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姝花楹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桃子不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日一别,两人怕是再难有相见的一日。“往后学着机灵些,好好活着。”孟姝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嘱咐。陈林捏着衣角,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东西,孟姝接过,是一个雕成兔子形状的木雕。“好可爱,它怎么是坐着的?”孟姝将兔子木雕放在手心,只见兔子的两只后腿蹲坐,两只前腿合在胸口,小脑袋向后扬起,两双长长的兔耳朵耷拉在后背一直到尾巴上。“它在拜月,愿姝姐姐得偿所愿。”陈林声音依旧小小的。孟姝才了然,兔子是她的生肖属相,要寻舅舅的事也曾在教他认字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过。“多谢,礼尚往来,我也有礼物送你。”孟姝揣着兔子木雕往房间走去,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枚小小的荷包,只是寻常粗布所做,但在荷包的一角绣了小拇指长的翠竹,旁边绣了‘陈林’二字。绣线是周...
《被逼陪嫁后,丫鬟争做后宫第一人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明日一别,两人怕是再难有相见的一日。
“往后学着机灵些,好好活着。”孟姝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嘱咐。
陈林捏着衣角,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东西,孟姝接过,是一个雕成兔子形状的木雕。
“好可爱,它怎么是坐着的?”
孟姝将兔子木雕放在手心,只见兔子的两只后腿蹲坐,两只前腿合在胸口,小脑袋向后扬起,两双长长的兔耳朵耷拉在后背一直到尾巴上。
“它在拜月,愿姝姐姐得偿所愿。”陈林声音依旧小小的。
孟姝才了然,兔子是她的生肖属相,要寻舅舅的事也曾在教他认字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过。
“多谢,礼尚往来,我也有礼物送你。”
孟姝揣着兔子木雕往房间走去,再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枚小小的荷包,只是寻常粗布所做,但在荷包的一角绣了小拇指长的翠竹,旁边绣了‘陈林’二字。
绣线是周牙婆送来的。
“愿你四季常青,不畏风雨。”
陈林小心接过,眼中露出欣喜羞涩,手指在图案处摩挲,他极喜欢这个名字。
次日天还蒙蒙亮,孟姝还躺在床上,她听到角院处传来响动,接着是脚步声,再恢复平静,是陈林一行人离开了。
房间里还没进来新人,孟姝没有起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截匕首,把手处刻着一个‘柏’字,是舅舅的名字,周柏。
阿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自己,此外就是舅舅周柏,他自小不爱读书,倒是对商贾之事极为热衷,一度惹的外祖父不喜。
舅舅四年前称与友人前往南方做生意,这一去便杳无音讯。
这把匕首是四年前他来孟家庄庆贺孟姝生辰,醉酒后遗落在家里的。孟姝这些年在继母手中讨生活,奈何年纪小又是女子,不能出门寻人,也不知舅舅去没去过临安。
怀着这种心思,孟姝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临出发之前,孟姝带着几方绣帕去谢周牙婆,恰好郑东家也在,“你是个知道感恩的。”
孟姝行礼,乖巧道:“多谢郑东家提携,让奴婢有了好去处。”
周牙婆接过帕子,笑呵呵拍了拍孟姝的脑袋,“东家也是看你乖巧,不忍你落到那等脏地方。到了唐府安心做事,也算报了东家的恩。”
郑东家也饶有趣味的看了看帕子,难得的给了句评价:“绣的尚可。你不用担心,唐家的主子中,少爷只有一位,年纪已十六七岁,是难得的端方君子。”
末了又忍不住给了一个善意:“若你被安排到针线房,掌事的房妈妈人也不错,我们郑氏牙行出去的,她们一向不会为难。”
“还有一桩,唐府老太太近年在给嫡小姐选丫鬟,能不能被选中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分了。”
言谈中对唐府的人事安排极熟悉的样子,孟姝忙诚恳的答谢。
三日后,照例有嬷嬷过来训话,之后孟姝等人便随着菊裳姑姑前往码头。
此去临安,从津南码头坐船走水路半个月便到,唐府有两艘船,其中一艘是货船,码头上的劳力正往货船上搬货,等孟姝等人登上船便被安排到客船的船舱。
船舱不大,容纳三十几人就显得十分拥挤,孟姝和其余人都不熟悉,墩子倒是因在厨房帮工结识了几人,但明显没什么交情。
所以墩子还是和孟姝一道,她也没什么行李,除了牙行里给的一件粗布衣裳就自己之前穿过的一套。(本是要被牙行的人扔掉的,她不舍得便求了人留了下来,仔细洗过后这次又带走了。)
船行第一日,绝大多岁人都有些晕船,船舱内味道实在不好闻,好在孟姝二人没什么大碍,两人结伴到甲板上放风,菊裳并不限制她们活动,每日一碗粥一个粗面馒头养着。
孟姝站在船尾,墩子坐在甲板上发呆。
沿岸青山民居不断后退,只闻水波荡漾,声声催眠,间或能在离船不远的水面上看到几条游鱼。
又行一日,触目可见只剩茫茫水面,入夜,孟姝抬头仰望天穹,繁星点点。
愁绪带着些对未来的恐惧,一点点渗透进心里,孟姝干脆仰躺在甲板上,眼泪来的悄无声息,不知阿娘是不是化作一颗星辰,也在与我遥遥相望?
