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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大红人江寒刘庆来大结局

孤照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官场大红人》,是作者“孤照”写的小说,主角是江寒刘庆来。本书精彩片段:辞官从商、身价千亿的富豪江寒被人陷害,重生大三,通过股市成为隐形富翁,为报答乡亲十几年的资助,选择回乡做一名大学生村官,带领村民致富,从此步入仕途。在波云诡谲的官场生涯中,凭着过人的智慧识见和朴实的为民情怀,一次次度过危机而青云直上。...

主角:江寒刘庆来   更新:2025-03-23 18: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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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寒刘庆来的现代都市小说《官场大红人江寒刘庆来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孤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官场大红人》,是作者“孤照”写的小说,主角是江寒刘庆来。本书精彩片段:辞官从商、身价千亿的富豪江寒被人陷害,重生大三,通过股市成为隐形富翁,为报答乡亲十几年的资助,选择回乡做一名大学生村官,带领村民致富,从此步入仕途。在波云诡谲的官场生涯中,凭着过人的智慧识见和朴实的为民情怀,一次次度过危机而青云直上。...

《官场大红人江寒刘庆来大结局》精彩片段


“刘县长,平沟村、黄沟村什么情况?”

市长是随后赶到指挥部的,看到刘庆来没有在县里,心中早就有气。

要不是书记在此,他早就发脾气了。

“任市长,我已经派了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赶到现场,现在已经到了。”

刘庆来抹了一把汗。

此时,刘庆来的心突地一跳,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不会出啥事吧?

洪水、泥石流可不管谁官大谁官小!

刘庆来赶快拿出手机拨陈利民的电话。

陈利民正从山上往下跑,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刘庆来的。

“刘县长,泥石流下来了,大得很!下面人还不知道,不说了,救人要紧!”

刚要挂电话呢,陈利民脚下绊了一跤,摔到地上,手机飞了出去。

刘庆来蒙了,这什么情况?

市委书记抓过刘庆来的手机:“陈利民,快点疏散群众!”

市委书记这才知道陈利民去的黄沟村就紧挨着平沟村,本来是处理草台班子唱大戏的事情,哪知道碰巧赶到了暴雨中心。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利民身上。

市委书记的命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喂喂喂,再喊话,仍然没人应答!

紧接着,手机盲音。

刘庆来接过来一看,坏了,陈利民这是出事了!

刚才听陈利民说,泥石流下来了!

作为县长,他很清楚平沟村是什么状况!

先不说砂厂,就三个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尾矿库,只要大洪水一来,足以形成巨大的洪流!

之所以一直没有处理,是因为刘庆来感到自己在县里不会干时间长。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三河县穷得很。

处理尾矿库需要一大笔资金,县里连发工资都困难。

再说了,这么多年也没出问题,难道偏偏在自己当县长的时候出问题?

于是,平沟村尾矿库包括砂厂的事就这么一直拖下来。

上级多次发文整改,刘庆来都派人去督促检查一趟,而后提交一个整改报告,让有关部门到市里沟通沟通、协调协调,事情也就过去了。

还有平沟村无序采砂问题,有一些媒体也进行了报道。

刘庆来亲自找到这家媒体,把这事也给捂住了。

现在平沟村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庆来茫然中夹杂着心慌。

对了,还有公安局长张全新!

“周书记,公安局长也在现场!”刘庆来赶快拨张全新的电话。

张全新把电话早就扔到了汽车的后座上。

张全新打了两个电话之后,手机就黑屏了,这么大的雨,如同把手机泡到水里,手机直接毁了。

刘庆来的心如同坠进了冰窟。

完了,完了,公安局长也失联了。

不会是牺牲了吧?

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都牺牲了,村民就更不用说了。

豆大的汗珠从刘庆来的脸上直淌下来。

书记和市长见此情形,明白了怎么回事,都强自保持着镇定,内心其实是慌得一批。

市委书记突然想起了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唱大戏?

刚好把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给吸引了过去,还刚好是暴雨中心!

他在哪里唱大戏?在沟里?在山上?还是把舞台搭到了别处?

“刘庆来,”市委书记也不喊什么刘县长,直接点名道姓:“黄沟村唱大戏,在哪儿唱?”

刘庆来也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唱。

指挥部突然响起杯子碎裂的声音。

……

陈利民爬起后往前跑,却被一名干警拽住了。

“松开!”

干警就是不松手,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泥石流来了!

前面带着枯枝杂草、砖头瓦块,发出奇怪的声音汹涌而来!

