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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阅读开局就被赶出豪门

一路烦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看过很多霸道总裁,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这是“一路烦花”写的,人物白蔹白少绮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主角:白蔹白少绮   更新:2024-04-09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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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文阅读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由网络作家“一路烦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霸道总裁,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这是“一路烦花”写的,人物白蔹白少绮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小姐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

《全文阅读开局就被赶出豪门》精彩片段


秘书长比任家薇来的要多,这次任家薇特意带上了他。

本来他以为从白蔹手中拿书,也就一句话的事。

不说他们拿的是远超过那本书价值的钱,就仅凭任家的名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白蔹几乎没考虑就直接拒绝。

“当然,我是绝对的小心眼。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呼吸,”白蔹脚步顿住,她抛了抛耳机,瞥他一眼,“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所以你最好在我外公面前装得像一点。”

秘书长媚上欺下惯了,因为任谦的重视才肯多看纪家一眼。

却没想到他没放在眼里的白蔹竟然丝毫面子也不给他。

此时嘴边的笑凝住。

中堂,纪衡戴着老花镜。

他左手拿着手绷,右手拇指与食指间拿着新烟杆。

白蔹认出来,那烟杆是纪邵军上次陪她去北城时,在商场特地给他挑的。

纪衡用拿着手绷的手推了下老花镜,看着院子里的人,“阿蔹回来了?来看看我给你绣的花色。”

他看出来几人气氛有点不对,但一句话也没提。

只轻轻松松对白蔹道。

“外公,”白蔹没回房间,将书包放在院子的石桌上,去揽住纪衡的肩膀,“你今天怎么还在绣……”

他抽了口烟,浅浅的烟雾散开。

秘书长闻着劣质的烟草味,不着痕迹的皱眉。

透过烟雾,白蔹略略一侧头,烟雾中她冲着秘书长挑眉嚣张的笑,无声开口——

别惹事

秘书长敛了眸中的冷色,再一抬头看着任家薇时,十分不解,“任总,你看她这……”

湘城哪个人碰到他们任家不避一避风头啊?

就算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陈家也不敢对他这么嚣张。

“哎呀任总,”沈清连忙开口,有点怕任家薇因此迁怒,“阿蔹就是小孩子脾气,您别跟她计较,那什么书对吧,我晚上再跟她说一下……”

任家薇没理沈清。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蔹,同纪衡不冷不淡的打招呼:“祝您生日快乐,我还有个会要先走了。”

纪衡抽着烟“嗯”了一声。

等纪衡跟白蔹进屋了,她才看秘书长一眼,“行了,不卖就不卖,我还有个会。”

她拿出手机回复消息,一边往门外走。

任家薇做时尚的,与纪衡两个极端。

潮流与传统对撞,两人互相看不惯对方,她深信一切流行与发展都有时代的意义,而纪衡那一套老派作风该改了。

纪衡却一直在坚持,任家薇拧不过也就没管。

“好。”秘书长点头。

他将任家薇送出来。

**

任家薇七拐八绕的找到自己停在青水街的车,这才打电话给任谦。

“这就是你说的乖?”她开出了一段路,将车停在路边,笑:“您是不是框我呢?”

“怎么了?”任谦刚从一场会议中出来,语气诧异。

他将手边的记事本放到一边。

“我刚刚去纪家,想找你口中那个礼仪好的侄女买那本书吗……”任家薇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搁在方向盘上,路过的树影将她笼罩起来。

任晚萱是注定要走学业这条路的,她打下的商业还没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之前听纪绍荣说起他侄女似乎学习不是很好,她便起了培养侄女的心思。

但任晚萱口中的白蔹,让任家薇有些退却。

以为这侄女是沈清那类型的,她一开始便存着考量的意思。

任家薇想着白蔹那一身纪衡做的衣服。

这侄女似乎是天生反骨,跟纪衡像却又不像。

“她没给你?”任谦也是诧异。

“她与那沈清不一样,但比纪老顽固要好,”任家薇评价一句,又道:“我还有个会,先挂了。”

她挂断电话。

手机那边,任谦习惯了任家薇风风火火的态度。

他将电话打给秘书长。

询问这件事。

“何止没给,”秘书长出了门,走在巷子里,他懒得提白蔹的态度,就她这点礼仪,连任晚萱十分之一也没有,“简直两副面孔。”

“以后再说,”任谦十分意外,思忖着任家薇那句‘天生反骨’,“你对他们家人不要拿你在谈判桌上的态度……”

那本书任谦不太清楚,但看任晚萱跟陈著的态度,他知道很重要。

“先生,”秘书长作为任谦的心腹,平日里的人见到他哪个不谨小慎微,他冷眼瞥身后的院子,声音却是与面孔毫不相关的恭谨,为任谦表示不值,“您对他们多放得下身段啊,可您一不在,这纪家一家都不装一下……”

秘书长好发施令惯了。

时间一久就忘了自己也是从基层一步步做起来的。

他在任谦面前是谨慎的谦卑姿态,在别人面前可不是。

任谦一愣,他沉吟半晌,对秘书自然没有怀疑:“纪家底子就在那,白蔹也是有点年轻气盛,你眼界放宽一点,用得着跟他们见识?”

说白了,也就是觉得纪家还不值得他发脾气。

任谦轻声道,“请她来任家的事,暂且先放放吧。”

“我知道的,先生。”秘书长恭敬开口。

他听着任谦似乎有些不悦的语气,微微一笑。

任家早有将白蔹请到任家的意思,今天因为他的一句话,让任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任谦的第一把手,擅长巧言令色。

连任晚萱见到他都要称他一声“叔叔”。

可没人敢如白蔹那样甩他脸色。

秘书长想了想,又拿出手机,给任晚萱汇报这个消息。

**

纪家。

任谦的秘书长到底也没留下来吃饭,剩下的都是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

纪衡将白蔹送给他的羊毛针放在手边,一手拿着纪邵军送的烟杆,一边是纪绍荣给他的烟丝儿。

沈清跟白蔹帮忙将菜往上端。

纪邵军拿着一叠碗,放锅边给大家盛饭,透过窗户看纪衡仔细端详着羊毛针。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你外公的生日?”他小声问来厨房端菜的白蔹。

白蔹低头稳稳端起一罐汤,她今天的雪青色衣服整个人都显得清冷,微笑:“这不是你偷偷买烟杆的原因。”

“简直危言耸听,”纪邵军立马转过头,不肯正视这个问题,“我什么时候偷偷买了。”

白蔹挑眉,端着汤就出厨房。

沈清刚好进来,看来她雪色的细腻手指拿着刚炖好的瓦罐,连忙开口:“你怎么也不拿个抹布垫着,给我,来!”