临靠岸前,菊裳姑姑身边的夏荷姐姐来到船舱,简单提点了唐府的人事关系。
唐家本支是京城怀安侯府,在临安的这一支乃侯府旁支,但这旁支却份量十足,只因临安这一支极善经商,几乎富可敌国。
唐家先祖开国时有“先登”之功,被封怀安侯,到如今已传承第五代,临安唐府是如今怀安侯庶弟的第三子。
这三房也是庶出的,实则属于是侯府旁支的旁支了。
说起来其实如今怀安侯府早已没落,在先帝一朝曾卷入夺嫡之争,押错了宝,被清算过一轮,爵位险些被夺,如今怀安侯在礼部任个闲职。
所以侯府一应花销多赖临安这一支。
临安唐府正经的主子有十位,老爷子过世,老太太生了一子二女,女儿也都嫁在临安,只逢年过节回家看望老太太,主事的是唐显,也就是大周朝有名的财神爷。
再之后便是唐显的嫡妻云夫人,云夫人生育一子三女,剩下三位姨娘,共生育四女。
姨娘不算正经主子。
从郑氏牙行买来的丫鬟,有一半会重新学了规矩后安排在主子院里服侍,其余则再另行安排,约莫便是内院洒扫、针线、灶房之类的去处。
听完夏荷的介绍,有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听闻只有一位嫡出的少爷如今十六岁,眼睛都转了转。也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儿,更多的则是麻木,带了些对未来生活的恐惧。
夏荷聪敏,一双眼睛左右扫了一遍,也不再说话,只暗暗记下明显不安分的,看到角落里孟姝二人时,不由诧异了片刻。
只因这两位组合颇有些滑稽,一个瘦瘦小小,小脸还未长开但已然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另一个则很有些壮硕,且呆头呆脑的,正捏着一枚荷包发呆。
这一切孟姝与墩子都没往心里去,孟姝是无所谓去哪儿服侍的,她有绣活儿可以安身,不拘去哪儿办差,只想着可以赚够银子赎身,墩子则肯定是要去往厨房当差。
“这荷包真好看,孟姝你绣的这枚胖胖的元宝真应景儿,等咱到了唐府可不得用荷包装银子。”
孟姝听完噗嗤一笑,墩子莫非以为是去唐家捡银子呢。
不过这看似稳妥的去处,在船只刚靠近临安的密渡桥运河码头时,就陡然生了变数。
曹管事留下一个装了布料的包袱便离开了倒座房。
孟姝送完曹管事,进屋见到绿柳圆圆的脸上有两行泪痕,一直在喃喃自语:“为什么要骗我?娘每个月都来看我,我也不是非要赎身,她为何要骗我?”
看着窗前竹篮里的粽子,孟姝也没心情吃,将之前放在一边的粽子丢到竹篮内,回头对绿柳问道:“两年前你为何被卖?”
今日见绿柳父母穿的虽是粗布衣裳,但却干净得体,而且孟姝冷眼瞧着,绿柳的娘心疼孩子的表情应该不是假的。
绿柳怔忪了一会,盯着枕头边上一枚陈旧的护身符发呆,说起自家的往事。
两年前临安闹了水灾,洪水一度蔓延到了临安城里,绿柳的家就在近郊,农田屋舍俱毁,好在家里人没出事。只是受了灾生计艰难,迫不得已将绿柳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人牙子。
“我娘说当下是没法子,我两个哥哥都要娶亲,房子要重新盖,粮食也要花银子买,我知道家里难,被卖了也没什么。
我们村里有人被卖过,过个五六年也能回来。”
“娘说她知道那个人牙子接的是唐家的生意,说我在唐家做几年丫鬟,攒够钱赎身回家就给我寻一门好亲事,到时候有两个哥哥帮衬给我撑腰......”
孟姝听到这不禁冷笑一声,这对父母真是打的好主意。
若当初卖绿柳时但凡有一丝亲情,也会选活契才对,将自家女儿以死契的价格卖出去,又寻上门扮演亲情过来吸女儿的血。
绿柳一向过的俭省,公中的大厨房只要给婆子两三文钱就能得些汤水,孟姝知道她从未花过这个钱,月钱下来只添置些针线,这两年的月钱大概都给家里了。
“如今知道她们的真面目,你警醒些就是,别一味的填补。”孟姝的劝诫显得干巴巴的,绿柳的性子不够果断,她的父母再假意说些好话,亲情并不是谁都能割舍掉......
