冷峻淡定的容颜有几分皴裂,脸色一变。

“别拿离婚开玩笑。”

向景恒冷着脸将喻研写了一晚上的离婚协议书扔进垃圾桶,看都懒得看一眼,“我知道岳父岳母的离世你很伤心,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但胡闹得有个度。”

他穿好西装,将领带递给喻研,像是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喻研没有接领带,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丈夫出门前给他搭衣服、拿鞋,这一切都让向景恒不习惯,也不满意。

“你还是看看吧。”

喻研看向垃圾桶:“离婚财产分割,我应该能分至少一个亿。向初还小,抚养权归我,这样也不影响你再婚。”

向景恒眉心倏然拧紧,“喻研,你是不是疯了?”




喻研平静地说出“丧偶”二字,又平静地挂了电话。

她知道这话说的颇为刻薄,可她从来不是一个刻薄人,能把她逼得这般刻薄,真正应该反思的是向景恒。

离婚三年,前夫突然找上门来,喻研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好心情一下子受到了打扰。

过往的一些经历和画面涌现在脑海,心口堵得慌。

“有麻烦?”

头顶传来三个字,喻研扬了下头,对上邵慕言认真深邃的一双漂亮眼睛,短暂地愣了下。

她摇头:“没有。”

“有麻烦就说。家里又不是没有大人,有什么问题你不方便出面,我来解决。”

邵慕言身上有一种学者般严谨温润的气质,也是喻研很熟悉的味道。

沉稳、笃定,凡事都有主意,都不是事儿。

而且举手投足间,霸气侧漏。

难怪能接她爷爷的班,年纪轻轻便力排众议坐稳上州科学研究院主任的位子。

喻研的爷爷奶奶是老一辈的科学家,可以说为科研事业奉献了一生,更是培养了一代优秀的科研人,而这些学生里,邵慕言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个。

也是真正将她爷爷奶奶退休前立下的科研项目践行到底的人。

“真没什么,言叔叔。是我前夫。”

喻研抿了抿唇:“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既然已经离婚,那就没必要再见面,不是他想见我,我就一定要去见他的。”

现在的喻研,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卑微如泥,任人使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向少夫人了。

“好。”邵慕言点头,没再说什么。

收拾了一下餐桌,喻研主动说:“言叔叔,我回来住你会不会不方便?要不我还是去别的房子看看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小时候了,又是异性,住在一起确实不那么方便。

言叔叔一直沉迷科研,一晃三十好几了好不容易谈个对象,可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再给弄没了。

“据我所知,现在喻家的房子都住满人了。”邵慕言像是在思考,很认真地看着她:“住的都是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伯父伯母叔叔婶婶以前的学生。”

“......”喻研彻底愣住了。

她家房子是多,可喻家的学生也多。

也是,她都离开三年了,谁也没想到她会回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怪不着别人。

“没事,那我去酒店住就好。本来我们今天都安排了住酒店的,我也是想回来看看,毕竟好久没回家了......”

她越说越声小,因为她感觉到邵慕言气场变了。

言叔叔气场太强了,跟她爷爷有的一拼,不怒自威。

爷爷平时能把她宠上天,但只要他一板下脸,喻研立马乖下来,大气不敢喘。

作为爷爷的嫡亲学生,邵慕言的一举一动都继承了喻院士的风范。

“行。”她这样坚持,邵慕言也不好说什么,把餐具放进洗碗机,“我开车送你。”

喻研忙摆手:“不用麻烦言叔叔。”

邵慕言看着她:“不用客气喻小姐。”

他这一声说的面无表情,不冷,只是语调客气得喻研头皮发麻,只好软了下来。

“那......麻烦言叔叔了。”

邵慕言在她脑门上轻轻一点:“不麻烦。”

喻研上楼拿行李箱,下来时邵慕言正好打完一个电话,接过她的箱子,“走吧。”

车子驶出家属院的大门,就看到向景恒的车还停在门口。

喻研坐在副驾驶,车窗降了一半,两个人隔着车窗对上视线。

三年过去了,这一眼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意味。

向景恒嘴里叼着烟,没点,一僵。

喻研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仿佛只是见到个有点帅气的陌生人。

“要停一下吗?”邵慕言问。

喻研摇头:“不用。”

邵慕言便没停,脚踩油门,车子就这样扬长而去。

直到车尾巴在视线里消失,向景恒才反应过来喻研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脸倏然一沉。

那是她新男友?