她接过白蔹手上的瓦罐,“你去把筷子摆好。”

到底是豪门长大的,不懂生活常识。

白蔹摸摸鼻子,她是没感觉到烫啊,但很显然沈清不相信。

默默去摆筷子。

饭桌上,纪衡坐在身边。

纪绍荣跟纪邵军在看白蔹给他打造的羊毛针。

绣品跟不上时代,以至于羊毛针现在基本上失传了。

用的人少,整个湘城也没有打磨的店铺。

也不知道白蔹哪里找人打造的。

包装羊毛针的布袋上还浅浅纹着白虎的标志,在场的几个人都没在意这个标志。

若任家有人在这,定能认出来,这分明是白虎拍卖场的标志!

一顿饭没有任家人,吃的倒也平和。

吃完饭,沈清跟纪邵军将碗筷收好,“那啥,阿蔹真离开白家了?”

厨房里,沈清趁着没其他人在,低声问纪邵军。

“对,”纪邵军将洗好的碗擦干净,头也没抬:“户口本都迁过来了。”

“哎我说你们纪家人,”沈清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哪根筋没拧好,那么大一个家就算不喜欢也别走,喝口汤也是好的,你说她是不是傻……”

说到一半,从窗口看到纪衡,沈清止住话头,她狠狠将纪邵军手里的碗拿过来。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下午纪衡他们要去青水街拜树神。

白蔹要去姜鹤那,就拿上书包,等着拜完树神直接从那坐车。

沈清跟着她走在最后,见前面三个男人没注意,她才压低声音:“任总中午说的你怎么没同意?这对你也是好事啊,你现在来了湘城,以后可不就得在湘城讨日子过?”

白蔹拿着耳机背单词,听沈清问话,她将耳机声音调小了一点。

“哦,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白蔹嫣红的唇扯了扯,伸手将沈清头上的树叶拿下来,黑眸满是风轻云淡。

沈清偏头,看着她半低的长睫,杏眸微微敛着。

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现在的白蔹看着比几年之前看到的要顺眼的多,同样是豪门,白家比任家可要有底蕴。

她是没想到,白蔹对她跟纪家人会这么有礼貌。

任家人向来是拿鼻孔看他们的。

自小在贫民窟长大的沈清面对他们习惯卑微,习惯放低态度,因为她见过这些人一句话就能改变普通人的人生轨迹。

沈清没再说什么,心底倒是涌起了诡异的想法,

若是现在纪邵军让白蔹住过去,她应该是不会拒绝。

**

湘城中心处的庄园。

陈局十分局促的坐在楼下,他喝着自己倒的茶,小心的用余光看站在花窗边的姜附离。

姜附离拿着手机,因为在家,只穿着一身绵软的黑色居家服。

白玉般的手拿着黑色耳机,冷冷的,“所以你们不用脑子思考就算了,姜西珏脑子也被你们入侵了?”

“……”

陈局一边为手机那头的人祈祷,一边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在今天过来。

他明明听小道消息说姜附离最近心情挺好。

陈局拿着茶杯,缓解自己的紧张。

姜鹤早在姜附离说话的时候,就蹲在大门口,陈局很想跟他一起去蹲着。

他正想着,外面传来轮胎摩擦马路的声音。

再一抬头,明东珩就带着女生进来,只一眼,陈局就认出来,这是上次他在这里看到的那位女生。

白蔹一进来就看到蹲在门口的姜鹤。

她就伸手拎他的后颈,将人拎起来,抬起的眉眼慵懒清艳,“小文盲,你蹲这儿干嘛。”

白蔹没刻意压低声音,空旷寂静冷凌的大厅被她打破。

陈局瞪大双眼,连忙去看白蔹,一边示意她小声,一边为她默哀。

怎么有人在这位发火的时候这么不识趣。

他刚想着,就见姜附离压低声音,“晚点让姜西珏给我汇报。”

然后掐断电话。

“挺早,”姜附离将手机放进口袋,语气平静,“先去实验室。”

他带着白蔹跟姜鹤出去。

大厅,还端着茶杯的陈局仿佛见鬼了一般,他先是看了明东珩一眼,才小心翼翼的询问:“明先生,姜少他……”

明东珩已经见怪不怪,但只给陈局冷酷的四个字:“不要多问。”

卑微的陈局一个字不敢多说。

心里只想着,刚刚自己面对那位白小姐应该挺礼貌的吧?

“对了,”陈局想起来正事,“您师傅是不是在黑水街格斗场?”

“嗯,”明东珩这才闷闷的回,“你找我也没用,我师傅不见我的,姜少他都不见……”

“啊?”陈局头疼,“可你师父是现今唯一的八段武术大师啊……”

明东珩爱莫能助。

**

隔壁。

姜附离的实验室。

他没动手,只双手抱胸看着两人拆涡环对撞机。

白蔹拆开内部观察了一会,终于看明白,“原来是利用外圈摩擦力差异形成的,用途应该很广,它冲撞的能量很大。”

“对,”姜附离点头,“日常生活中的蘑菇云都是这个原理。”

等一大一小两人看完涡环,天都快黑了。

“对了,”要出实验室时,姜附离给白蔹发了个链接,“给你个软件你下载一下,这是邀请码,都是大写的字母。”

说着,他报出一串密钥。

他知道白蔹的记忆,不需要他重复第二遍。

白蔹跟姜鹤来到大厅。

佣人送上茶跟水果,白蔹跟姜鹤坐在一边,端起茶杯轻嗅一下,眼睛微亮。

明东珩在一边观察白蔹,见她嗅茶的动作,也是诧异。

他问过许南璟,老斑章茶市价很高。

能这么土豪喝法的也就姜家。

这位白小姐明明住在青水街,可感觉却是对老斑章茶很熟?