握住绿柳冰凉的手掌,孟姝想了想又说道:
“死契也没什么,咱们仔细伺候,将差事儿办好,再上下打点也不是没有能近身伺候主子的一天,到了那时主子仁慈,咱们求个恩典放了身契也是有机会的。”
孟姝望着窗外出神,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她下定决心,若要求这个机会,首先要能到主子身边近身伺候。
一时间脑子里闪现几个计划,如今的境地与深陷青楼不同,一切都有机会。
最终绿柳还是受不住打击病了几日,孟姝也得曹管事吩咐专门照顾两日,不需要再干别的活,只要求绿柳一定要在月中前好利索,因六月中旬是大掌柜们到唐家的日子。
从六月七八日开始,曹管事事先公布的两名二等丫鬟夏竹、洛梅,另有两名小厮也进了琅琊院。
绿柳的病好的差不多,孟姝当即撸着袖子加入迎接大掌柜的队伍里,夏竹指挥孟姝几个丫鬟打扫正房和左右偏房,洛梅则安排绿柳几个将琅琊院包括院外两条通道全部彻底清扫干净。
此次入驻琅琊院的有:
永宝楼的大掌柜龚发财;
永正当铺的司理唐汉景以及当铺朝奉,人称二叔公;
永泰钱庄的钱万来。
此三位正是春夏两季拔得头筹的大掌柜,得了最终人选消息的孟姝这日午后一个人去了角门,给角门的王婆子几枚铜板,约莫盏茶功夫,便听到了拨浪鼓的声音。
李货郎也是急匆匆的样子,刚将扁担放下,便见一身水绿色裙子的小姑娘走到近前。
“孟小姑娘,你的手艺是真真儿的好,昨儿我去了画舫街,你猜怎么着?”
孟姝笑着道:“莫非来了个大主顾,将帕子和十几枚络子都买了不成?”
李货郎不禁刮目相看,拍着手掌道了句:“还真是,隐约听着是春...浣云姑娘的丫鬟下来包了圆。”
“浣云...”孟姝不动声色,随口道:“也许是觉的新图样儿有趣,买个新鲜罢了。”
李货郎自知刚说错了话,怎可在清白的小姑娘面前提起青楼女子,便也转了话题。
“不错,不仅帕子的花样好,络子也好。”李货郎将算好的银钱拿出来。
“七条帕子,卖二十文一条,十二枚络子,其中一枚云朵形状的主家说意趣儿好,卖了三十五文其余也是二十文,一共三百九十五文。”
孟姝从中取出四十文递给货郎,笑眯眯的提醒:“这是寄卖的费用,李家哥哥可收好了。”
生意做完,孟姝见角落里四下无人,便凑近小声和李货郎说话,期间说了几个人名。李货郎挑挑眉,随即点点头。
之后孟姝选了一副银丁香,随口问了句有没有梅花簪子,结果还真有。
“姑娘要买?这款梅花簪我卖出去十几枚,做工精良,物美价廉。这几枚是在下昨日刚从银楼进的货。”
孟姝:......我只想问问来着...
“留一枚压你箱底,等下个月我再买。”
议事会在即,小丫鬟没有余钱了。
约了下次交易的时间,李货郎又挑着担子急匆匆的走了,空旷的街道只余拨浪鼓的声音。
王婆子耸着一双老眼贼兮兮的盯着孟姝,“孟丫头做的好生意,几条帕子赚了不少银子吧。”
适才二人交易声音压的低,王婆子听不到,但不妨碍她联想,越想越眼红不是。
孟姝已给了孝敬,自然不会再当冤大头,“若像婆婆说的这么赚钱便好咯,布料都是姐姐们的,咱也只赚个功夫钱不是,回头给管事和姐姐们结算了布料钱也没剩几个铜板了。”
王婆子这才喘了口舒服的气儿,嘴里却没松口:“那也是你的本事不是,咱这老婆子人老了,蒙主子不弃得个看门的差事,是半分也赚不到别的门路的钱。”
孟姝气结,这不是摆明了是想要孝敬。
“婆婆说的是,咱也就有这做绣活儿的本事,若您有多余的料子,您交给我,回头我给您绣个满满当当的富贵有余的图样怎么样。”
王婆子翻了个白眼,自己哪儿有多余的料子,知道这丫头不打算吐口儿,转身回了门房。
龚掌柜进了房间,管事与其客套几句便拱手离开。
夏竹带着孟姝绿柳捧着洗漱用具依次进了房间,另有琅琊院的小厮将永宝楼的伙计迎到住宿的倒座房去。
龚掌柜似乎并不习惯被人服侍,让孟姝将水盆放下,冲一旁的夏竹吩咐:“劳烦去福安居和老太太禀告一声,就说午后龚某去给她老人家和云夫人请安。”
夏竹点头称是,给孟姝使了个眼神便福了福去往福安居。
孟姝见龚掌柜擦了脸,自去里间更衣,长随和气的冲孟姝二人笑了笑,让她们一起收拾带来的东西。
箱子上贴着封条,应是永宝楼这一季的账本。
临安的永宝楼为总部,大周境内共有八十四处分部,光每季的账本便足足有一大箱子。
承盘内应是带给府上主子们的孝敬,揭开盖布,珠宝玉石金钗步摇头面玉佩,皆华丽夺目,其中几个盒子上也贴着封条,显然贵重至极的样子,孟姝按长随吩咐对剩下的诸多首饰分类。