助理靳凡忽然很激动,“向总,少夫人身旁那位,是不是邵教授啊?”

向景恒眉心一凛:“你说谁?”

“邵慕言啊!言神!喻老的关门弟子,现如今科研界的大牛!”靳凡是科研迷,又是邵慕言的铁杆粉丝,当即报出了爱豆一系列的名号。

向景恒越听,脸色越沉。

难怪当初她走得那么决绝,非要和他离,连孩子也不要了,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开车。”向景恒掐灭烟蒂,冷冷道:“跟上他们。”




甘晓星一顿饭吃得难以下咽,目光不停朝喻研的方向看去,见她在一众大佬中间吃得那叫一个自如,像在自己家一样,嘴里的饭菜都觉得酸。

......尤其是,向景恒的目光也始终追随着她。

曾几何时,向景恒眼里是没有喻研的。

她和向景恒之间几乎无话不谈,自然知道当初向景恒娶喻研不过是两个人意外,而喻研又“幸运”地中招了。

作为女人,甘晓星十分怀疑喻研是故意的,借腹上位的戏码在豪门圈可太常见了。

毕竟向景恒的身份摆在那,人又那么英朗帅气,上州名媛们不图钱单图脸和身材想嫁给向景恒的也趋之若鹜。

学生时代多少女人主动追他,可向景恒身边的异性只有她一个,他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是,她也亲眼见到离婚后向景恒有多颓唐。

某天夜里他们在房间喝酒,她衣着清凉地坐在向景恒身旁,膝盖紧挨着他的大腿,和他聊谈天说地,讲着风花雪月,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

向景恒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忽然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好重,以后别喷那么多,刺鼻。喻研从来不喷香水,叫人觉得干净、舒服。”

干净,舒服,这是向景恒对喻研的评价。

那一刻甘晓星感到无比心慌。

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喻研在向景恒心里并非毫无分量。

喻研用三年的日常时光,扎进了向景恒的心里。

可向景恒是事业型的男人,他既有野心,注定是要在外头闯荡、拼搏的,又怎会停留在家中?

她才是那个可以和他并肩同行的战友!

可是如今喻研华丽归国,一下成为向景恒想要合作的对象。

甘晓星觉得整个世界天塌地陷。

万一向景恒真的和W.D研究室建立长期合作,不再给他们研究室投钱了,那她该怎么办?

甘晓星再一次感觉到了危机。

回程路上,甘晓星问向景恒:“W.D研究室有多难进科研圈没有不知道的,凡是能进去的科学家哪个手上没有几个突破性的科研成就?并且怎么也得在顶级国际会议IEDM和VLSI上发表数篇论文,这些都是基础门槛!喻研如果真有这些成果,是肯定能查到的。景恒,你要是想和她合作,可得事先调查清楚。”

她苦口婆心,郑重其事,为向景恒着想,生怕他被骗。

向景恒眉头紧锁,掏出手机,“查查就知道了。”

甘晓星心中一喜,她就知道向景恒对喻研的身份存有疑惑。

只要人有一丁点怀疑,就会觉得处处是漏洞,最初的信任便建立不起来了。

“我帮你一起查。”

甘晓星也掏出手机,边查边说:“就算喻研的身份被加密了,或者喻家人特意给她把资料美化过了,有一些东西还是能查到的。我先查查期刊......”

她登录上一个平台,向景恒也开始搜索“喻研”的名字。

让他们都倍感惊讶的是,喻研的信息资料已经被解锁了,先前查不到的东西现在都有了。

一经搜索,她所有的科研成就、学术论著、专利、奖彰,以及这些年参与的科研项目和学术交流,全部展现了出来。

一行行的专有名词和全英著写的论文名称在眼前划过,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波!