完了,所有人全完了!

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肯定也被卷了进去。

“陈书记,快回去!”

干警们拉住陈利民往山上跑。

山上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往下看,惊叫声、哭喊声,直直刺透了雨幕。

泥石流已经过去了,将整个平沟村埋没!

“看看,直升机!”

此时的雨势比刚才小了一些,几架直升机钻出云层,出现了半空。

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发出了喇叭喊话声:

“所有人注意,洪水、泥石流来了,马上撤出,向山上撤!”

“所有人注意,向山上撤!”

乱石岭上的几百个村民和二十个干警都站着没动,直升机为什么不早点来?

泥石流刚刚席卷而过,平沟村从此消失了!

此时埋在里面的人都死了。

看到家园被毁,村民们欲哭无泪。

但同时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幸运!

如果不是来这里看大戏,如果不是有奖摸,恐怕早都已经被泥石流给淹没了。

一时间,几百个村民悲喜交加。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江寒!

天啊,江寒在这里唱大戏,分明是救了大家!

直升机上出现了两道光柱,照向了下面的村庄。

喇叭不响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来晚了!

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叹息一声,几百口子人就这么没了!

“杨队长,山上有人!”

此时才发现山上有几道汽车发出的光柱。

光柱的后面有人,密密麻麻的!

“飞过去!”

直升机飞了过去!

杨天增看到了,好几百人聚集在这里。

这一瞬间,杨天增泪目了。

此时,公安局张全新明白了,这是省里来的直升机。

市、县都没有直升机,只有省一级指挥部才能调来。

张全新赶快组织群众疏散,腾出了一块地方作为临时停机坪。

同时让司机们将车头掉转,集中照在一块平地上,为直升机指明位置。

两架直升机先后降落。

杨天增和李士勇走出飞机。

张全新早就备好了伞。

杨天增和李士勇都推开了,大家都淋着雨,自己打伞,成什么样子?

李士勇简单介绍之后就问是什么情况。

张全新大体上说了说,黄沟村和平沟村出来了四百多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估计还有十几人在沟里,被泥石流给淹了。

因为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十几把手电筒先后熄灭。

就算再大的雨,手电筒一般不会灭。

手电筒灭了,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失。

政法委书记带着二十名干警也在下面,还有一个大学生村官也牺牲了。

杨天增和李士勇虽然悲痛,但情况比他预想得要好得多。

正在此时,二十名干警爬上来了,他们把陈利民给带上来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毕竟又活了二十一个!

欢呼过后,突然哭声大起!

黄沟村民都哭了,老支书黄承印已是泣不成声。

其余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学生村官江寒没有回来,一定是埋在泥石流里。

呼啦啦,所有的村民都朝平沟方向跪倒!

死者为大。黄承印伏在地上磕头。

所有村民,男女老少都纷纷磕头,将这种最朴实、最真诚的礼节献给他们共同的恩人——江寒。



结果到底如何,就看今后几天了。

……

第二天,江寒起床,快捷酒店有早餐,在县城里已经算不错了。

吃完早餐,江寒早早到了政研室的大办公室。

王成喜、马明雨、巴伟三个人都还没过来,江寒就开始扫地、擦桌子,倒烟灰缸。

拿起开水瓶出去打水,发现其他科室的人都基本到齐了。

政研室因为要经常熬夜写材料,有的白天在办公室写不成,回家继续写,所以上班基本都不准时。

只要把稿子完成好,领导们也不说什么。

把办公室收拾完毕,政研室主任崔永军迈着四方步进来了。

“小江,还适应吧?”

江寒道:“崔主任好,还好,大家都挺热情的。”

“小江,是不是感到进政研室不满意?”

“我告诉你啊,你别看不起政研室写材料的,写材料的人不一定能当领导,但是当领导的必须会写材料。要是领导不会写材料,没有理论功底,他也当不大,当不长。”

“毛委员当年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但其实他是靠着两杆子,枪杆子和笔杆子。”

“在战争年代,靠着笔杆子写出了《论持久战》等等,影响太深远了,也从此奠定了领导地位。”

“他一生没有拿过枪杆子,却从来没有放下手中的笔杆子。”

“有好多年轻人一进机关单位,就想着到有钱有权的部门去,认为在这样的部门能吃吃喝喝,整天搞接待,迎来送往,岂不知这样会害了他们自己!”