孟姝虽看过许多书,自觉胸有丘壑,但书上也没说这么多首饰摆在一起居然如此闪亮亮惹人爱啊,简直让孟姝备受煎熬。
正规制的功夫,洛梅带人从公中的大厨房取了饭食回来,将其一一摆在正厅的八仙桌上。
龚掌柜也换了便衣出来,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张笑脸,乐呵呵的让长随打赏,随后便坐到桌前大快朵颐,胃口很好的样子。
在客院,大掌柜们入驻后自有身边人照顾,于是孟姝等人行礼谢过赏赐后便各自散去。
等欢欢喜喜回了房间,打开荷包居然是一副赤金缠珠耳坠和一枚小小的赤金戒指,虽然细细的,但也足够让人惊喜。
绿柳收到的打赏和孟姝一样,显然是龚掌柜这次来议事会特意给小丫鬟们准备的,果真银楼就是财大气粗,两个小丫鬟开心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我来琅琊院两年,还是头一次接待永宝楼的掌柜,以往都是永醇茶行的陆掌柜,钱庄的钱掌柜和当铺的唐司理。他们可没有龚掌柜大方,以往都是几十上百文钱的赏赐。”
绿柳小声吐槽完,便让孟姝歇着她去饭堂打饭。
孟姝摸着小小的耳坠,思绪万千。她以前也有几件首饰的,外祖和舅舅每年生辰礼都送过,自从母亲病故,全被孟成文搜刮典卖了。
刚绿柳提过的茶行,孟姝自然也曾问过府里人,唐府产业众多,在临安有几处茶园,但一年前这几处茶园的茶树不知为何都生了病害,起初还只是一两株,很快蔓延至整个茶园,导致茶园产量锐减,加上之前接的订单违约,又赔了十几笔高额违约费,一直到现在唐家的茶行都还未恢复。
听说这次茶行大掌柜并未来参加议事会,因此孟姝只能将主意打到好茶的二叔公头上。
晌午过后,龚掌柜跟着曹管事去福安居,后宅内院店里伙计止步,龚掌柜随手指了四个小丫鬟捧礼物,可惜其中没有孟姝,倒是绿柳在其中。
绿柳临离开时冲孟姝眨眨眼,开开心心的去老太太院里见世面去了。
孟姝非常遗憾,她来唐府已经月余都还一次都没见过府里的老太太呢!
龚掌柜一行刚离开没多久,永正当铺的司理唐汉景带着几个下人轻车熟路的来了琅琊院,照例也是两人抬着一口大箱子,另有数人捧着几口小箱子。
此时不过是借着云夫人的口中说出来罢了。
自孟姝入府以来,不管是安妈妈和曹管事都捕捉到了老太太的意图,自然便对孟姝有些优待,因此琅琊院内与孟姝争吵的丫鬟会被训斥,安妈妈也会特意伸出橄榄枝。
但很快包括老太太在内,都对孟姝另眼相看。
其一是孟姝的绣活儿生意,初来乍到的她便知道与府里的老人儿合作,让自己站稳脚跟。
其二,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茶酥能制作出来得益于她的头脑与见识。
最后便是走水事件,观察细致,应对机敏,很让老太太赏识。
再加上她不管在琅琊院与众丫鬟交际,还是与宋伯沟通都游刃有余,这便更难得。
孟姝从‘尘埃终于落地’的思绪中出来,见老太太正望着她,急忙道:“奴婢听从主子安排。”
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一般都是作为心腹培养,其归宿大概率便是之后自然而然的成为陪嫁丫鬟,孟姝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尤其是深受唐家大恩的情况下。
老太太见此便露出十分满意的样子,顺嘴答应了云夫人。
等冬瓜给老太太磕了头,两人领了一堆赏晕乎乎的走出了福安居。
“这么说,你要去二小姐身边当差了?”冬瓜抱着几匹料子,很为小姐妹开心。
孟姝倒是没有十分喜悦,闷闷的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几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怎么看你有些不开心,你别担心,二小姐性子很好,你也知道小厨房里八卦最多了,但是婆子们提到二小姐都说好。”冬瓜以为孟姝担心二小姐不好伺候。
“而且你去了是做小姐的贴身丫鬟,以后和二小姐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也算是难得的好归宿。”
两人来到冬瓜的房间,孟姝放下东西问冬瓜:
“冬瓜,你以后想出府吗?”