白蔹喝完茶,身边姜鹤在拧魔方。

她想起来姜附离给她的链接,于是点开直接下载,等下载完,她看到手机上出现的一个蓝色app——

江京大学预备营啊。

这是她在白家听到过、来湘城培训班也听到过的无数次app名字。

原主甚至为了这个app去作弊。

她手指点着手机屏幕,不由抬头去看姜附离。

他坐在沙发对面,左手随意的搭在沙发侧边,跟还没走的陈局说话,见她看过来,浅眸微垂,像是在问“怎么了”。

白蔹没说话,她收回目光,雪青色的衣服压着她过分白皙的肌肤,一双眼黑白分明。

指尖慢慢点开app,随即弹出安全密钥。

她输入姜附离给的密钥,进入注册页面。

在姜鹤的注视下,漫不经心输入账号名——

白捡。

她身边的姜鹤:“……”

默默转过头,沉默的拧魔方。

注册好直接登入app,一进去就能看到三个板块,右边是排名,左边分别是“本月题库”以及“限时挑战”。

白蔹看了眼,排名有两列,一个是“本月积分排名”,一个是“总排名”。

她一点开就是本年度新人的月分数排名情况,从上往下显示着所有新人的名字,白蔹慢慢翻着——

NO.1梁无瑜 28896

NO.2许知月 28152

……

NO.39宋泯21589

……

NO.464白少绮17453

……

NO.552白捡0

今年注册的人数只有552,越往后评分差距越小,能拿到预备营名额的都是天才,彰显绝对的天分。

所以他们都用真名,很少有人跟白蔹一样随意用id。

“看到没有,梁无瑜,明年状元的热门人选,我压了他一百万,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陈局一眼就看到了app的页面,得意道。

忽然见看到白蔹552,连忙补救:“白小姐加油,只要进入月排名前三百,就有希望进江京大学,我相信你!晚上回去我就压你能进江京大学!”

白蔹挑眉,只在听到“总分”,下意识点开下旁边的总分,一打开就被闪瞎眼——

小说《开局就被赶出豪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不提笔写大字的人,永远不知道,抬手提笔的时候,想要保持手腕平稳有多难。

腕劲是最基础的基本功。

男女生天生存在差异,所以第一眼看到白蔹的字,仇学政就以为是男生的字。

足以可见白蔹笔力深厚,可现在,仇学政看着白蔹将这块鸡蛋大小的金属取下来,然后平静地放到一边。

练书法向来平心静气的他,第一次有种想要骂点什么的冲动!

他不是陈局,不与铱打交道,也不认识铱。

这种银白色金属他只能想到铁与合金,鸡蛋大小目测半斤多,因为半斤就已经足够让他怀疑人生了。

“不是、你这,”仇学政张了张嘴,实在是没忍住,“你还带了半斤铁在手……”

他说着,便伸手拿起白蔹放到一边的铱,想要掂量一下,刚拿到手中,仇学政说到一半的话就又停住。

“白同学,这多重?”仇学政掂量不出来,只偏头。

他几乎是面无表情的问着。

白蔹放好铱,重新提笔,闻言,稍稍侧头,随意开口:“就两斤。”

“就、就两斤?”仇学政难以置信。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对啊,”白蔹提笔沾墨,见仇学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挑眉:“有问题?”

仇学政看着白蔹那张风轻云淡、又稍显平静的脸。

她究竟是怎么如此淡定的说出这句话?

“练习腕力最好的办法是挂着沙袋,每天练习平衡,”仇学政看着白蔹,缓缓吐出一口气:“但真正能做到的极少,据我所知,就算是谢晋云,也仅仅能做到携一斤重的物品练字,即便是这样他已经极其优秀了。他这还只是一斤,也不会像你一样每天每时每刻携带,白同学,你这……”

在看到白蔹之前,仇学政只听说过几个中书协的人用这种远古方法练字。

如今的中书协会长就是其中一人。

每个能悬重物练字的人,在书法界都能留下璀璨一笔,但这种练习方法只有那几位大师会。

可仇学政没有想到,他竟然在湘城也能遇到悬着重物练字的人。

还是两斤!

他看着白蔹,眼中热切与期待十分明显。

这次兰亭奖,他们湘城……恐怕真的会有一席之地了。

“这样啊。”听着仇学政的科普,白蔹只淡淡一笑。

两斤?

白蔹不懂仇学政的震惊点,以前大家都是这么练字的,那些习武之人身上挂着的沙袋不比她少,两斤还是她最开始练习的重量。

习武之人吃苦极其正常。

这个身体她刚适应,所以她只用了两斤。

以前她老师想磨她性子,从她六岁开始就戴着一斤重物,七岁就换成两斤了!

到后面,她单手负重的重量更是成倍增长。

所以,现在这两斤才是刚开始而已,还远没达到她的巅峰……

她是真不觉得有多重。

白蔹一边想着,一边提笔写下另外一个“湘”字。

没了铱的束缚,她行笔迅捷,几乎是一蹴而就,一个鹤舞游天般的“湘”字跃然于眼前,她喜欢藏锋与收势之中,明明只是一个字而已,看上去犹雷霆滚动,怒而不发。

仇学政连忙伸手,将这张纸拿起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墨水吹干。

“仇老师,”白蔹将狼毫笔放入洗砚池中,冲洗干净放在一边,这才拿起铱,垂眸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戴上,“你觉得这个拿上去能拿二等奖吗?”

她不太清楚现在人对于书法的研究程度,现在腕力也没恢复到巅峰。

“别说二等奖,”仇学政将纸放好,目光闪烁地看着白蔹,“我觉得你这次,一等奖都有可能,我有点期待这次兰亭奖的评选了!”

书法界对于这三年一次的兰亭奖十分看重,早早就预测了一等奖的人选。

尤其是关于谢晋云与许雅君之争。

但仇学政觉得,这一次……

白蔹有极大可能会异军突起,成为这次兰亭奖的爆冷门!