向景恒和甘晓星完全僵住了,一查一个不吱声。




向景恒这张脸对在场众人而言并不陌生。

向氏科技的总裁,商业新贵,而他之所以在科研圈人尽皆知,还是因为他娶了喻院士的亲孙女,后来又抛弃了她。

“离婚”一事当年是低调处理的,甚至喻研出国很多人都不知道,直到喻家取消和向氏科技的合作并收回所有专利,众人才知喻研被向家净身出户了。

紧接着向景恒和甘晓星的绯闻上了热搜,传得沸沸扬扬,喻家和向家从联姻到正式解绑。

而那时距离喻教授夫妇在南极科考途中遇难还不到三个月。

向景恒的婚外情和向家对喻研的苛刻无疑是落井下石,叫人愤怒又心寒。

那场事件,向氏科技相当于得罪了一半科研圈,向家低估了喻家在科研圈的分量。

喻研虽不在国内,可这些事程韵都告诉了她,所以她很不理解向景恒在这种场合揽着甘晓星到她面前高调秀恩爱是怎么想的。

恋爱脑把脑子烧糊了吗?

“邵教授,咱们昨天见过。”

甘晓星主动上前一步,将喻研往旁边挤了挤,笑容灿烂地跟邵慕言自我介绍。

“我是晓星研究室的主理人甘晓星,跟向氏科技还有很多科技公司都建立了长期合作的关系,目前主要研究的方向也是微电子器件领域。我们研究室规模不大,但潜力无穷,一直想跟着您多学习,还请邵教授多多指点。”

她十分落落大方,今日妆容也考究得很,在一众正装里她一袭上白下黑的Chanel挂脖连衣裙很是抢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这是学术交流会并非线下的社交酒会,甘晓星忽然这样冒出来跟邵慕言套近乎,让整个气氛都变得有些尬。

偏偏她自己浑然不觉,见邵慕言没接话,怕他听不清似的又上前逼近一步。

邵慕言眉心一皱。

“这位女士。”

司南适时上前,制止了甘晓星没有距离感的攀谈,朝她身后的向景恒淡笑询问:“向总,这是您的女伴?不如咱们留个名片,有机会线下再交流。”

作为邵慕言的大弟子,司南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很能拿事,但他更加清楚老师的脾气。

邵慕言教学时刻板又严厉,但私下场合是挺随和淡雅、平易近人的,很少会这样当众不给谁面子,能让他沉下面容得是很不待见的人了。

甘晓星终于有几分后知后觉的尴尬,向景恒就更是。

他原本只是想过来跟喻研交流几句,也是真看不惯她和邵慕言当众贴面的行为,毕竟在座都知道他们有过一段婚姻。

可甘晓星忽然冲上去的表现也很冒失,毕竟今天甘晓星是他带过来的,是作为向氏科技的一员,他得对她的行为负责。

向景恒倒是很希望喻研能够在这时候说两句解解围,可她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扭头一看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入座吧。”

司南主持会议比较有经验,今日也是他来担当宣讲人。

请诸位领导落座的时候,邵慕言说了句什么,司南躬身倾听,频频点头。

他对着话筒道:“诸位领导、老师,下午好。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新型超低功耗微纳电子器件的立项问题,我们也请到了W.D研究室的团队主创。大家都知道W.D研究室这些年在微电子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喻博士功不可没,她既然来了,咱们可不能轻易错过。”

众人纷纷朝喻研的方向看去,喻研起身,颔首,微笑。

“喻博士,请到前面来。”

司南笔挺地站着,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家师妹,朝邵慕言旁边的位子摆了下手,示意她过去。

这一番隆重的介绍,直接把向景恒和甘晓星都说愣了。

两双眼睛齐齐朝喻研看过去。

喻博士?

W.D研究室主要项目的负责人?

喻研?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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