“你工作之后到你有孩子之前,这是你提升素质的最佳时期。”

“这个时期,你的笔头子功夫没练好,以后补都没法补。”

“迎来送往当然也是一种本事,但这本事啥时候不能练?”

“写材料必须要守得住寂寞,板凳一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两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写东西必须能吃苦、有耐心。”

江寒连忙点头:“崔主任说得极是,我一定好好向大家学习,争取早日成为写材料的行家里手。”

江寒知道,崔永军讲的都是实话。

昨天崔永军还是不冷不热的,似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当时应该是正在思考哪个材料如何写。

现在看,这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有啥困难,就给我说。”

江寒当然有困难,在这个大办公室,连个桌椅都没有配,就只有一个破沙发,还是公用的。

这事太小,江寒都没法说出口,还是算了。

“对了,蔡松成都给我讲了,小江,很好,很不错!”

崔永军难得地露出了笑脸,又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出去了。

看来,把宿舍让给蔡松成一家的事已经传开了。

其实,江寒本来就不想住那间老旧闷热的宿舍,让给蔡松成只是顺水推舟之举。

崔永军走后,巴伟、马明雨和王成喜先后到了,王成喜打着哈欠,显然是昨天晚上熬了夜。

坐到办公桌前,王成喜从包里拿出一叠纸:

“昨天想他娘一夜,好几个标题都不满意!市委组织部要的经验材料,明天报不上就不让报了。”

王成喜抓了抓头发,看到面前的烟灰缸,眼瞪得老大。

王成喜的烟灰缸,实际上是一个大瓷器,看起来就像是僧钵一般。

这恐怕是江寒见过的最大的烟灰缸。

“谁把我烟灰缸倒了?”王成喜很恼火。

江寒道:“王主任,是我倒的,我看烟灰都满了,顺手就倒了。”

王成喜往后一躺:“以后别倒我烟灰缸了!”



去年,省消防救援总队为更好地应对“全灾种大应急”挑战,积极整合社会资源,与一家通航公司合作组建消防空勤救援队。

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是省防汛抗旱指挥部的成员。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还下着雨,直升机从省城飞到三河县,危险因素大大增加。

这次执行任务的都是消防空勤救援队,飞行员也是千挑万选的,经验十分丰富。

过去,曾经多次在雨夜飞行,及时把省领导送到事故发生地点。

如果四百多口人今晚没有疏散,将成为全国的爆炸性大新闻,也会成为国际性事件!

必须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领导干部就是要冲得上、顶得住,关键时刻必须出现在现场,冲锋在一线!

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不容乐观。

因为县乡干部正在路上还没有到!恐怕这两道沟两个村子的群众都在睡梦里。

救灾就是责任,时间就是生命!

杨队长带着国土厅副厅长李士勇还有几名工作人员,乘两架直升机起飞,不一会儿消失在沉沉雨幕之中。

……

乱石岭上,陈利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想让人下去把江寒拉上来,却又犹豫了。

今天遇到的一切,都违反常理!

突然,黑暗低矮的天空出现了两道亮光!

斗折蛇行,暴速延伸,将天空劈成了极不规则的四部分!

强光闪过,天空碎裂!

咔嚓嚓!

轰隆隆!

撕裂耳膜的闪电声和震人心腑的雷鸣声传来!

所有人都呆立不动,脸部一闪一闪,明灭转换,如同鬼魅。

哗哗哗!

刹那间,大雨瓢泼而下!

天上的黑色云团都成了大水缸,直接向着青龙背、平沟和乱石岭倒下来!

砸在人们脸上的已经不是雨点,而是水包!

“快,拿雨伞、雨衣!”老支书黄承印通过高音喇叭喊道。

村民们冲向雨布盖着的地方,拿出了雨衣和雨伞。

黄承印拿来了伞和雨衣给政法委书记陈利民和公安局长:“快穿上,让公安的同志们去领雨衣!”

陈利民和公安局长张全新都愣了,敢情黄沟村早有准备,连雨具都提前带过来了。

这是村民的雨具,作为干部,作为干警,怎么能跟村民争?

陈利民推开黄承印的雨具:“给老年人、给孩子们用!”

公安局长张全新吩咐干警散开,站在群众的最外围,防止大家害怕而乱跑。

经过短暂混乱之后,乱石岭上恢复了秩序。

但让人揪心的事来了!

下面十几把手电筒仍然亮着,只是很散乱了,看来这些人都是在找地方避雨。

江寒的影子已经看不到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江寒的目标就是手电筒亮着的地方。

陈利民一个箭步,跑到剧团的高音喇叭前:“平沟的村民听着,砂厂的人听着,我是政法委书记陈利民,暴雨已下,洪水和泥石流马上来,快点上山,就近避险!”