仇学政拿了一堆宣纸,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狼毫笔装好,硬塞给白蔹。

“仇老师,我写字……”白蔹抱着一堆纸,又被塞了狼毫笔。

她想与仇学政说,不用这种笔也行。

但仇学政根本就不听她的,“你先回家,好好练习,拿出你最顶尖的状态,学校里的假我给你请。好了,我还要欣赏你的字,就不送你去楼下了。”

他把白蔹请出去,为了避免白蔹把宣纸跟狼毫笔还回去,仇学政还将门给锁好。

白蔹拿着书包跟纸笔站在门外,对着门看了好半晌,才往楼下走。

楼下。

仇薄卿坐在沙发边,一边跟人打电话小声说着什么,目光瞥到白蔹从楼上下来时,又很快移开目光。

他对这种沽名钓誉的人没有丝毫好感。

等白蔹走后,他才挂断电话,去楼上找仇学政。

“爷爷,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他站在书房门外,并不进去,“一个九级都没考的人,你不觉得儿戏?”

仇学政站在门口,他看着仇薄卿,“你不要看证识人,可以先看看她的字……”

“可我们就是考各种证,”仇薄卿打断仇学政,“当初你不是也看师妹九岁就拿到六级证,才收她做关门弟子?她可以,晚萱就不行?”

这件事仇学政无法反驳。

因为是事实,现在就是看证的时代,不管去哪,都会写上你拿到什么证,考多少分,有证可行天下。

在遇到白蔹之前,仇学政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他与仇薄卿不一样的是,他经历过不需要证件的时候。

“你不用再替晚萱说话,”仇学政微微摇头,“我已经给白蔹同学报名了,过两天她也会与你们一起去江京参加这次兰亭奖。”

**

仇家不远处的马路,姜附离与姜鹤还在等白蔹。

明东珩不在,开车的是姜附离,他坐在驾驶座,瞥到白蔹抱着一堆纸,略显诧异:“怎么这么多宣纸?”

一眼就认出来她手上的是宣纸。

“仇老师给我练习的。”白蔹坐到姜鹤身边,将毛笔盒子装入书包,宣纸太多,她就这么抱在手上。

一手抱着纸,一手微搭在车窗上,浅浅露出隐约的红色,懒懒地,有种奇异的神秘感。

“练习?”姜附离看她坐好,便发动车子。

白蔹倒是没隐瞒,她将下巴放在宣纸上,“练习大字,去参加兰亭奖。”

姜附离手放在方向盘上,闻言,似乎沉默了一瞬:“兰亭奖?那就是周二,你要去江京?”

“应该吧,”白蔹不太清楚,她声音懒洋洋的,“呆两天。”

“不在江京多玩两天?”姜附离缓缓发动车,似乎在提议。

多玩两天?

“我还要回来上课。”

这好像也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姜附离静静看了眼后视镜。

车子停在青水街路口。

接近六点,姜鹤今天依旧同白蔹一起回去,姜附离身后敲了敲他的脑门,轻飘飘地警告姜鹤:“别惹事儿。”

他每天都会去实验室看看。

今天也不例外。

天色还早。

白蔹背着黑色的书包,一手抱着一堆宣纸,站在青水街路口,白色的轻薄外套随着风轻轻扬起,绣着群簇的衣摆也在摇曳:“别担心,你先走吧。”

姜附离站在原地,他看着白蔹,修长的身姿皎如明月。

周围有些想与白蔹说话的人却不敢上前。

尤其是不远处,蹲在原地的毛坤,本来想找白蔹,可现在看着姜附离,他又硬生生又蹲下了。

“走吧,”白蔹失笑,“我看着你走。”

姜附离“嗯”了一声,重新回到驾驶座。

发动车子离开,等到拐弯的时候,他看了眼后视镜,白蔹还懒洋洋地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等黑车彻底消失。

毛坤才敢找白蔹说话。

“姐,”毛坤叼着烟走过来,狗腿似的要帮白蔹拿宣纸,“这是……”

他看向姜鹤。

“姜鹤,我朋友。”白蔹将宣纸随意放在毛坤手上,往巷子里面走。

白蔹的朋友?

毛坤肃然起敬,他看着面无表情,又酷酷的小孩子,手里还拿着球样的魔方,“原来是小孩哥,你好,我叫小毛。”

姜鹤面无表情地瞥毛坤一眼,没有说话。

毛坤现在已经对八斤铱适应良好,举重若轻。

白蔹一看就知道自己当初的眼光没错,他很有天分,浪费了很多年。

“固本膏你暂时不要用了,”白蔹走在巷子里,掏出单词开始背,一边与毛坤交流,“接下来是药浴,茯神15克,于术50克先炒熟,佩兰草18克,干生地12克……”

她又报了一长串的药名。

毛坤一脸呆呆地看着白蔹。

表示太长了,没记清。

白蔹:“……等会发给你。”

毛坤嘿嘿一笑,刚要道谢,就看到白蔹身边,那位长相精致的小孩哥看了他一眼,十分无语。

虽然智商不太好,但依旧能感觉到来自小孩哥鄙视的毛坤:“……”

**

纪衡院子。

他钓鱼还没回来,但披着一件丝绸披肩的纪慕兰却在。

她背对着门站在院子里,听到声响,她冷着脸回头,一眼就看到跟在白蔹身后的毛坤。

毛坤不是什么良民长相,警z察的重点观察对象,还一头黄毛,流里流气。

看到白蔹又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纪慕兰就忍不住生气,“你不是说你改好了?会好好学习……”

“啪——”

白蔹将书包扔到石桌上,伸手抓着纪慕兰小心维护的披肩,纪慕兰没料到白蔹有这么大的动作,也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

一个趔趄就被白蔹抓住。

白蔹单手抓着纪慕兰的衣领,她比纪慕兰高,脸极其的白,手指缓缓收紧。

面无表情。

毛坤见状不好,连忙放下手中的宣纸,给白蔹递过去一根烟,又点上火:“姐,消消气!”

