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盛知婉商行聿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盛知婉商行聿全文》,由网络作家“八方来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用盛知婉嫁妆贴补府中,若是不传出去也无妨。可要是传出,祁国公府的名声就完了!京城世家上数百年,也只有王家干过用原配嫁妆娶小妾的事,结果因此被诟病多年,王侍郎还受过陛下申斥。盛知婉也太狠毒了。这就是她知道自己去了未央院后的反击?不知自悔,还错上加错!既如此,他也不能任由她抹黑自己和国公府。祁书羡道:“我来问你,只是因为夫妻一体!没想到你如此善妒,就因昨日我去看了孟央,便想出这样的招数。”“你恨我怨我,有什么不满,对我来就好,何必牵累其他人,更何况书朗只是个孩子……你如此抹黑他,不会于心不安吗?”他的话痛心疾首。几位原本还心中嘀咕的老者闻言又不自觉偏向过去,素闻祁国公府家风清正,那祁书朗一个十岁稚童,当做不出来偷换嫂嫂嫁妆的事吧?难道,...
《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盛知婉商行聿全文》精彩片段
用盛知婉嫁妆贴补府中,若是不传出去也无妨。
可要是传出,祁国公府的名声就完了!
京城世家上数百年,也只有王家干过用原配嫁妆娶小妾的事,结果因此被诟病多年,王侍郎还受过陛下申斥。
盛知婉也太狠毒了。
这就是她知道自己去了未央院后的反击?
不知自悔,还错上加错!
既如此,他也不能任由她抹黑自己和国公府。
祁书羡道:“我来问你,只是因为夫妻一体!没想到你如此善妒,就因昨日我去看了孟央,便想出这样的招数。”
“你恨我怨我,有什么不满,对我来就好,何必牵累其他人,更何况书朗只是个孩子……你如此抹黑他,不会于心不安吗?”
他的话痛心疾首。
几位原本还心中嘀咕的老者闻言又不自觉偏向过去,素闻祁国公府家风清正,那祁书朗一个十岁稚童,当做不出来偷换嫂嫂嫁妆的事吧?
难道,真的是庆宁公主善妒借题发挥……
“呵呵,”盛知婉讽刺一笑:“我只是想查清谁换了我的嫁妆,世子不必上升到这种地步,你去看谁我更不在意。也罢!”
她道:“那就去报官吧!无论是谁,换了御赐之物总归是要查出来的,汀兰。”
“慢着!”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头传来。
盛知婉一挑眉,来了。
崔氏在祁非嫣的搀扶下一边咳嗽一边走进来。
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祁非嫣眼神怨毒地看了眼盛知婉。
盛知婉全当她不存在,只看向崔氏:“母亲怎么来了?”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崔氏双眼死死盯着盛知婉。
盛知婉问:“夫人说哪句?”
崔氏一噎,想说当然是将私产全部交到公中的事!但看到院子的外人,她冷笑:“你的嫁妆当真被换了?”
“确有其事。”盛知婉道。
“你怀疑是书朗做的?”崔氏胸口起伏,小儿子向来懂事孝顺,每每从书院回来,第一时间便来问候自己。
她虽觉得盛知婉的嫁妆的确该是国公府的,但,她的书朗绝不会做这种事。
“也不是我怀疑,只是只有二弟弟单独进了我的库房。”
“那就查!”崔氏痛心疾首,见祁书羡还想阻拦,哀道:“不然还让书朗永远担着这份怀疑不成。”
祁书羡见此不说话了。
崔氏这才失望地看向盛知婉:“只是你这样做到底伤了书朗的心,刚才那赌约,我应了!”
“母亲真是拳拳爱子之心。”盛知婉勾了勾唇。
崔氏对自己教养出来的儿子太自信了。
不过也是祁书朗装得太好。
十岁的稚童,在亲人面前装巧卖乖,在其他能够随意打压的人面前却是另一副面孔。
她前世也是自从那件事后才开始留心,继而发现他居然一直在调换倒卖自己的嫁妆。
“口说无凭!你这就写一份文书,若是你污蔑了书朗,不仅要将所有私产全部交到国公府,还要去祠堂不吃不喝,自省赔罪三日!”祁非嫣道。
盛知婉本来就有此意,现在祁非嫣替她说出来倒好。
她点点头:“可以,不过若是查出来真是二弟弟偷换了我的嫁妆,国公府不仅要将嫁妆补齐,还要将我补贴国公府的银子全部填补回来。另外,还要让二弟弟受到应有的惩罚。”
“什么?”祁非嫣气冲冲:“你一个儿媳嫁入国公府就是国公府的人,你的银子自然也是国公府……”
“长姐!”祁书羡黑着脸打断,转而看向盛知婉道:“好!就按你说的,不过不吃不喝自省三日有些过了,一日即可。”
祁书羡抿唇,不发一言。
崔氏这才又看向辇上的盛知婉,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知婉,不是母亲不向着你!这事虽是书羡不对,但说到底,也不是出于他的本意,更何况你与他成婚两年依旧无所出,这位孟姑娘有孕,也是替你为国公府开枝散叶,你怎能这样善妒,居然让她跪在雨中?”