“江寒,江寒,我命令你立即回来!”

陈利民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司机从车上取下了伞给陈利民撑着。

“给村民!我用不着!”

司机坚持不走,陈利民一把将其推开:

“村民淋着咱打伞,像话吗?把那块大雨布撑开,让村民避雨。”

司机赶快招呼其他司机去撑雨布。

突然,哗哗的声音渐大,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

此时只有雨,雷电已经停止,哪里来的轰鸣声?

陈利民脸色大变,坏事了!真特么让江寒给料中了!

这个声音绝对是大型山体的声音!

不,青龙背和乱石岭都是大石居多,垮塌的可能性极小!

尾矿库!!!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

又一个尾矿库垮塌了!

短时集中降雨导致了洪水,洪水直接冲塌了尾矿库!

泥石流!

老天!一场灾难,从天而降!

下面打手电筒的人们显然还没有上山,还在沟里面找地方避雨!

他们或许是没有听到自己在山上的叫喊,高音喇叭的声音被雨声给淹没了。

此时,汽车都被雨砸得砰砰作响,就像是下着硕大而密集的冰雹。

又是一道闪电!

朝平沟观望的人们都高声尖叫起来!

闪电短时照亮了平沟!

平沟的河道上,一道灰色巨龙怒吼着、翻滚着朝下面卷过去!

泥石流!

又是一道闪电!

泥石流漫过了几个房子,一栋三层小楼被泥石波推着走了,不一会儿,就轰然解体,成为泥石流的一部分。

“那是俺家,俺家,俺家没了!”

一个女人大声哭喊起来。

“哭个啥?”一个老头走过来喝道:“咱们不都逃出来了,人好好的,比啥都强!”

村民们都顾不上避雨了,都跑到石料厂的高处或边缘,看着平沟里浩荡卷进的泥石流。

干警们都赶过去维持秩序,防止村民摔下去。

陈利民赶快喊话,泥石流来了,就近躲避。

哪知道,高音喇叭哑了!

停电了!

天呐!

一个接一个的房子、院落被泥石流无情吞噬!

下面有十几条人命!大学生村官江寒也在下面!

“张局长留下维持秩序。你们!跟我走,救人!”

陈利民说完就沿刚才江寒的路下山了,张全新赶快安排二十名干警紧紧追上去。

张全新吼道:“保护好陈书记!”

陈利民和干警们一边喊,一边朝前冲,一会儿就看不到人了。

张全新立马将群众从边缘处驱走,朝司机们大喊:“把车开过来,给陈书记打灯!”

九辆警车开了过来,将车头对准平沟,打开大灯。

……

江寒已经到了平沟,前面隐约可以看到手电筒的亮光。

“快,就近上山,泥石流来了!”

此时,江寒根本顾不上想县长刘庆来,他想的是前面还有平沟村的群众,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

就这种骇人的雨势,恐怕洪水已经形成,马上就要冲走砂厂、冲垮尾矿库!

江寒急速朝前奔跑,摔了一跤,爬起来又跑!

……

高平市防汛抗旱指挥部。

“青龙背气象监测点观测,短时降雨达210毫米,历史极值!”一个工程师在屏幕前喊道。

“果然,暴雨中心就是在青龙背!什么?210毫米?”高平市长任永亮吓了一跳,几步赶过去确认数据。

市委书记脸色大变,省指挥部说暴雨中心的中心在这里,他还有些不相信。

空勤救援队队长和国土厅副厅长带人乘直升机直奔青龙背,他还以为是小题大作。

黄沟村、平沟村加起来四百多口人!

刘庆来呆了,天啊,果真是泥石流,尾矿库,砂厂,平沟村,完了!


这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名叫刘在田。

刘在田带了三个人,两个司机,一个秘书。

刘在田说他曾在国企干过,退休了没事,搞了一个公益基金会,发挥一下余热。

江寒感到这老头似乎不像做生意的人。

因为水灾,镇上到村里的路冲坏了,坑坑洼洼的很难走,江寒的皮卡、拖拉机和卡车能过。

老头带了两辆越野,也不怕把他的老骨头给颠散架了。

这老头说是到刘氏宗祠祭祖来了。

听人说黄沟村有个“伴山房”民宿,就决定来住一段时间,呼吸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

老头要求江寒陪着他在山里转一转。

因为提前支付了一个月的房费,所以江寒也就满他的要求,就当是导游了。

村里的杂事都由支书处理了,江寒左右也没多少事,就陪着老头四处转悠。

两人居然越聊越是投机。

江寒还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请刘在田品鉴。

刘在田笑道:“你居然拿出这个让我喝,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江寒道:“还真是有。我想请你当黄沟村的副村长。”

副村长?刘在田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村长助理,我是副村长,跟我平辈论交啊?”