白蔹呼出一口气,另一只手松松夹着细长的香烟,烟头猩红的点缀。

烟雾浅浅模糊了她的脸,她微微歪着脑袋,冷白的指尖轻弹了下烟,她声音又轻又缓:“纪慕兰,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扮演好在外公面前的角色,否则……”

她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随手扔掉烟,抬脚踩灭。

然后慵懒地抬头,朝纪慕兰勾出了个笑,像是血海堆里绽放的曼陀罗,危险又迷人。

对着纪慕兰无声做了个“砰”的口型。

纪慕兰捂着华丽的披肩,看着白蔹恢复成无辜模样去开门。

“外公,”白蔹接过纪衡手里的鱼竿,挑眉,“你们钓到鱼了?”

身后,陈局背后挂着鱼篓,腰间左右两边各挂着两条大鱼,“白小姐,你看,一条是我钓的,一条你外公钓的。”

他转着身,向白蔹展示自己的鱼。

白蔹看着明明有鱼篓,非得将鱼挂在腰间展示的陈局:“先进来。”

纪衡一进去就看到纪慕兰,他脚步一顿,“你怎么来了?晚上在这吃?”

“我来找你们出去吃饭的,晚上请许小姐吃饭,”纪慕兰轻咳一声,她没看白蔹,面色有些发白,“顺便问问……阿蔹怎么拉黑我了。”

“吃饭?”纪衡没回她最后一句话,只道:“今天我要跟小陈喝两杯,就不去了。”

纪慕兰简直不敢相信纪衡的话。

她看看纪衡,又看看站在一边腰间挂着鱼,十分不伦不类的陈局,还有缩在角落里的黄毛……

这些人都是什么乌烟瘴气的东西?

白蔹回湘城学了些什么?

放着许恩的饭局不去,在这里吃饭?

她这么费心费力的给他们找关系,宁可说服许恩,也要拉上纪衡白蔹,这两人却一点也不明白她的苦心。

早该知道,白蔹根本就不开窍!

“随你们!”纪慕兰捂着脖子,也不看白蔹,“我走了。”

她直接走出院门。

打了电话让司机来青水街接她。

路上踩到一个有积水的砖块,脏污的水溅到她的皮鞋上,纪慕兰面色更冷。

“怎么这么晚才来,”饭局,许恩看向纪慕兰,“他俩没来?”

他指的是白蔹跟纪衡。

“阿蔹在写作业。”纪慕兰容色无可挑剔。

许恩对白蔹纪衡来不来无所谓,笑着向纪慕兰介绍,“许小姐你认识了,这位是任谦先生,这位是陈港陈总。”

“久等了。”纪慕兰笑着向他们道歉。

任谦和陈港知道许恩是江京来的企业家,哪里敢让纪慕兰道歉,任谦笑着举杯:“不碍事,许总你放心,你要的地皮我会给你办好。”

他说着,目光瞥向旁边的许雅君。

许雅君坐在许恩身边,并不说话,许恩也不向他们介绍许雅君是谁。

任谦不敢随意猜测,但从许恩对那位小姐极其尊敬的态度中也知道,这位许小姐不简单。

“一切要麻烦任老了,”许恩笑笑,然后叹息,“我给陈爷送了名帖,听人说他今天下午没事,可惜他没来。”

“陈爷?”许雅君听到这个名字,稍微抬了下头,“他下午钓鱼去了。”

钓鱼?

纪慕兰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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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学文。”纪慕兰不由想起之前的糟心事,之前她是有心想让她学理的。

纪慕兰天生要强,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出类拔萃。

从小她就逼迫白蔹学一切东西。

但白蔹似乎就是天生叛逆,越逼迫她就越跟她反着来,以至于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什么都干。

纪慕兰看向车窗外,不再多提这件事,“她成绩真的很一般,到时候你见到她,多包涵她一下。”

男人感觉到纪慕兰的情绪变化。

知晓她的小孩成绩应该是极其不好的。

倒是贴心的没有多提,只安抚的一笑,“成绩不是代表一切,每个孩子都有不同的地方,做父母的要接受孩子的一切成绩。”

纪慕兰笑笑,没有说话。

可不止是成绩。

她强硬把白蔹送到最好的理科班,学理不到一天就被理科班退货。

学习不好,那其他方面呢?

她费心拿到简大师的拜师帖,希望她好好练习古筝。

白蔹却在古筝课上睡觉,那位古筝老师被白蔹气得再也不来白家。

她给白蔹最好的环境,给她请最好的家教,可一点用也没有,那段时间纪慕兰也是崩溃的。

纪慕兰从小就优秀到大,她真的接受z不了自己的孩子竟会如此的平庸,尤其是——

在白启明的两个私生子那么优秀的情况下!

“等我忙完在湘城的事,带她到江京了,”男人合上文件,安慰纪慕兰,“给她找个国际私立学校,一切都会好的。”

听着这话,纪慕兰却没再回答。

当然,两人都没想过,白蔹会不同意跟他们一起去江京。

别说纪慕兰,男人都没想过。

他们连湘城都没到,已经在开始为白蔹谋划之后去江京的日子了。

**

这边的白蔹挂断电话。

对纪慕兰的电话没有半点波动。

原主记忆里,跟纪慕兰关系也不太好。

“你等会不是很忙,”白蔹看姜附离一眼,见对方冷淡地瞥姜鹤,不由笑了下,“姜鹤放我这里,晚点让小明来接他。”

她让路晓晗先带姜鹤去奶茶店。

路晓晗逃也似的带姜鹤进去。

“嗯。”姜附离单手插着兜,睫毛垂下,面冷胜玉。

白蔹看着他还不走,黑眸淡定地与他对视,“还有事?”

“也没有,”姜附离随意的开口,“有点渴了。”

啊?