崔氏说罢,身旁的嬷嬷连忙扶起孟央,为她撑伞。
盛知婉淡淡看着这一幕。
“母亲可是忘了?大婚当日世子喝得烂醉,次日便赶赴战场,我同他连房都未圆,如何有孕?”
崔氏一愣,没想到盛知婉这样不知羞,把床帏之事都说出来。
她神情僵硬了片刻,道:“那这也是国公府的大好事!”
“听母亲的意思,我不仅要同意孟姑娘进门,还要允许她生下孩子?”盛知婉望着她。
崔氏没想到她这样明知故问,冷下声音道:“毕竟是活生生一条性命,若拿掉,于你名声也不好。”
盛知婉垂眸:“只可惜国公府第一个曾孙辈,居然是从妾肚子里爬出来,传出去,恐怕有人要嚼舌根子。”
崔氏最重脸面。
虽只是出自清河崔氏旁系,却爱拿捏着世家身份。她刚嫁进来,就被立了三个月规矩,立行坐卧,甚至连吃饭时嘴巴张开的程度都要挑剔。平日里更是将嫡庶尊卑、宗妇风范挂在嘴边时时提点她这个皇室儿媳。
如今,倒不在意了。
崔氏闻言点点头:“看来,这两年我对你的教养还算听进去了。不过无妨,我已想好了,等这孩子出生后就养在你名下,你不必受怀孕生产之苦,便能白得一个孩子,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母亲可真是为我好。”盛知婉笑了一下。
“你懂我的用心就好。”崔氏心中满意。
盛知婉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母亲说得对,既然这事情已经定下,世子有伤,孟姑娘有孕,不如赶紧去歇着,再站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心胸狭隘、善妒不宽容。我身子有些疲乏,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了。”
话落,她对着抬辇的婢子一示意。
崔氏看着她自始至终没下辇的背影,神情有些阴沉。
果然还是改不了皇家公主的作派,不过今天就先不计较这些,等回头再好好教导她为人儿媳的规矩。
盛知婉刚回到凭栏居,婢女汀兰就“砰”一声跪到她面前。
“公主,就算您要罚奴婢,今日,奴婢也有话要说!”
“世子和夫人也欺人太甚了!”
“您是公主,未嫁之前金尊玉贵,可自从您嫁到祁国公府,奴婢从没有见您真心笑过。您处处为世子的家人考虑,国公府是个空壳,国公爷和夫人还要讲究排场,您说是管家,实则处处用自己的私产补贴!”
“大小姐整日为夫家的事指使您,二小姐穿戴需最好的鼎珍楼,二少爷气走夫子,国公爷让您求杜大儒收下他做学生,破格入青云书院,还有夫人的病,所有药您亲力亲为……林林总总您费了多少心思?!”
“以前您总说世子的家人就是您的家人,您爱世子,就该爱他在乎的人!可如今呢?您跟世子还未圆房,他就带了个怀孕的女子逼着您认下,夫人倒怪您无所出!”
“公主……这孩子您不能认!若是认下,以后您自己的孩子可就不是嫡长了!”
汀兰这番话忍了许久,此刻一股脑说出后,根本不敢抬头看盛知婉的脸色。
“去将负责熬药的人带来!”祁国公阴沉吩咐。
他虽不过问后宅事,但一件小事闹到如今,不仅招来了官府,现在,更是连婆母都要谋害!
即便公主又如何,也该给他们国公府一个说法!
“这、这是世子夫人留下的熬药方法。”负责熬药的婆子战战兢兢拿出一张纸。
祁国公直接示意她递给李太医。
李太医看后,点了点头:“没错,的确应是如此,对……这里我之前还没注意,应当熬药时再将根茎处理,直接入药……”
他自言自语。
房内几人看着他,直到他看完了。
祁国公敛眉问:“李太医,这熬药方法可有问题?”
“没有!一点没有!”李太医道:“不仅没问题,若是严格按这种方式熬药,药效应该更加温和有效才对啊!”