“刘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招聘一些爱心人士来村里当副村长。当上副村长,就得免费为村里做贡献。”

“刘老,我看您很懂法律,所以您适合当法律副村长,村民什么法律问题,您免费帮助解决。”

刘在田说道:“好小子,你这是想省下律师费吧?”

“刘老,也可以这么说吧。我准备设置法律副村长、宣传副村长、规划设计副村长、教育副村长、文化副村长。”

刘在田说:“你们不是有小学吗,还要搞什么教育副村长?”

“教育副村长主要培训村民,提高文明素质和旅游接待服务水平。高平职院旅游系主任将担任黄沟村的教育副村长。”

刘在田明白了。

这小子想借助社会的力量,整合各方面资源,帮助黄沟村脱贫致富。

现在有不少人,特别是大城市当中有不少白领、院校的老师都热心于公益事业。

江寒聘请副村长,这就是给这些人提供了一个平台。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歪点子。

“等到副村长招齐了,由我们村的老木匠制作木匾,写上文化副村长某某的字样,由孩子给大家颁发。”

村长是由村民选举产生,至于这些副村长,都是荣誉性质,自然不用那么麻烦,也不用向乡里报备。

“我当教育副村长,那个旅游系主任就当培训副村长。”刘在田说道。

“啊,刘老,您过去是教授?”

江寒感到刘在田似乎也不儒雅,甚至还带着一股霸气,也许是因为年龄大了,这股霸气时有时无,相当内敛。

“我是教育人的!主要是思想政治教育!小江,我看出来了,你的思想有问题。”

“刘老,我思想有什么问题?”

“你思想消极!村子带富了,你就云游四方?一点都不负责任!”

“刘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不习惯受管束。华夏传统知识分子不就是如此吗?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真不知道你这种思想从何而来!孔子说了,他的主张行不通,乘着小竹筏到海上漂浮。你有什么主张,你的主张咋行不通了?”

“年纪轻轻,暮气沉沉!”

莫名被这老头教育了一番,江寒心里颇不服气。

“不服气是吧?”

这老头的眼光好锐利,明明和自己没关系,但江寒却有些怯。

“作为男人就应该负起责任,家庭责任,社会责任,国家责任!怎能只图自己痛快?我知道你有几个钱,但你只享受不奋斗,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能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能带好一个村,你就能带好一个乡,你能带好一个乡,就能带好一个县!”

江寒起身道:“刘老,我能带好一个村就不错了。”

“糊涂!就你现在这个愣头青做派,能抓好一个村?我听村民说了,这次救灾款就很不公平。为啥是这样,你想过原因没有?”

省里发放的救灾款由乡政府具体分配,平沟村每人平均分到500元,而黄沟村平均每人40元。

黄沟村支书黄承印去乡里开的会,直接质问乡长。

乡长不阴不阳:“你们村的情况好,过得也比平沟好,你们不是有江寒这个大能人吗?找他去呀,他有办法。”

江寒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把乡长和书记全得罪了。

去年,县长刘庆来带队去南方招商引资,一家制鞋企业准备到三河县投资建厂。

多一个厂子,就多一个稳定的税源。

各乡镇都到县里争,想把鞋厂落户到自己的地盘上。

最后是苍山乡胜出,乡里决定把鞋厂放在黄沟村。

南方的鞋厂老板来了,乡长就在乡政府开协调会,黄沟村的黄承印和江寒都参加了会议。

江寒翻了翻面前放置的有关材料,当场提出了几个问题:

工业胶水、喷漆的有机溶剂等等产生的刺激性气体如何解决?要不要为员工买保险?员工万一中毒如何赔偿?

一连串问题把南方老板给问住了。

江寒当即反对将鞋厂放到黄沟村。

老板当场翻脸走人。

老板有这个底气,其他乡镇盼着他去呢。

因为这件事,乡党委书记、乡长看到江寒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管江寒在村里做什么都看不顺眼,认为他是在瞎搞。

“江寒,你要是书记或乡长,黄沟村还能被区别对待吗?”