白蔹扬了扬手中张世泽给的可乐,又觉得不太符合他的整体气场,“我只有这个了。”

“也行,”姜附离彬彬有礼地从白蔹手中拿过来可乐,冷白的中指与无名指卡住瓶口,眼睫半敛着:“谢谢。”

白蔹看着他拿走可乐,扬长而去。

矜贵冷淡的姜公子拿着一瓶可乐。

一直到实验室。

所过之处,大部分人都不由多看一眼他手上拿着的可乐。

实验室只有贺文平常挨的骂要少一点,他去帮组员汇报任务的时候,不由多盯了桌子上的可乐一眼。

姜附离拿起眼镜,慢条斯理地架到鼻梁上,凤眸微微眯起,平静又冷淡:“你想要?”

贺文连忙收起目光。

恨不得与可乐画成楚河汉界,这谁敢要姜公子的东西啊,他退后三步:“没有!姜少,我从小就不喝可乐!”

贺文有点想哭。

姜附离却瞥他一眼。

然后微微倾身,随意地将可乐拿起来递给贺文,细碎的头发微微垂落,“你想要。”

这次姜公子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句。

“啊?”

贺文有些懵的接过来可乐。

“还有事?”姜附离收回目光,冰凉的视线透过镜片扫过来。

贺文连忙摇头,他抱着可乐有些难以理解的离开办公室。

姜附离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电脑,看实验进程。

什么可乐,也太不健康了。

他冷淡的想着。

**

翌日。

星期六。

白蔹一早就起来了,先把书包拿去图书馆,让姜鹤跟宁肖唐铭看着。

她先去学校。

今天学校有湘城的风采视频要彩排。

张世泽就住在学校边,打着哈欠跟白蔹同时到达录屏教室。

他们到的时候,教室里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了,除了白蔹跟张世泽,还有任晚萱跟陈著。

此时他们正在给任晚萱拍摄大字环节。

湘城比较出名的就是古都,还有城墙上留下的白湘君的字迹,梁体跟古筝都是大热门。

吸引投资人,自然要拿出湘城的风采,录屏人员在教任晚萱最好的角度。

看到白蔹跟张世泽进来,任晚萱跟陈著都愣住。

双方都没想到对方也在。

工作人员看到白蔹,眼前却是一亮。

白蔹今天穿着一身长及脚踝的荼白长裙,裙摆与袖口都绣着精致的兰花,腰间是一根浅碧色的腰带,松松系着,勾勒出清瘦体形。

除却这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衣服,再无其他配饰。

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仿若烟雨朦胧的湘城水墨丹青画色。

“一中尽出俊男美女啊,”女工作人员压低声音,看着策划书,对身边的人道:“后面来的这两位更加好看啊,他们是要拍摄什么内容?”

“没什么具体内容,就读读城楼的诗句,主要是好看你懂吗。”

“就这样?那不就是个背景板?”女工作人员诧异。

“重点不在他们俩身上啦,主要是仇老师的徒弟,先拍字。他俩好看就行,活招牌啊。”

“……”

“白同学,张同学来了啊,你们先等一下,在旁边坐一会儿,”校长正在看任晚萱写字,笑着偏头对白蔹与张世泽道:“让他们先把这两位同学的拍完。”

说完,又快速回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任晚萱的字。

白蔹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学习。

她点了点头,找个位置拿出手机,慢条斯理的开始背单词。

张世泽有些无聊的靠在一边,看白蔹又背单词,不由摸摸鼻子,去看陈著与任晚萱的拍摄。

任晚萱在一遍又一遍的写梁体。

学校里关于任晚萱的字传的神乎其神。

张世泽不太懂字,偶尔看到板报上任晚萱写的,只会夸一句“真酷”,今天倒是第一次看到任晚萱用毛笔写大字。

依旧是很狂放的大字。

随心所欲的张扬个性。

他看了眼,觉得写得很不错。

但是——

张世泽又插着兜,懒洋洋的回到白蔹这边,压低声音,“但是我觉得还是你的字好看哎,她的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没你的字看起来舒服。”

这句话张世泽倒没说错。

白蔹的馆阁体每个都一样大,字字精准雅致,尤其白蔹腕劲练的好。

即便是有严格规范的馆阁体,她偏也写出了自己的特有风格。

比起任晚萱差了很多火候的梁体,白蔹的馆阁体已经是炉火纯青。

这一个多月,十五班被白蔹的字体折磨的苦不堪言。

尤其是张世泽。

因为大多数老师看完白蔹的字之后,开始挑其他学生的刺了。

白蔹散漫地划拉单词,闻言,头也没抬:“这是你写狗爬字的理由?”

张世泽仰天,开始想自己为什么要与白蔹说话。

他去找校长说话。

“你不觉得白同学字也写得好吗?”张世泽在学校人缘很好,因为长得帅,参加的活动多,跟校长、老师都很合得来,“为什么不让白同学也试试?”

校长就站在任晚萱陈著几步远处。

这句话,任晚萱陈著都听到了。

任晚萱悬着的腕顿住。

白蔹会写大字?

她面上有些许探究。

校长倒是第一次听人说白蔹字写得不错,他诧异地看向张世泽:“真的?怎么没人说过?”

陈著抬头看了张世泽,他见过白蔹的字:“白同学写的是馆阁体。”

馆阁体?

任晚萱脸上的深思消失,嘴角一勾,白蔹练的,竟然是书法界皆看不起的馆阁体。

张世泽还在跟校长推销白蔹的馆阁体,他瞥了一眼任晚萱的字:“白同学写得比八班同学好多了,校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任晚萱写完一个字,摄影师将她的字收下去,重新拿出一张纸写。

想起白蔹还说过白家人的梁体不过如此。

果然是物以类聚。

她本不欲与张世泽多说。

毕竟对方没学过书法,跟他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但对方为了抬高白蔹,竟说她的字不如白蔹的馆阁体。

她瞥了白蔹一眼,才道:“张世泽,你知道馆阁体在书法界都是被嗤之以鼻的吗?因为馆阁体没有艺术性,都不配称之为书法。你用馆阁体跟我的梁体比?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张世泽本就看任晚萱不爽。

上次若不是白蔹会弹古筝,那她就出了个大丑。

今天他就是故意针对任晚萱,闻言,嘲讽地对任晚萱道:“那你们这群书法家该去洗洗眼睛了,你这字本来就不如我们蔹姐的馆阁体。”

他瞥了眼放在一边的大字,双手插兜,用嘴型对任晚萱道,“垃、圾,差、远、了。”

“你……”任晚萱气得双手颤抖,又自持教养,说不出张世泽那样的话,“校长,既然他觉得我梁体写得不好,那你们找写得好的去写吧!”