他说到这,祁国公眼底闪动一抹诧异。
“不可能!若是真的如此,我怎么会越来越严重?甚至还吐血了!”崔氏更不能接受。
“这……”李太医也不知啊。
目光看向熬药的婆子,见她手指甲床内有些紫色,当即顿了顿:“你可是严格按照方子上的方式来熬药的?”
“是……是。”婆子瑟瑟。
“胡说!”李太医指着她的手:“若是按照这上面的方式熬药,你应当在熬药时才处理紫月花的根茎才对。紫月花虽然叫紫月花,但它有种特质,新鲜的紫月花汁水是红色的,只有在处理根茎超过半个时辰,才会慢慢变为紫色。你若是当时处理,指甲内的紫色,又是从何而来?”
“奴婢……奴婢……”婆子的手不易察觉地颤了颤,两腿发软,忽地一下将头狠狠磕在地上,求饶道:“求国公爷和夫人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先后顺序而已,居然、居然会对药效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本来一副药熬的时间就长,奴婢想着,将所有药材集中到一起处理,再一起熬药,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而且这紫月花处理起来特别麻烦,根茎细小,要用针轻轻挑着才能不把内皮挑破,还要去除皮茎……奴婢一边控制火候,一边处理,实在处理不来啊!”
她说着痛哭流涕。
崔氏气得一把将玉枕砸在她身上,婆子痛呼一声,手臂立刻青紫一块。
这下李太医倒是同情起她来:“这……其实她说得也没错,熬制这药的药材许多都是稍不注意便容易相克的,想让药性相融,必须对火候十分注重,每种药材放下的时间、几分火都有所讲究。就算是我,也需得两个人在旁帮忙才能完美的熬出来。”
“废物!”崔氏却根本听不进:“盛知婉怎么就能熬?你一个专门熬药的,居然还比不过她?”
虽然她说得是婆子。
但李太医听了这话,顿时面上很难看。
算了!
他也算是看出来这国公夫人根本看不上自己,不然不会到现在都不让自己看诊,而且话里话外,觉得自己说的不对。
李太医也不再多说,背起自己的药箱径直离去。
祁国公见此,不悦地看了崔氏一眼。
虽然国公府是二品公府,但到底落魄了,崔氏却还到处得罪人。好在,只是个不算得宠的太医而已,跟宋太医那种圣上面前的红人不同。
崔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丝毫不以为意。
她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药谁来熬。
“既然以前这药是你媳妇熬的,那以后,这药还是让她来熬。”祁国公看向祁书羡。
祁书羡倒是想答应,但想到如今盛知婉的态度,顿了顿:“儿子去劝劝。”
“呀!大姐儿这是怎么了?”萍姨娘也惊住了,连忙关切问。
祁非嫣目光恨毒的瞪着盛知婉。
盛知婉这才淡淡地开口:“今日大姐姐去我院子说了些大不敬的话,觉得世子功劳大,父皇赏赐不够,不仅不满,还揣测圣意,话里话外认为是我左右了父皇的封赏。
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母亲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所以,为了让大姐姐以后谨言慎行,不给国公府招惹灾祸,我便替母亲动手教训了她。
对了,母亲方才说些什么?我没听清。”
她言笑晏晏,语气恭谨,神态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崔氏娴雅盛怒的脸猛地一抽。
不满赏赐、揣测圣意!
若是这样的话真的传出去,别说正四品了,恐怕书羡连从五品都坐不稳。
说不得,还要连累整个国公府!
“怎么母亲的脸色这么难看?是觉得我教训大姐姐不对吗?还是,其实让大姐姐去捉我跪祠堂,是母亲的意思?”盛知婉露出错愕受伤的表情。
崔氏噎住,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好片刻,才扯着脸强笑了一下:“怎么会,是你大姐姐太心疼书羡,才会说话做事失了分寸,上头赏赐,雨露甘霖皆是君恩,我们身为臣子怎能置喙?”
“那就好,我还以为大姐姐犯糊涂,母亲也跟着犯糊涂呢!幸好母亲您明事理。
不过,大姐姐这样口无遮拦,还是得长长记性,以免她哪天又管不住嘴招惹祸事,我看,跪祠堂这个法子就不错。”盛知婉说着,找了把椅子坐下。
“盛知婉你别太过分!”祁非嫣攥着拳神情忿恨。
“过分吗?”盛知婉诧异,问崔氏:“妄论皇家、揣测圣意,母亲觉得让大姐姐跪跪祠堂,很过分吗?”
崔氏:“……”
崔氏袖子下的手狠狠攥在一起!
但是对上盛知婉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能说什么?