刘在田转过身来:“你对做大事与做大官怎么看?”

江寒不假思索:“不要立志做大官,而要立志做大事。”

刘在田又道:“你不当大官,做个屁的大事?你一个村官,能做成什么大事?”

“赠你一副对联,听好了。”

“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

老头说完道:“好好琢磨一下,有啥感想,明天给我说。琢磨得不对,我就不当你的教育副村长!”

噗呲一声,江寒忍不住笑了。这老头对自己的威胁,怎么跟小孩似的?


崔永军就说了说刚才的情况。

张雅文知道崔永军不善言辞,也不会说假话,没想到江寒写材料的水平这么高。

他过去就没有写过材料,这要是磨练个一两年,岂不成了组织部的材料大拿?

水部长的眼光就是不错啊,给自己推荐了一个人才!

江寒不仅是个人才,关键是还很会做人!

今天一上班,行政科长就告诉她一个消息,江寒把刚刚分到手的一间宿舍让给了组织一科副科长蔡松成。

他自己则是开着皮卡回村里住。

这说明江寒的心地善良,看蔡松成一家过得艰难,就想帮他们一把。

如果不是水部长打电话,张雅文对于江寒的印象可能就是胡干蛮干、不讲道理、没有分寸、胆大包天等负面词汇。

现在看,是人们误解了江寒。

往深处想,极有可能是有些部门个别工作人员的过分要求没有得到满足,而故意夸大其辞,抹黑江寒。

于是,三人成虎。

要不是这场大灾,江寒可能一直会被大家误会下去。

政法委书记陈利民亲自到了现场,这才发现了江寒与众不同的特质。

但是,水部长是如何发现江寒的?

据说,水部长有一个独生女儿,长得非常漂亮,全家都非常疼爱,莫不是水部长看上了江寒,是为她的女儿准备的?

“永军,小江是个人才,对他得多压压担子,大材料让他多参与。”

其实不用张部长交待,崔永军也打算让江寒多参与大材料的撰写。

“对了,你把小江叫到我办公室,我有点事要问他。”

江寒来到张雅文办公室。

“小江,材料写得不错啊,这是我没想到的。”

“张部长,这只是大家观点和思想碰撞的结果,也算是灵感大爆发。”江寒谦虚道。

“小江,你是黄沟村的,对于平沟肯定很了解。并且这次大灾中,你立了大功。有个事,想听听你的看法和意见。”

张雅文说着递给江寒一个文件夹。

江寒打开一看,原来是苍山乡政府向县政府打的一个报告,内容是平沟村民安置和平沟村重建问题。

“苍山乡提出,县政府统一给平沟村民盖砖瓦房,按每人50平米的标准。县财政承担七成,村民自己承担三成。这个应该能得到通过。”

“对于村民的安置问题,也就是说把房子建在哪儿,这个苍山乡提出了几个方案。”

“一个是把平沟村民分散到附近村子安置,原来多少地也分给他们多少地。”

“第二个方案是原址复建,村民原来多大的房子就建多大的房子。”

“第三个方案是,在县城的城边划出一片地,集中盖楼,对平沟村民进行安置。”

江寒问道:“张部长,县领导还有县里各个部门有什么意见?”

张雅文说道:“上次开过一次会议,对于这个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各个部门,县领导还有受邀参会的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都有不同意见。因此,这个搁置了。下午还要开县委常委会讨论。”

张雅文其实是不想参与的,毕竟这属于政府管的事,她虽说是常委,也不想管太多。

但是,上次县长刘庆来说,每个常委都得发言,亮明观点。

下午就要开常委会了,张雅文还没有想好这几个方案哪个好。

江寒看了看说道:“张部长,那我就大胆说了。”

“第一个方案不合适。首先是平沟村民不愿意,他们分散了,就有一种势单力薄的感觉,就算是安排到最近的村子,他们也会有外来户的感觉,很难融入进去。附近的村子还不一定会接受,毕竟新来的村民占了他们的土地和资源。”


前面开警车的干警去服务区了,江寒只有等后面这位奔驰车主回来。

奔驰车主已经上了前面的考斯特,与县长刘庆来说着什么。

这时,考斯特的自动门打开。

刘庆来大声道:“毕老三,这事没商量,你也别上窜下跳地找人!”

“刘县长,您看,也不是掏自个儿的钱。我的砂厂都冲没了,您也得理解一下我呀。”

毕老三走下车来,没有离开的样子,仍然试图多争得一些利益。

“县里没钱!!有钱也是赔给村民,赔人不赔厂!”