她向来任性惯了,“啪”地一声放下毛笔,状似要走,撇下所有人离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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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任晚萱的外公。”

任谦当先开口,他就站在不远处,微微眯眼打量着白蔹,身上位者气息很压人。

“白蔹。”白蔹朝他点点头,听不出情绪的话。

任谦静静看着她,跟其他学生一样的校服外套,头上的簪子手工做的。

从头到下。

甚至连鞋都是再普通不过。

处处与破旧、贫穷的青水街相呼应。

可她站在黑夜里,背后是长阶,是一盏甚至没有那么明亮的路灯,她静静看过来的那一眼,宛若生长在黑夜悬崖上的曼陀罗。

“晚萱被我们宠坏了,白天的事很对不住你,”任谦回过神,他歉意十足,“她没有想到你手里也有白虎拍卖场的邀请函,今晚我设了宴,希望你能原谅我那外孙女。”

“不必,”白蔹笑笑,灯光下她整个人懒懒的,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邀请函是我不小心扶了个人,他给我的,下午已经卖出去了。”

这样就对的上了,青水街靠近两处边界。

会遇到一些人也不奇怪。

秘书长心下思忖,于是他特地提起万和楼,“白同学,我们先生在万和楼订了餐……”

万和楼,湘城最出名的会员制菜馆,随便一个菜都四位数出头,还需预约。

一般人连门都进不去。

“有事,”白蔹打断他,“我先走一步。”

秘书长呆呆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白蔹离开。

“先生,她是不看新闻?”秘书长偏头看向任谦,忍不住疑惑。

但凡只要多看一眼新闻,也该知道任谦是谁吧?

“这个女生身上气势不一般,”任谦若有所思,然后吩咐,“明日挑个礼给纪家送过去。”

这是要交好的意思了?

秘书长诧异,但对纪家也有了分寸,虽说白蔹的邀请函是无意中得到的,万一以后她与那人还有交情?

任谦回到车上。

后座坐着的女生依旧低头看手机,并不抬头。

他无奈的开口,“萱萱,这位白蔹同学倒是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她身上有风骨,你该下去跟她道歉的。”

“我又不知道她也有,你帮她说话?”任晚萱终于抬了头。

她抿唇看着任谦,然后猛地拉开车门出去。

“砰——”

车门被狠狠关上。

“先生?”驾驶座,秘书长看着后座,目露询问。

任谦沉默半晌,“派人跟着她。”

任晚萱自小聪明,上学时就连跳两级,无论在班级还是在任家,都是最小最受宠爱的,没受过任何委屈,今天是第一次被任谦教育。

**

培训班。

班主任看白蔹走后,才想起来那两张答案,把它递给陈著。

陈著正在认真研究今天的习题,班主任将纸放下来后,他随意的看一眼,以为是另一张习题,却看到上面印着的答案。

他微微眯眼,今天的习题没有磁场,他将纸拿过来,看了一会儿,他有些愣,把书包里的习题本拿出来。

上次的物理题,他已经摘抄好答案放入物理难题本上了。

果然。

是上次习题的另外一种解法!

培训班其他人都已离开,只有宁肖跟陈著还坐在原位。

陈著不舍的收起另外一份答案,然后起身去找八班班主任。

八班班主任看他这样,放下保温杯,一愣:“怎么了?”

“这个答案,”陈著将手上的纸展开给八班班主任看,“您哪里来的?”

八班班主任看着陈著,没有先回答。

只问:“你对新同学有什么看法?”

今天任晚萱同学的事,陈著只要及时说一句,可能都不会闹那么大。

学校能与任晚萱分庭抗礼的,也只有陈著了。

提起白蔹,陈著微顿,他想起来白蔹来这个培训班的原因,还有那个“85”分,也正因为这些了解,他今天中午才没开口阻止。

很明显,他了解的还是片面。

“不了解,不评价。”他开口。

“我明天准备建个学习互助小组,你会带新同学吗?”八班班主任询问。

陈著稍顿,没多加考虑,“我应该会跟任晚萱一组。”

他跟任晚萱从小就认识,从小就绑定在一组,而且任晚萱确实很聪明,跟她一组不用费心。

现在她跟白蔹有矛盾。

陈著意思很明显就是拒绝。

“这个解题思路我给我老师看过,”八班班主任点点头,没多说了,“很像是江京预备营的答案,以后还有类似答案,我会看情况征询她的意见,尽量给到你们。”

陈著一怔,最终还是点头,礼貌的告别班主任。

**

明东珩依旧陪姜鹤待在奶茶店。

每天他会等白蔹放学才离开。

今天依旧如此。

只是他向白蔹告别的时候,白蔹多看了他一眼。

别说,明东珩高高壮壮的,看人的时候目光凌厉但表情挺呆。

不是很聪明的样子,看起来还真的挺像草履虫。

这个代入感莫名其妙。

明东珩出门后不由摸着头脑,不懂白蔹看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白蔹坐到姜鹤身边,拿出今晚发的物理习题开始慢慢看,姜附离给她的笔记本挺有用,至少今天学习没那么吃力。

物理就是这样,知道公式定理,一个静止的图都能在脑子里自动播放。

姜附离来的时候,白蔹正在背英语单词。

“今天学的还是电磁?”姜附离一眼就扫到了她放在桌子上的习题。

今天的题目正常,但没到点上。

白蔹点头,她关掉英语单词软件。

“嗯,”姜附离将外套放在一边,伸手拿过了习题,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答案,他懒得翻:“我重新给你写一道题。”

“好。”白蔹应声。

姜附离伸手写下一串串漂亮的数字。

冷白的手指画出一个如同打印出来的电场图。

他一认真整个人身上那种疏离感就淡了很多,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全都紧紧系上。

冷得很安宁。

白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语出惊人:“姜老师,你看我像草履虫吗?”