只能在祁非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咬牙道:“自然不过分,大姐儿今日犯了口舌,就去……祠堂跪到晚膳时候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只觉得胸口憋闷无比!
“母亲?!母亲!您怎么能听她的?”
“我不要,明明是您让我去的……”祁非嫣挣扎的声音被扯远。
盛知婉似乎没听到她最后一句,唇角露出笑意,招手让丫鬟给自己倒了杯茶,啜了一口。
上好的福元昌圆茶,只这几片,就能抵寻常人家半月花用。
可见崔氏花她的银子是真大方,不仅吃穿住用行讲究,就连茶叶都要讲排面。
盛知婉放下茶杯。
崔氏眼神死死盯着她,她也毫不在意。
“对了,来的时候似听到母亲在说掌家权,之前我刚过门,母亲说身体不好,我这才暂代,但方才听着您说得也有理,我一个儿媳怎能把控着国公府的一切?”
说着,她示意汀兰将早就准备好的账册并两串钥匙放到桌上。
“各院的帐目和钥匙都在这里。这两年我贴补府中的银子也都一笔笔记在上头。
之前母亲病着我不好说。
但如今世子回来了,还立了战功得了封赏,若传出去是用媳妇的嫁妆补贴公中,对他名声也不好。
所以等他赏赐下来,就将我补贴的银子还回来吧。”
什、什么意思?
不管中馈、还要将她补贴的银钱还回去?
崔氏脸上的神情在这一刻终于再也维持不住!
一怒之下气血上涌地站起身:“盛知婉,你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为了一个妾,值当闹成这样?”
“行聿!不得无礼!”商修远连忙上前半步,挡在商行聿面前:“公主,舍弟向来顽劣无礼,请您不要跟他计较。”
“商大公子说笑了,”盛知婉看他一眼,“本宫倒觉得商二公子说话坦荡,性格直率,倒比一些背后论人是非的虚伪之徒真实的多。商大公子,难道不觉得吗?”
商修远神情勉强,总觉得盛知婉这话是在暗指他。
毕竟他方才虽没与众人一起说她的坏话,但也没有阻止,更何况,他还逼迫商行聿向其他人道歉……
盛知婉此刻这样问,若他回答是,便是自打嘴巴。
可他能说不是吗?
商修远苦笑一声:“公主教训得是,以后我等一定谨记今日教训。”
“嗯。”盛知婉点头。
就在商修远以为今日这场闹剧终于结束的时候,却见她突然笑了笑,“那商大公子就给商二公子道个歉吧。”
商修远:“……”
给商行聿道歉?
这怎么行!商行聿一个一无所长的废物、整日只知道惹祸,自己给他道歉?
商修远嘴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怎么?商大公子不愿?外人都传商大公子君子谦谦,温其如玉,尤其对非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护佑至极,难道,都是些谣传?”
商修远闻言俊朗的脸皮狠狠绷了绷。
商行聿却越发眼神粲亮,果然,还是从前的她,嘴巴又毒又可恶,却字字句句戳在人最痛处。
“道歉就不用了,我欠各大酒楼茶楼的银子大哥替我还了就是。”商行聿插嘴。
商修远松了口气。
银子能解决的事,总比丢了面子要好。
盛知婉对上商行聿的眼神,那双漂亮至极的微挑桃花眼快速眨了眨,不知怎的,她就有种他要给商修远挖坑的预感。
“既如此,那就依商二公子要求吧。”
离开聚贤茶楼,盛知婉并没回府,她这次出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让马夫将车赶到万宝阁。
“公主,您昨天不是才来这里查过帐?”汀兰不解。
盛知婉笑笑没说话。
等她下了马车,自有掌柜将她迎到后头,这次盛知婉让汀兰也跟着进来。
“昨日,本宫让你寻的人可寻到了?”盛知婉问。
“回公主,已寻到了。”
林掌柜三十出头,体型微胖,双眸虽小却有神,整个人说话做事面面俱到,是以,盛知婉手下的私产铺子,最终都是汇总到他这里,再报给盛知婉。
然而这位向来精明能干的林掌柜,今日却有些心中打鼓。
尤其是,想到昨日看到的场景。
他深吸了口气,组织语言,才回道:“小人按照公主的吩咐,去了那廊门巷子,果真见到国公爷的贴身小厮孙峰守在外头……”
“小人一直守到了快酉时才见有人从里面出来,虽然那人包裹很严实,中途还去了一家酒楼换了马车和衣服,但那人确是国公爷无疑。”
盛知婉闻言嘴角翘起一抹笑。
果然,前世陶氏的事并非空穴来风,那恐怕她的死也没那么简单了。
“之后小人怕认错,又亲自扮成挑担小贩,从街坊住户口中打听到那家妇人姓陶,已经在廊门巷子住了七八年。”
“据说,那位陶娘子生的貌美,性格温婉,虽很少出来,但跟周围住户处得极好,她对外称自己的夫婿姓孙,是做绸布生意的……”