刘庆来也下了车道:“砂厂死的人,你自己赔!你那个破厂是咋回事,你自己不清楚?要我给你提醒?”

毕老三满脸堆笑:“刘县长,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了嘛。您别激动,我不打扰您了。”

刘庆来气呼呼地上车了。

毕老三回来了,坐进驾驶室。

“他NND,装啥装?”毕老三低声骂了一句,点了一根烟,没有要走的意思。

原来,在平沟开砂厂的就是毕老三。

平沟村的那个砂厂,是一个没有资质、没有采砂证的非法砂厂,通常是白天歇着,夜里干活。

没想到,毕老三居然没有一丝避讳,直接追到高速口找县长要赔偿。

胆子够大。

胆子大是因为路子野。

毕老三是三河县的名人,以三河县的方言来讲,这个人特别“透钻”。

平时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就是上上下下地“联圈”,各种消息很是灵通。

非常经典的一件事是,他在省发改委了解到省里立项一条公路。

他又与交通厅的人吃饭,找到省交通设计院,看到了这条公路的规划设计图。

他知道这条公路从三河县穿过。

于是他以极低的价格把公路在三河县必经的两处山坡包下来了。

在山坡上养了几只孔雀,立了一个孔雀园的牌子。

三年之后,公路果然从这里经过。

毕老三就是不允许公路从他的地盘过,施工人员没有办法,就与其商量赔偿。

毕老三算了一笔帐:他的孔雀园一年吸引游客多少,带来的利润是多少,据省煤田地质局专家勘探,这下面有优质的无烟煤。

还有,公路施工影响了孔雀的生活,已经导致孔雀死了几百只。

毕老三要价五千万,施工方不答应,就向上申请要求改规划,不从这里过。

但是改规划,还得重新评审,又要花一大笔钱,工期至少要拖上一年。

最后,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讨价还价,毕老三得到了三千五百万的赔偿金。

而毕老三包下这块地三年时间,再加上几只孔雀,也只是花了一百多万元。

简直是血赚!

但是,这种事,你找不出他有任何违法的地方。

有了几次成功之后,毕老三越发大胆起来。

这些年,各地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对于砂的需求量大增。

挖砂成了暴富的重要途径。

为争夺河道,毕老三雇了一帮地痞流氓,打死了好几个人。

坐牢的是手下,毕老三仍然逍遥自在。

这次平沟村发生泥石流,毕老三死了几个手下,居然第一时间找到县长要赔偿!

江寒看毕老三在后面车里抽烟,难不成这家伙要学上访群众,等着上边的调查组过来?

这时,江寒的手机响了。

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高平市职业技术学院的旅游系主任王少华。

王少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黄沟村有个叫“伴山房”的民宿,过来体验了一把。

江寒对王少华说了想法,就是让旅游系的学生轮流到“伴山房”实习,做乡村旅游志愿者。

王少华一听,这个想法太好了,旅游专业的学生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做乡村旅游志愿者,恐怕是全国首创。

当时王少华说要给学院写个报告,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

现在看来是有准确消息了。

果然,王少华兴奋地告诉江寒,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党委书记、院长要当面和他谈一谈。

“你多少时间能到?我给院长报告一声。”

江寒算了一下时间:“四十分钟。”

后面的毕老三吸完烟,居然歪着头,打着呼噜睡着了。

江寒敲了敲车门。

毕老三醒了,抹了一下哈喇子:“干啥?”

江寒指了指前面的长城皮卡:“那是我的车。请你把车往后挪一挪,我要开出去。”

毕老三看了看前面的车,只是个皮卡,后面的车斗还有泥巴和枯枝乱叶。

看看江寒,长得怪精神,就是衣服上还有泥巴点子,裤子还有一道口子。

这年头,哪怕是在农村,也没人穿破衣服了。

毕老三道:“挪个屁!滚!”

江寒道:“请你挪一挪,我有急事。”

毕老三打开车门出来了:“我说你是不是欺软怕硬,你咋不让警车挪开?偏偏让我挪?”

“看清楚了,我这车是奔驰,奔驰你见过没有?我挪一下,就得费油,这油钱你掏啊?”

前面的干警回来了:“哟,毕老板,你往后挪一下咋了?”

“凭什么我往后挪?我今天就是不挪,我看他能把我蛋咬了?”毕老三怕县长,但是寻常的干警,在他眼里,啥都不是。

干警说:“我往前挪不成啊!我往前开一下,刘县长的中巴车也得往前挪!”