冬瓜愣了一会儿,闷声道:“出府能去哪儿呢,海津镇那个家,我是一点都不想回去的。”
是啊,在唐家做丫鬟也不错,吃饱穿暖还有月钱,但孟姝更渴望能自在如风的活着,哪怕和舅舅一样四处做生意,她害怕的是一眼看到头的未来,若陪嫁到二小姐夫家,大抵一辈子便深陷后宅,再无赎身的一天了。
冬瓜嘟囔了一句“我还想做唐府小厨房的管事呢。”说完便亮晶晶的盯着眼前的盒子。
老太太赏了许多东西,其中有两匹锦缎,似乎考虑到她们做丫鬟用不到,另有两匹适合做里衣的棉料子,几个盒子里是四套首饰,孟姝另外也得了云夫人的赏,一副翠玉镯。
“这下咱们是不是也算小有身家了。”冬瓜小心的拿着一枚赤金簪子给孟姝戴上,“孟姝你咋长的啊,可真好看。”
冬瓜摸着孟姝的小脸感慨,孟姝便笑了,她也拿起一只掐丝盘花手镯给冬瓜胖乎乎的小手套上。
“这些若拿到外面卖出去,起码值上百两银子。”孟姝大致盘了盘开口说道。
不说冬瓜双眼冒光,就连孟姝也觉得老太太当真大方,若当初卖身为活契,这都够赎身了。孟姝第一次觉得在孟家庄同意卖身有些鲁莽了。
其实当初她是害怕的,孟成文身上的毒与心脉受损及其相似,幸亏海津镇的大夫医术一般,但若留在孟家,结局也不过是父亲死去后被继母胡乱配个人拿聘金,可能还不如现在。
孟姝倒也不怕得罪王婆子,往来方便时该给的孝敬又不是没给。这就是赚钱的事儿带着别人的好处,不怕得罪王婆子这种贪婪的小人,若王婆子给孟姝穿小鞋,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那些和她合作的姐姐们。
只是浣云的事,就不知是否巧合了。
孟姝从小学刺绣且受阿娘的影响,针法与其余绣娘不同,细心的人或许能瞧出来。
不管怎样,孟姝又承了浣云的人情,她只能记在心里希望之后有机会报答。
在距离大掌柜们入驻的前两天,孟姝又去角门见了李货郎一次,这次两人说了盏茶时间的花,临走时候除了帕子和新型的络子,孟姝还带了几枚荷包寄卖。
回来后她憋在房间里仔细思量,从李货郎处打听了不少三位大掌柜的消息,其中重点打探了大掌柜身边服侍的跟班,不拘什么消息,喜好,但凡能打听到的,刚才李货郎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个遍。
其中关于当铺朝奉,消息最多,无他,只因为这位老爷子流传市井的故事太多。
孟姝消化了这些信息,专注的看着手中匕首,仔细回想舅舅周柏的相貌与喜好。四年未见,舅舅今年已经二十岁,他离开海津镇前外祖家里是做杂货铺生意的,但有一处细节她印象很深。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孟姝六岁生辰,舅舅曾说起要与交好的朋友去南方贩茶叶,为此他不惜将杂货铺变卖筹集本钱。
而临安的茶叶闻名大周,这次接待大掌柜们,曹管事特意从库房领了天目云雾和于临烘青两种茶叶。
当时曹管事曾说临安七茶,此两种占其二。
舅舅若要做贩茶的生意,孟姝笃定一定逃不开临安。
原因有二,一是临安本就是茶叶主要产区,茶园众多。二是交通便利,海津镇虽没有渡口,但津南县却正好处于连接南北运河的中段,只消坐船一路南下,至临安不过半个月时间。
心中将舅舅的体貌特征大致描摹完,回头也好跟人打问消息。
外祖是老秀才,科举无望后寄情山水,收罗了许多书目,留下的书里便有山河志,药典等杂书,阿娘的陪嫁里就有许多。孟姝自小聪颖过目不忘,早都翻遍了。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的孟姝,冷眼望向海津镇方向,离家后没机会给孟成文吃掺了楚田石粉末的饭食,但他中毒已深,活不过今年中秋。
楚田石与一种叫杠板归的草药共生,在药典中有收录,楚田石碾磨成粉末掺入食物中,粉末疏水亲油,会粘在人的胃壁上,年深日久必将呕血而死。(别信,我杜撰的嘻嘻)
而孟成文服用已有一年时间。
孟姝摇摇头,想远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铺朝奉二叔公最好茶,平日往来临安各大茶肆,二叔公身边有一位老仆,亦经常出入各大茶园为其寻茶。
这便是一个突破口,若舅舅来过临安,只要和茶叶相关,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痕迹。
孟姝在做计划时,福安居这里又是另外一个场面。
唐老太太正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荷包和帕子,广白几个大丫鬟则好奇的拿着几枚络子啧啧称奇。
“花样儿有趣倒也罢了,这针法倒是极有巧思,瞧着和南边绣娘的针法不同,昔日去京城侯府时,倒是北方有流传过几种特殊的刺绣之法。”
秦三小姐提议以荷花为题,各自写—首小诗,最后交由林先生评判。
题目—出来,各位小姐或蹙眉或得意或凝思,—炷香时间后也都准备提笔,唐大小姐则和宋通判家的大小姐坐在—起说话,孟姝因为—直留心,便扫了—眼。
这—眼便发现不对劲,大小姐腰间裙裳之上何时挂了—枚玉佩?
孟姝本以为大小姐来诗会的目的是想讨好秦三小姐,但从始至终大小姐并未主动与秦三小姐交流,这就更令人生疑了。
蕊珠正为二小姐研墨,孟姝便假装去端茶水走到大小姐座位附近。
定睛细看,只见那枚玉佩是—块和田玉雕刻的荷花鹭鸶和芦苇图案,表面光滑油润,孟姝隐约觉得似乎更像是男子的随身之物。
因这幅图案有个寓意是“—路连科”,多是男子为祈求科举高中而佩戴,但其实这样的图案近几年并不常见,因荷花鹭鸶这两种事物也有其他意义,时下人们更喜欢“魁星点斗,蟾宫折桂”这样的吉利图案。
绿柳注意到孟姝眼神异样,朝她看的方向看去,之后脸色大变,冲孟姝微微摇头。
这下孟姝就明白了,这玉佩就是当时碧桃在琅琊院外丢失恰好被绿柳找到的那东西。
怪不得会给绿柳封口费,这明显就是男子的旧物,难道大小姐已与秦家公子私下定情?因此秦公子才将随身玉佩相赠?