“另外,街坊们还说这对夫妻极为恩爱,夫君为了防止自己在外做生意时有人欺辱陶娘子,特意聘了七八个护院分散在内外守着。”
“是啊世子夫人,你看外头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咱们府中已算极好的,世子也不是有意,他只是被人算计,你若是连这都容不下,心胸未免也太小了!”萍姨娘连忙扶住崔氏道。
莲、萍两位姨娘,莲姨娘长相娇媚、身姿丰腴,虽同样没有子嗣,但更受祁国公偏爱一些。
萍姨娘跟她相比就差了些,因此更讨好崔氏。
崔氏不想说、不能说的话,都是由她代替。
以往,萍姨娘也没少借着崔氏的势,教训斥责盛知婉,盛知婉都看在祁书羡的面子上忍了。
但如今……
盛知婉一扬手,剩下的大半盏茶不偏不倚全泼到她脸上。
茶叶贴在额头。
萍姨娘立时惊叫一声。
盛知婉眼神都未变:“萍姨娘这眼睛实在该洗洗了,上下尊卑都分不清。”
“你!你……”萍姨娘胸脯起伏抬起手。
可盛知婉只笑着望向她,漆黑的眼幽幽,丝丝寒意让萍姨娘一突,下意识放下指着的手。
盛知婉心中暗哂,欺软怕硬的蠢东西!一个妾也敢为崔氏当前锋,怪不得前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崔氏原本还希望萍姨娘能狠狠对着盛知婉脸上来一巴掌,没想到居然这么没用。
恶狠狠盯了她一眼,“还不赶紧退下。”
说罢,又强压下郁气,冷冷望向盛知婉:“凡事都讲究适可而止,再闹下去,你就不怕书羡彻底厌弃了你?”
崔氏觉得自己当真是为盛知婉好。
毕竟这两年,盛知婉待她也是恭敬孝顺,她身体不好,需要吃药,盛知婉都是天天亲自熬了送来。
“夫人,你真心实意为她着想,人家却不一定领情!”萍姨娘不忿道。
“行了,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崔氏斥责。
盛知婉懒得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反正她要说的事已经说完了,直接站起身:“母亲别忘了把我这两年补贴国公府的花用补齐,哦对了,还有您跟父亲、大姐姐、二妹妹、二弟从我这借走的那些首饰、头面、孤本、书籍、字画这些也要记得还回来。”
一个借、一个还,她咬得很重。
崔氏本就强压着的郁气闻言瞬间直冲脑门。
额头后似乎有筋一跳一跳的。
眼前阵阵发黑,一阵天旋地转,好在莲姨娘在她身侧,发现不对连忙将她扶住。
盛知婉冷眼看着,若是从前,这时她早就担忧地上前查看,亲自熬汤煮药了。
但此时她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径直带着汀兰走出去。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天呐!夫人被世子夫人气晕倒了!夫人您可别吓奴婢……”
房内传来阵阵惊呼。
汀兰听见,有些忧心:“公主,夫人好像晕倒了。”
“她可不会晕。”盛知婉语气嘲讽。
没人比她更清楚崔氏的身子。
虽宋太医月月都来府中诊脉,但实际上,真正为崔氏调养的人是她。之所以请宋太医,只不过是想让药方过一遍明路。
她尽心尽力为崔氏熬了两年的汤药,再加上时不时的穴法刺激,两相配合,崔氏的身体早已好了大半。
之所以装晕,不过是想逼她再次妥协罢了。
盛知婉脚步走得一点不犹豫。
回凭栏居的路上要经过一片假山,主仆两人刚靠近,一声细弱的声响从假山后传来。
“公主,是只小狗崽子……”汀兰看了一眼,湿糯糯、黄茸茸的一团,顿时起了怜悯之心。
盛知婉皱了皱眉,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对上汀兰恳求的眼神,还是点了头。
“明明都是商将军的儿子,怎么差距这么大?若说修远是天上云,那商二……地上泥沾了都嫌脏,我听说前些日他竟与五个女子一同……”
“张兄!”被众人簇拥的俊秀青年面露不悦。
那叫张兄的男子顿时讪讪不敢再说下去,不过其他同来的人,不必听完,也都露出鄙夷不屑的神情。
汀兰也想到不久前听到的一些传闻,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将窗撑放下。
可别叫这些乱七八糟污了公主的耳朵。
盛知婉眯起眸子:“商二……”
商行聿。
谁能想到呢,就是这些人口中地上泥沾了都嫌脏的纨绔废物。
前世,在十年后的东倭来犯,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以强悍又绝对的姿态,仅仅用两月时间便驱除东倭敌寇,收复嵊州、朗州、汀州、朔州、临州五州,成为割据一方的秦聿王!