从高速口到服务区,只有二十多米,后面已经停了不少车,还有一些工程车之类。

所以,车和车之间的距离很小。

但这辆奔驰后面显然还有足够距离。

刘庆来显然今天的心情很低落,情绪有些暴躁,此时谁也不敢上去触他的霉头。

要是干警往前挪车,显然是找不自在。

江寒倒不怕刘庆来发脾气,只是不想惹出麻烦,毕竟王少华还在学校等着。

既然约好了时间,那必须按时赶到。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与对方的身份高低没有关系。

江寒道:“毕老板,我再说一遍,请你把车往后挪一挪。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毕老三笑道:“你是谁啊,牛逼啥呀?再说一遍,听听,听听,牛逼上天了!与人方便,看到没有,服务区里有茅房,你去吧。”

“挪不挪?”江寒走近了毕老三。

毕老三的头只到江寒的下巴,抬头后退了一步:“我不挪,你还想咋的,还想砸我车?来呀,砸呀,砸呀!”

江寒从皮卡后面拿出了一把锄头。

毕老三吓了一跳:“你,你干啥?”

江寒微微一笑:“砸车,如你所愿。”


也就是说这个水部长只是把他引进官场而已。

“对了,我爸出差了,等他回来,你到绿城来一趟,他要见见你。”水小满说道。

水部长要见自己?是什么意思?

想到水小满刚才对自己的“考核”,江寒想水部长是不是也要进行某种考核?

“好吧。水部长什么时候回来,你提前给我打电话。天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我挂电话了。”

“别呀,哪儿有先挂女孩子电话的?我告诉你一个重大消息。”

“什么重大消息?”

“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你惹祸了,惹了大祸了!”

江寒对于水小满这种一惊一乍的已经习惯了,小女孩嘛,说话总是很夸张。

“有什么大事,有什么大祸,说来听听?”

“你别不当回事!你闯了第一个大祸,你竟然把那个老头送进了医院!”

老头,哪个老头?

“装迷糊呢?就是刘在田这老头,你让他喝酒,还让他吃毒蝎子,老头的嘴肿得连水都喝不下去!”

“我告诉你,我爸很生气!等下次来绿城,你就等着挨批吧!”

原来是刘在田!

不是逼着他喝酒吃蝎子,而是刘在田自己要泡醉蝎子,谁知道泡了一夜也没有泡死,让蝎子蛰住了舌头。

这么看来,刘在田与水部长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江寒顿时担心起来:“真对不起,刘老现在情况怎么样,他在哪个医院?”

“刘老不让告诉你。已经消肿了。下次可不能惯着他了。”

水小满又说道:“第二个大祸也不得了,这几天你就低调,别出头露面。”

“怎么了,难道还有人害我?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村官,来搞我,没有什么价值啊。”江寒笑道。

“高平市、三河县要地震了!”水小满兴奋地说:“是官场地震!”

“官场地震,跟我有关系吗?”

“有关系,关系大着呢!正因为你,市县的官场马上要地震,你要深居简出,不要乱说话,别伤着自己。”

水小满说道:“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洗澡二字,让江寒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燥热。

此时,江寒的眼前闪现出沈芸的身影和微笑。

也不知道沈芸现在哪里、正在干什么。

江寒找出了沈芸的号码,想给她发一条短信,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发过去问候一下,会不会让沈芸误解?

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救命之恩?

算了,不发了。

水小满的父亲是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那就是正厅了。

从手机上搜了一下,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果然姓水,名叫:水长东。

江寒第一时间想到南唐后主李煜一句著名的词: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作为这种年纪的人,起这样文艺范的名字,非常少见。

可以判断,水长东的家族底蕴深厚。

一定是刘在田让水长东帮的忙。

水小满所讲的官场地震是什么?

一定是因为这场大洪水和泥石流!

省里对这次灾难的调查报告不认同,或者是对于市里对县、乡干部的处理不认同。

那当然,是认为高平市对于县、乡干部的处理太轻了。

这就对了!

这次调查,国土厅副厅长李士勇、省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没有参与。

听黄承印说,杨天增在乱石岭上激动地表态:一定要为江寒请功。

最大的可能是,杨天增和李士勇看到了报告,认为没有提到江寒,从而对调查组产生了不满。

于是省领导就让重新调查,结果发现市县均未严格按照安全管理的制度规定来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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