孟姝正犹豫要不要偷偷告诉二小姐,若这事被传扬出去,唐家女儿们的名声便全完了,私相授受的罪名可不是女儿家们可承受的起的。
但变故来的很突然,因—直关注那枚玉佩,孟姝便看到大小姐与宋家小姐聊天时,右手正在袖子的遮掩下准备解开玉佩的挂绳。
说时迟那时快,来不及思考,孟姝端着茶杯急忙走到大小姐身前,大小姐看到她走近,立即收回了手。
等孟姝上完茶水离开,大小姐再次悄摸摸探向腰间,结果摸索半天,竟只摸出半截挂绳。
玉佩不见了!
孟姝当机立断,借着上茶之机,光天化日下利用自己那把匕首悄悄偷了玉佩。
大小姐察觉后—双眼冒了火—样狠狠瞪着孟姝,只是她也不好当场发作。
绿柳此刻已是目瞪口呆,—颗心砰砰狂跳,她不知道大小姐为何突然借着如厕时佩戴了这枚玉佩,她只知道这枚玉佩乃是—枚旧物,且是男子之物,虽觉得不妥,但她也不敢做什么。
经此—事,诗会毫无波澜的进行,中间几位小姐各自互相品评,又用了茶点便各自散了,二小姐也如约带几位姑娘去永宝银楼。
—直到回府,大小姐才有找机会堵住孟姝,“交出来。”
“不知大小姐何意,奴婢身上有您的东西吗?”
大小姐咬着牙开口:“玉佩,将玉佩还我,否则我让母亲发卖了你。”
孟姝装傻充愣,又无辜的让大小姐搜身,自然什么都搜不到。
大小姐无法,急的眼眶都红了。“你不过是—个贱婢,竟敢如此以下犯上。莫非以为在二妹妹身边我便无法拿捏你了吗?”
孟姝腹诽,自己无父无母,就在云意院当差,你—个正议亲的小姐似乎也确实奈何不了我。
结果没料到,大小姐竟当着孟姝的面扇了绿柳—耳光,“你若将玉佩告诉府里任何—个人,我便每日折磨你这位好姐妹,她的身契已被姨娘要了过来,你说,将她发卖到楼子里供人玩乐,你的心里会不会过意不去?”
“孟姝,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冬瓜应是紧急从小厨房小跑出来的,袖子上还沾着面粉。
孟姝欢喜的将冬瓜拉到一旁,“我的好冬瓜,你在小厨房学点心,你说有没有可能,用茶叶做一道点心?”
“茶叶做点心?你脑子坏掉啦?”
冬瓜喘着粗气,她以为孟姝出了什么事,从小厨房一路小跑出来汗津津的,结果却是来消遣她的!
“做不成?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孟姝并不想放弃。
第一次见好姐妹这么认真,冬瓜一边擦汗一边解释:
“怎么做,来了福安居我也得过脸吃了两次茶,那味道还不如刷锅水,苦不苦涩不涩,若用来做点心,这不是浪费白面吗?”
“你一向聪明,你想啊,咱们做点心要么用绿豆红豆,要么用糖霜,没见过使茶叶的吧,茶叶虽不好喝但也是顶顶珍贵的东西,谁没事儿脑门子挤了这么败家。”
孟姝愕然,“......我这不是突发奇想嘛,若是和面的时候除了茶汤再放些糖霜呢?”
以往冬瓜总觉得孟姝聪明,这次突然觉得她有点傻,笑嘻嘻道:“又苦又甜的,那得是什么滋味儿,别再中毒吃死了人。”
见孟姝不放弃,她又着急的说了以前的经历,以前她们村里闹旱灾,邻居一家饿急了去山里胡乱挖了些东西回来做着吃,现在坟头上的草都长了几茬了。
孟姝也怀疑自己有些异想天开,若茶叶可以做点心怕是早已经有厨子做出来了,哪儿能轮到自己。
等回到琅琊院,孟姝又想到自己对茶道一窍不通,想寻人解惑也投问无门,至于去买茶经相关的书,她没钱。
这类书少说也要一两多银子,如今她不过堪堪攒下九百多文。
转机发生在当天晚上,入夜冬瓜悄悄来到孟姝房间。
两个小姐妹窝在一张床上,孟姝听完冬瓜的话不禁眼前一亮,
“安妈妈提醒的对啊。”
“我一开始只想着以茶汤和面,其实将茶叶碾磨成粉末,倒可以一试。”
冬瓜点点头,“安妈妈就是随口一说,我觉得或许有用就过来跟你说一声。咱们可以试试,只是材料不能用小厨房的,咱们需要自备,小厨房的烤炉我可以求安妈妈通融通融让咱们用。”
绿柳看着她们有说有笑,又是茶又是点心,忍不住泼了盆冷水,“茶叶可是金贵东西,听说咱们临安茶园出的茶在北边草原和海外都极受追捧。”
用茶叶做点心,这不就是败家子拿银子扔着玩儿么。
孟姝笑嘻嘻的说,咱这回就扔银子玩玩。
一事不烦二主,第二日孟姝专门去找安妈妈,拿了银子准备让她买些下等的茶叶。
安妈妈笑着将墙角柜子里放的一小罐茶叶拿出来,“这一罐子青茶是老太太去年赏的,我也喝不惯,你们拿去做着玩儿吧。”
孟姝当即便厚着脸皮受了,“安妈妈,我确有急用便不跟你推辞了,往后我一准儿孝敬您更好的东西。”
安妈妈也喜欢孟姝这种不扭捏作态的性子,若往后她去伺候老太太或者府里的小姐,也可勉强当作自己人。
“不过还是想要劳烦安妈妈,我想着茶叶种类繁多,若当真要试便不妨多试几种,细微的差别往往是影响成功的关键。”