“公主,您说什么?”汀兰没听清。
盛知婉收回视线,微摇摇头。
门外适时传来叩门声。
一个儒雅打扮的男子推门进来,看到盛知婉,脸上一点意外和探究也没有,只微微行了礼,连头都未完全抬起:“在下墨青,茶楼共有四种茶盏供客人挑选,其中白盏擅医,青盏善毒,金盏善计,黑盏善武,不知,客人需要什么颜色的茶盏?”
盛知婉道:“我不想品茶,不知你们楼里的茶盏卖不卖?”
她说的茶盏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茶盏,每一枚茶盏便代表一个某方面尤其突出的人才。
聚贤茶楼暗中做的便是可以雇佣这些人的生意。
盛知婉也是上辈子偶然得知,这次便想来试一试能不能买两个会武的。
墨青闻言诧异地抬眸一瞬,又迅速垂下:“抱歉客人。”
这意思就是不卖了。
本来就是来试试的,如今被拒绝,盛知婉也不失望,打发了墨青后,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楼下的琴音不知何时已经被说书声取代。
“……只见那俊俏小将军手指在沙盘上一番演示,攻敌侧翼、趁其不备瓦解六部结盟,再以奔逃诱之,逐个击破,利用天时、地利,精巧绝妙,帐内此起彼伏都是抽气赞叹声!”
盛知婉手指一顿。
“公主,楼下说的是不是世子退兵那一战?”汀兰也听出来了。
盛知婉没回她,只眼底露出嘲讽,重新坐下去。
直到那说书先生说完,楼下一阵激动的喝彩传来。
商修远当先赞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智计无双,世间罕见!祁世子不愧是连中三元的大才之人,这种将气候劣势转化为优势的计谋,就算是久经战场的父亲恐怕都要叹服!”
“是啊!”另一个同行公子也附和道:“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战场,这种眼力谋略,若是再经过几年历练,咱们晟国何惧强敌来犯?”
“那……怎得这样厉害的小将军,最后只得了个从五品?”另一桌有书生好奇。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那位张兄见没人作答,故作神秘地伸出一根手指,朝上头指了指。
“你们忘了两年前绝食也要嫁给祁世子的那位天家公主了?呵呵,这次祁世子可不只是立功归来,他还带回来一位美娇娘!这女子善妒起来,可是……”
他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末了阴阳怪气又补了一句:“诸位应是都懂的。”
“竟是如此?!”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书生们听懂之后顿时露出忿忿之色,言谈间越发没有顾忌。
这样的人才,他定是要重用!
只是想到盛知婉,崇晟帝眉头又忍不住蹙了起来。
这丫头对祁书羡用情至深,听闻他从苍南带回一个女子,今日进宫见太后,多半是要借太后的嘴让自己为她做主。
可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当初是她自请下嫁,祁书羡又不是尚公主。自己若是罚了,岂不是会寒了祁书羡的心?
崇晟帝越想越觉得头痛,揉揉眉心:“一会太后若是让人来请朕,就说……朕正忙着。”
“诺。”苏大伴连忙从愁绪中回过神。
袖中的纸条烫得他指尖发疼,嘴中苦涩。
也不知那位到底抽得什么风,居然要他给祁书羡上眼药,陪在崇晟帝身边多年,他怎能不知对方心思?
但纸条上的事他也不得不办……
恰这时,外头又传来消息,苏大伴听后,立刻轻脚来到御案旁,“陛下,庆宁公主已经回了。”
崇晟帝眉头一挑,“太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听说用了大半碗庆宁公主亲手做的酒酿圆子,这会已经睡过去。”
崇晟帝闻言愣怔片刻,“这庆宁,竟也懂事了,朕还以为她会来求朕为她做主。”
“陛下,”苏大伴恭敬地垂下头:“可奴婢觉得这未必是件好事。”
“怎么?”崇晟帝不解。
苏大伴道:“外头如今都在传庆宁公主当初求旨下嫁惹恼了您跟太后,祁世子纳妾,也是看在您跟太后不再庇佑庆宁公主的份上。但……您自然是疼爱庆宁公主的。”
“祁世子明知如此,却依旧将人带回来,未必……”
“未必什么?”崇晟帝恼怒。
苏大伴连忙跪在地上:“未必、未必不是因为居功自傲啊!”