姜附离:“……”

他放下笔,忽然有点想叹气。

伸手把手中写好的题目递给白蔹,又跟她解释了一下今天留的电磁学题。

外面的人已经将他跟姜鹤的晚饭摆好了。

他一边拿起筷子,一边看了眼白蔹。

奶茶店这个角落的椅子全都换成了黑色的沙发。

她整个人陷在黑色里,校服外套是敞开的,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她微侧着脸,懒懒地靠着沙发,脸是莹白莹白的。

倒不像草履虫,姜附离低头,慢条斯理的想着。

像猫。

**

白蔹回去的时候,毛坤正在街口等她。

她把手里的邀请函给毛坤。

“刚刚那是谁?”今天接她的是纪绍荣,他没在巷子口等,而是往外面走了点。

正巧看到了毛坤。

“那个啊,”白蔹将背包背好,她眼睛也没眨一下,“小卖部店长的亲戚,我有个东西到了,他来送货的。”

纪绍荣小时候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小卖部的店长。

只是最近他在任家听到了关于青水街的消息,“这个店长据说有点危险,不简单,你小心一点。”

白蔹一愣,“这样吗。”

可她觉得店长人挺好的啊。

纪绍荣打着手电筒,两人就没有话说了。

“抱歉,晚萱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好半晌,纪绍荣才开口。

“没事,”白蔹背着单词,姿态懒散的回,“我对湘城人比较宽容。”

纪绍荣不太懂白蔹的意思,不过再度开口:“我原以为你们会成为朋友。”

白蔹很意外:“那这不太可能。”

“我知道,”纪绍荣拍拍白蔹的肩膀,他不再提任晚萱,“你外公最近一段时间精神状态好很多,谢谢你。”

两人走了几步,就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等的纪衡。

看到纪衡,白蔹眼前一亮,“外公。”

纪衡一看她的眼睛:“……”

白蔹眨眼,“光速不变原理,外公你还记得吗?”

纪衡忽然就觉得为什么要出来等他们。

他转身回院子,继续做木工。

“那我明天早上再给你解释一遍。”白蔹自顾的开口。

纪衡:“无论我以什么速度前进,光速对于我都是恒定的30万公里,我即便是达到光速以30万公里前行,光速相对于我依旧为30万公里。”

一边在听着的纪绍荣:“……”

他爸这是要考老年大学?

白蔹有点不太满意,她放下书包,跟着纪衡来到庭院,“外公你说的好模糊,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等终于从纪衡嘴里听到她想要的答案,白蔹才满意的回房间,继续刷题。

纪绍荣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纪衡将手里的小板凳做好,这才拿起手边的烟袋,点燃:“儿孙自有儿孙福,晚萱跟阿蔹的事你别再操心,太晚了你在这住吧。”

说完,他拿着小板凳进了自己房间。

纪绍荣知道纪衡的意思,没再强求。

第二天早上,纪绍荣起来时,看到白蔹坐在纪衡床边,等他起床。

他:“……”

所以为什么要做个小板凳?

不怕有人越起越早吗?

**

今天是星期五。

下午最后一堂课,是语文,陆灵犀站在讲台上,“下个周末月考,都给我打起精神,还有大家都知道快校庆了,届时湘城中学的资助人会前来观看,学校这次规定每个班至少要出一个节目,文娱委员回去策划一下我们班要出个什么节目。”

临近星期五,大家都很亢奋。

“好的,陆妈!”张世泽与一众男生拍着桌子答应。

白蔹放学后还要去培训班。

八班班主任将昨晚的习题收起来,放起了今天的视频。

等视频播放完,八班班主任没有发习题,他站在前面,笑着道:“为了促进学习,我决定弄个互帮小组,三到四个人一组,大家自由组合。”

话语一出,培训班所有人目光都在陈著、任晚萱、宁肖身上。

“著哥,我们一组?”任晚萱看向身边的陈著。

陈著点头,“自然。”

全校他只认可任晚萱跟宁肖的实力,其他人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俩人组合不就是强强组合?

瞬间,培训班所有人都涌向任晚萱跟陈著哪里。

不说成绩。

光是家世,怎么也要争取进这两人的组。

“我跟著哥一组,”任晚萱余光看到白蔹那没有一个人,这才看向围着她跟陈著的人,歪了歪头:“要不你们抓阄吧,我们不挑,光凭运气选。”

时雨彤依旧不在,任晚萱这组还有两个位置。

很快被选到的两个人发出惊喜的叫声。

其他人看没希望了,也去物色其他队友。

就算是沉默寡言的宁肖,都不时有人打扰,但是他都没回应。

只有一个人无人问津,那就是白蔹,白蔹长得好看,但是……

任晚萱第一天就说了她的成绩,理综85,不知道进来是干什么的,自然没人想要跟她组队,他们组学习小组是为了提高成绩。

最后班级还剩下最后四个人。

“那宁肖,白蔹,唐铭,祝佳人,你们四个自动成为一组。”八班班主任一锤定音。

这才开始发今天的习题。

祝佳人面色苦恼。

分好了互助小组,大家很快就调整好互助小组的座位,一组的基本上都坐一起。

白蔹跟宁肖本来就挨着前后,唐铭与祝佳人便坐到了两人这。

唐铭暗搓搓的掏出手机,成功加上白蔹的微信,“白蔹同学,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祝佳人趴在桌子上,看着不说一个字低头写作业的宁肖,他穿着校服,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抬头淡淡打量了祝佳人跟唐铭一眼,漆黑的眼眸从长长的碎发中露出来。

看人时阴郁得不行,祝佳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再看白蔹,她姿态随意的倚着桌子,掌心懒懒支着下巴,一缕掉下来的长发从侧边垂落在白皙的手腕上。

然后她就随意的将习题放到一边。

什么互助,这是给白蔹扶贫吧,祝佳人蔫蔫的。

就算到不了陈著任晚萱那一组,分到八班其他人组里也行啊。

怎么偏偏是这一看就很没前途的互助组。

唐铭看向祝佳人,对方跟他一起参加过竞赛,“祝佳人,以后有什么问题就一起互相讨论,来跟白蔹宁肖加个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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