听了这番话安妈妈倒多看了孟姝一眼,忍不住疑惑这真的是十岁的孩子吗?心里悄悄可惜,若是生就男儿身,如此聪明又周全,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天来的并不晚。
前几日已不用每天花时间学规矩,孟姝在几次伺候茶水时见了郑东家几回,对方瞧着她时,脸上露出的是满意的神色。
至于陈林,这段时间养的白了些,愈加俊秀,关于他的去向,孟姝旁敲侧击的问过周牙婆。
周牙婆知道她们关系好,只说了一句。
“他们的前程端看命了,约莫月底便要送往京城。”
孟姝便知道和陈林大概这辈子见不到了,但也没什么离别愁绪,不过是在牙行认识了一场的情分。
这日快到晌午,墩子端了饭菜来孟姝房里,两人正喝粥时,春月一脸喜意的进门。
“快着些和我去前院,机会来了。”
春月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指着孟姝,见到墩子时也招呼了一声。“你也跟着去,听说这次要的丫头不少。”
说起来墩子已被拉着去挑选多次了,只是回回都没被选上。
孟姝听着话音儿,心道该是临安府的唐家来人了。
周牙婆私下说过郑东家便是出身唐家的一等大丫鬟,只是不知为何落脚在津南县,还做起了牙行的生意。
刚走到前院,便听敞厅里郑东家爽朗的说笑声。
“浑没想到这次居然是菊裳姑姑来呢,怪道今儿一早就听那喜鹊儿在枝儿上叽叽喳喳的叫,原是故人来了。”
话音里多了几分客套,孟姝也听出了一分惊讶。
接着便有道沙哑的话声响起,不冷不淡,“眼瞅着端阳节就到了,王大家的近日被派去京城走礼,来津南县的差事儿就落到了我头上,原在府上咱们也是熟识的,今儿可给我挑几个颜色好的,咱们府的老太太喜好你也知晓的。”
孟姝墩子二人在前院站定,春月依着例子将孟姝安排到了前排,墩子则落到角落。
不多时,郑东家领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出了敞厅,孟姝规矩的站着没抬头看,只眼角余光依稀辨认出来人穿着绸缎外衫。
春花春玲搬了两把椅子,郑东家邀妇人落座后开口。
“菊裳姑姑,照例,与唐府属相相冲的,有碍观瞻的都没安排过来待选,前面两排都依着唐府内院规矩教过的,后面三排做粗使丫鬟也尽够了,擅针线缝补、灶台打杂、伺弄花圃的都在这儿了。”
其实唐府挑人进门自然还要重新学规矩,但能过了郑东家这一关的自然更好,菊裳姑姑看着前两排齐整的小丫头,满意的点点头。
属相既不相冲,孟姝等人便挨个上前,菊裳姑姑身后的仆从捧着纸笔,派头做的挺大。
孟姝事先从春月处得了消息,唐府的主子最喜欢齐整的,有规矩的。
所以挑人时,一要看步伐,不能慌乱,遇事要沉着;二要看身形,包括脸、手等裸露的地方有无疤痕胎记,牙齿是否整齐,有无异味等等。
轮到孟姝时,仆从待她走近便喊抬起头来,孟姝压住慌乱的心绪,缓缓抬头,便从菊裳姑姑眼中看到一丝惊艳。
“这丫头生的好颜色。”
郑东家接话道:“确实不错,来了快月余,若不是要留着给唐府,怕是早就被挑走了。”
菊裳姑姑也不接话,左手指着一旁桌上的茶壶,“倒杯茶来。”
孟姝移步上前,还未接触到壶把手,刚伸出的手便被菊裳一把捏住,见孟姝面上并无慌张之色,暗道是个好苗子。
“打哪儿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会些什么。”
菊裳看着这一双小手,纤细柔弱,并无冻疮存在的痕迹。
孟姝稳住心神,乖巧回道:“回姑姑,奴婢家在海津镇孟家村,家里还有父亲继母幼弟,平日农忙,闲时绣些帕子补贴家用。”
待菊裳松开手,孟姝也没忘了继续倒茶,郑东家适时说:“也是个苦命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好在孟姝略识得几个字,人也胜在乖巧。”
“识字倒是难得,留用吧。”
孟姝松了口气儿退到一旁,再抬头时正好和墩子的目光接上,墩子排在最后冲她憨厚一笑,露出两只小虎牙。
相处了这么多天,墩子是个好性儿的,若是也能跟着去就好了,孟姝想着。
陆续又选了三十几个人,菊裳拧着眉头指着最后的墩子上前。
郑东家也挑眉,不着痕迹的瞪了春月一眼,陪笑道:“这个叫墩子,别看她长得粗粗笨笨的,在灶上有些天赋,就连安娘子都赞过的,不然也不会留在这儿给您过眼。”
菊裳便不再过问,只摆摆手让墩子也去旁边占着,“正好老太太的小厨房缺几个使唤的,也留用吧。”
墩子呆呆的,得知自己被选中了喜不自胜,春月咳了一声才知道行礼。墩子和孟姝相视一笑,也没忘了给春月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菊裳站起身,她此次来津南县不光是给府里挑人,夫人在津南县有两处陪嫁庄子,她领了去巡视的差事儿,刚过了晌午,这便要出门去了。
郑东家陪着送出门,路上又与唐府的另一名管事交代童子们都已准备好,只等着送到京城。之后便回到院子训话:“菊裳姑姑三日后启程,选出来的这几日都安分些等着。”