崇晟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他的确缺年轻武将,但若是因此,祁书羡就认为非他不可……
帝王心思难测,片刻,他忽然看了苏大伴一眼,“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苏大伴身体一震,更加诚惶诚恐不断叩首:“陛下明鉴,只是奴婢也算是看着庆宁公主长大,如今她难受,奴婢也觉得于心不忍,当初祁世子明明允诺了她此生绝不纳妾。”
不断的磕头声传来,不过片刻,他额头已经见血。
崇晟帝心中的怀疑落下去,摆摆手:“罢了,起来吧,谁让你这么磕的?老大一把年纪,也不怕把自己磕死了。”
“奴婢有陛下护佑,命硬着呢!”苏大伴笑道。
崇晟帝冷哼一声,想了想,又看向桌案上还未干透的圣旨:“罢了,祁书羡还年轻,年轻人傲气,这正四品的平延将军的确是有些抬举他了……”
苏大伴闻言,心中总算松了口气:“陛下圣明!”
如此,那位应当是满意了。
只不知,自己自从为那位办事,仅仅收到三次命令,前两次都是能动荡朝纲的事,如今这次,怎么竟有种私人恩怨在里头?
*
紫晟殿外。
祁书羡神色淡然地应付完几位过来攀谈的官员。
祁国公叮嘱:“今日陛下封赐之时切不可自满,再努努力,说不得咱们家以后也能出个一门双公,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光耀门楣。”
他虽说着不要自满的话,但眼角眉梢具是喜气。
祁书羡微微颔首。
晨光之下,他的相貌无疑是俊美的,剑眉朗目、鼻梁高挺,再加上文武双全,英武中多了几分书卷气,越发衬得整个人姿容绝伦。
很快,随着此起彼伏的通传声,祁书羡在众人艳羡赞叹的视线下站到殿中。
崇晟帝多看了他几眼。
而被调换的东西,也都是四个库房中皆有。
阿忠却只指出了其中的一间。
另外模糊不清的一间,还指错了。
方鸿志还有什么不明白?在征询了盛知婉这个苦主的意见后,当即要带人去大理寺审讯。
“站住!不许去!”
崔氏猛地起身怒指盛知婉:“只是一些死物而已,丢就丢了,这孩子才十几岁,他父母是国公府家生子,四十多岁才有了他,你又何必这般心毒,非要让他去牢里走一遭?”
崔氏这会也意识到事情极有可能是小儿子做的。
一想到阿忠受不住刑会将书朗供出……
只想想那后果,她绝对不能接受。
盛知婉微蹙着眉。
“母亲这话说的,他偷盗的可是御赐之物,往大了说,是要诛连全家砍头的大罪,我如今没让他全家下狱,已经是极为心善。”
“不过他若是再不老实供出幕后主使,找不到罪魁祸首,那我……就只能诛连他的亲人出气了。”盛知婉说得轻巧。
此言一出,崔氏气得嘴唇哆嗦。
阿忠更是一下子湿了裤子。
“小的、小的说……”
崔氏和祁书羡面色大变。
然而这时再阻止已经晚了。
阿忠下定决心,一闭眼一咬牙直接将祁书朗供了出来,说是小少爷将东西交给他,他才拿出去倒卖的,倒卖的银子也全都给了小少爷去赌坊……
什么时候拿了什么东西,都说得清清楚楚。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每样东西卖了多少钱,而后祁书朗在哪个赌坊花掉的银子都说出来。
刚才还信誓旦旦为了他好的崔氏一句句听着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撕碎。
“混账!污蔑!肯定是污蔑!这银钱定是你这个杂碎用我儿名义花出去的!”崔氏完全忘了自己世家贵女、高门宗妇的身份,盛怒之下杂碎这种话也脱口而出。
祁书羡却更冷静一些。
阿忠的话实在太具体,太易查证,既然他敢说出,那必定是真的。
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再让大理寺查下去……
他深吸口气走到盛知婉面前:“你究竟怎样才肯罢休?”
“不是我怎样才肯罢休,是世子和国公府怎样才肯罢休。”盛知婉似笑非笑,“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祁书羡咬牙:“好,你提的前两条我都答应,你的嫁妆,还有补贴到公中的银子半月之内我定然全部补上,只是最后一条……”
“国公爷来了!”一声惊呼。
盛知婉眉头蹙了一下,这祁国公回来的还真快,他今日不是该陪着陶氏吗?
不过也无妨。
都已经查到这,继不继续查其实结果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盛知婉微微行礼,祁书羡和祁非嫣道:“父亲。”
祁国公冷冷睨了盛知婉一眼。
府里发生的事传入到他耳中时,他正要陪着陶娘用晚膳,听闻之后立即紧赶慢赶回来,谁知还是晚了。
一路上,他早已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相比于小儿子的不成器,他更恼的是盛知婉居然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招来了大理寺的人,将家丑外扬!
“国公爷。”方鸿志上前见礼。
祁国公点点头,“今日的事有劳方大人跑一趟,不过说到底,这其实是国公府的家事,剩下的就交由我来处理,方大人请回吧。”
“这……公主觉得呢?”方鸿志看向盛知婉,毕竟她才是苦主。
祁国公脸色顿时黑了一瞬。
盛知婉看得好笑:“今日的确有劳方大人了,不过还有件事。”
“夫妻间本就不需要如此生分,若是事事都算清,情分就淡薄了。你父亲当初刚为官时,我便将自己的嫁妆全都拿出来为他打点……”
崔氏提起旧事。
祁书羡心头顿时复杂起来。
是啊,母亲能够拿出自己的嫁妆为父亲打点,那盛知婉只是补贴一些吃用和母亲吃药的银钱,又算什么?
自己往后多多立功后,为她挣回来的又何止这一点小利?
“母亲说的是,我这就去找知婉,让她重新掌管中馈!”祁书羡转身就要走。
崔氏忙叫住他:“急什么?你不必找她。你昨日不是去了孟央的院子,就等着她来找你,到时你再提出这件事就好。”
“都听母亲的。”祁书羡也觉得有理。
只是今日的银子他急着用……
“母亲这里有一千两,你先拿去。”崔氏示意贴身嬷嬷。
待到祁书羡离开。
萍姨娘想到昨日盛知婉的眼神,忍不住道:“夫人,妾身总觉得世子夫人好像变了。”
以前那样好说话好拿捏,如今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往常她是最孝顺夫人的,昨日眼看着夫人气晕,也没有一句关心……
她有种很荒诞的想法。
或许,盛知婉这次不会妥协了。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瞬,就又被她甩开。
怎么可能?
盛知婉对世子用情至深,当初为求下嫁连绝食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她绝不可能放弃世子。
再说,不妥协又如何?圣旨是她自己求来的,既嫁入国公府,这辈子就生是国公府的人,死是国公府的鬼,再没有其他可能!
*
祁书羡请客的地方叫顺德居。
为表郑重,他一次包下整个二楼。
酒至酣处,一个百夫长忽然举着酒杯来到他跟前:“世子,小的听说您原本应该得的是正四品的封赏,之所以变成从五品,全因为家有妒妇!”
他说着,狠狠打了个酒嗝:“要我说公主又如何?”
“既然已经是婆娘,那世子该打就打、该教就教!连孟姑娘那样善良的姑娘她都要刁难,这在我们老家是犯了七出,要被休的!”
他说着仰头将一杯酒灌下。
祁书羡闻言眉心蹙了蹙。
这些话往日在军营说说就算了,天子脚下也敢胡言乱语?
他往楼下看了一眼,好在并没有相熟的人。
“江大哥醉了,顺子,扶他去休息。”祁书羡对小厮吩咐一句。
然而江莽却一把甩开顺子的手:“我没醉!世子,我老江的这条命是孟姑娘救的,要是没有孟姑娘,我老江早跟二虎一样草席一裹,永远都回不来!”
“所以我记着孟姑娘的恩,不止是我,张大虎!”江莽看向一处。
那是个断了左臂,一直喝酒,长相粗犷高大的男人。
听到江莽的话,他一抹嘴眼神凶恶地看过来:“没错,谁要是欺负孟姑娘,就是我张大虎的敌人!”
张大虎和张二虎是兄弟。
张大虎生来力大无穷,之所以如今只剩下一臂,是因为中了毒箭后,孟央让人砍下的。但他不恨孟央,相反,他知道孟姑娘都是为了救自己。
更何况二虎死了,要不是孟姑娘做主,二虎的尸体就要跟其他人一样永远留在战场。
所以他记孟姑娘的恩。
敢欺负孟姑娘,公主又如何?
他张大虎贱命一条,真能弄死个公主,就算死也值了!
张大虎眼中凶光闪烁。
祁书羡也想到孟央在军中衣不解带照顾自己的时候,心头软了软:“放心,本世子一定会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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