“好叫你们知晓,唐府已是极好的去处,不光仁善且还是侯府旁支,家大业大同样规矩也重。
但月钱与年节赏赐同样丰厚,你们是从我郑氏牙行出去的,往后切记谨言慎行,规矩行事。之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唯愿你们都能谋个好前程,是做一辈子丫鬟还是攒银子赎身出府,端看你们自己了。”
众人齐齐答是,被选中的皆面露感激,没有被选中的则暗暗伤心,羡慕的盯着孟姝几人。
因不急着和主家离开,统一训话便放在后面,孟姝墩子二人回到后罩房,一路都听见墩子乐呵呵的笑声,临安虽远,但她是不念着那个家的。
墩子上头已有四个姐姐,大姐被三两银子聘礼嫁给一鳏夫,自从知道卖身可以得五两,墩子父母几乎悔死,于是二姐三姐相继被卖,至今不知在哪儿,她同样到了年纪也被家里发卖了。
同一天后半晌,陈林过来找孟姝。
“明日就走?是被哪家买了?”今日只接待了唐府的人,但唐府只选了包括孟姝墩子在内的三十二个小丫鬟。
陈林木然摇头,“我也不知,我们十二个人明日一早走,听管事的说是往北。”
孟姝这才想起是要往京城送的,只是她也不清楚陈林等人去了京城是什么安排。她看着已有几分俊俏的陈林,直觉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
秦三小姐对二小姐如此亲昵还有另外—层,秦同知主管临安府县各地民生,唐家着实出力不少,可以说若没有唐家商行在临安遍地开花,秦同知不会如此快升任正五品。
众人随着秦三小姐到了庄子里面,花厅内坐着的几个小姐急忙起身。
二小姐和临安同龄的闺秀们并不十分熟络,不过她的—身行头总是最出众的,隐隐还能带领少女们的风潮,因此—般出席各种宴会时总是最耀眼的那个。
孟姝侍立在二小姐背后,看着她和各位闺秀们交际,常常是有人夸了两句,二小姐端庄温和的应对,然后—本正经的冒犯别人。
比如。
正有—位小姐过来搭讪,“婉儿头上这枚雀钗当真巧妙,我竟不知除了紫色黑色,珍珠竟还有粉红色的。这钗上的鸟雀做工也精良,打眼儿—看便知不凡。”
二小姐微笑着点点头,“粉色的海珠确实少见,你没见过也正常,我也只在母亲的首饰匣子里见过—回。”
那位小姐面色讪讪,很有些无语,这岂不是当众说自己没见识...
通判家这次也来了两位小姐,其中年龄稍大的那位解围:“款式确实新颖,可是永宝银楼又出新鲜的花样了?诗会结束后婉儿妹妹可否带我们去永宝楼逛逛。”
二小姐依旧端庄的坐着,周围围了—圈女孩儿盯着她头顶的雀钗,她也不生气。大小姐和通判家的大小姐是手帕交,两人都是府里长女,也都是庶出,—向都有些同病相怜,因此两人关系极好。
于是大小姐便主动开口解释:“这枚雀钗的确是龚掌柜前些日子送到府里的,粉红色的海珠极少,今年—共也才收了十来颗。”
周围的闺秀们更艳羡,然后便听到二小姐说:“首饰不过是个物件儿并不值—提,碧君素来喜欢荷花,戴的荷花钿宝钗便很不错。”
碧君是秦三小姐的闺名。
孟姝刚觉得二小姐这次说的话难得很中听,结果还没高兴多久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因为二小姐四下看了—圈儿,“你们戴的首饰样式的确有些不时兴了,去永宝楼逛逛也可,等回头永宝楼寻到好的海珠......”
在众人又无语又带着点儿期待的目光中,二小姐后半段是:“我派人知会龚掌柜,届时提前下帖子相邀,你们可以先挑选中意的。”
孟姝再次没忍住,撑起额头偷眼打量在座的小姐们,好在大家都知道二小姐的性子,倒也没有真生气的,或许有,只是不会没城府的摆在脸上罢了。
秦三小姐作为主家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婉儿说笑了,海珠极贵重,咱们—年的月例银子怕是都买不到—颗。湖里的荷花开的极好,凉亭里已备好了茶果和笔墨,咱们这便过去吧,今儿倒要看看谁能在—会儿的诗会里拔得头筹。”
二小姐没再说什么,起身跟着秦三小姐往外走了。
她是真心觉得在座的大部分人首饰确实陈旧,因此回府后特意给龚掌柜去信,将几个小姐的名单列上,言明若她们去选首饰让龚掌柜酌情给折扣。
不能不说二小姐其实很善良,只是表达的不得法。孟姝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也不错,就是心累些。
众人在园子里三三两两聚在—起闲逛,之后便去湖上的亭子纳凉,满湖荷花随风摇曳,风景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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